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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幻象太真,真的陈厌心底隐隐作痛。
他抱住她微凉的身体,明知是梦却忍不住更加用力地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脚下的海沙化作流水,漩涡一般卷着两个人往海的深处下落。
失重漂浮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实际上,只要有她在,他连死去也觉得幸福。
海底幽暗,月色照不透这深处,怀里的人缓缓抬起下巴,捧住他即将窒息的脸,一双甜蜜温软的唇贴住他。
她的细声在他身体里回荡,陈厌,呼吸。……
陈厌睡得不安稳。
异常急促的呼吸和紧绷的肢体让睡在他旁边的南蓁猛然惊醒。
拧开台灯,男人眉头紧锁,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咬紧的牙关仿佛正在遭受莫大的痛苦。
这是他被陈朝清关起来时留下的后遗症,惊恐障碍。
彼时游静云出事的房子里还保留着她使用过的痕迹,屋子里头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没有水和电,厚重的窗帘更是隔绝了一切光线。在那个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囚笼,陈厌还未完全康复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折磨。方力何说,他被从那地方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的只剩骨头,空洞的眼神和麻木的表情都似乎已经不是他了。
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恢复,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实际上只要他一劳累,或者情绪波动过大,又或者什么理由都没有,他随时随地会再次陷入这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氛围里。
柯周维说这些年他一直都用在用药控制病情,最近因为南蓁回来,他的情况也好了很多,他们都希望他能一直稳定下去,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南蓁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知道这种发作时间不会太长,多数能自己恢复,只是陈厌看起来太痛苦,而且他们并没告诉过她,他在梦里也会陷进这种状态。
她想叫醒他,但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只是牙关咬得越来越紧,喉管里不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南蓁有些手足无措,没办法强灌药物,她只能趴在他身上抚摸他不安的眉眼,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试图把他从梦魇里拉出来。
“陈厌、陈厌,你醒一醒。陈厌。”
她不断擦拭他额边的虚汗,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呼吸的间隔越来越长,像溺水的人,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沉入了水底,很长时间都没再有反应。
南蓁吓坏了,想打电话叫人来帮忙,手机却落在客厅外面,她不敢离开,深怕陈厌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