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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定定看着她，良久，他猛地又灌下一杯酒。
苏漾明明是笑着，眼眸中却流露出一丝忧伤。
“苏漾，是我对不起你……”那种良心谴责的感觉太难受了，仿佛一座大山压在肩上，他趁着酒醉，说出了压在心里许久的心事，一字一句向苏漾忏悔，硬生生把苏漾面上那一点强撑的笑容，全部说得消失殆尽。
她笑嘻嘻地打了一个酒嗝，拦住林木森：“要喝一起喝，我们是一样失意，凭什么你先喝死过去？”
“哗——”
林木森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喝到苏漾都看不下去了。
林木森说完，回答他的，是苏漾毫不留情泼上来的一杯酒。
他们是一个team，其实经常会一起喝酒、聚餐。
“林木森，我们因为契合的理念成为黄金搭档，曾经，我真的把你当做朋友。”
林木森因为这事，变得阴郁了很多。苏漾和小橙以为他是因为庆城森林的项目被换掉了，感到难过。于是三人约在一起喝酒。
“我会原谅不小心得罪我的陌生人。”她凝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说：“却不会原谅伤害过我的朋友。”
从心里，林木森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尊重老师，同样的，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
后来，为了感激林木森的维护，他想和林木森见一面，但是林木森拒绝了。
刺眼的阳光，自没有关严实的窗帘中透射进来，扰醒了林木森。
新闻的风头过去之后，老师以身体原因为由，向单位提交了提前退休的申请，获批后，他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宿醉让林木森头痛欲裂，衣服没有换，还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不良的睡姿，让他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扭一扭脖子，能听见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仿佛一朵绽放得极为艳丽的花，就这么活生生在他眼前凋零，他能感受到那份心痛。
没有请假就没去上班，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林木森沉默地从床上爬起来，还没走出房间，他家的门铃就响了。
看着她每天沉闷不语的样子，林木森感到自责极了。
打开大门，林木森捋开刘海，一眼就看见门口的顾熠。
庆城森林的项目如此做，无意是摧毁了苏漾最纯真的信仰。
“你？”林木森看着这不速之客，有些诧异：“你来做什么？”
苏漾虽然总是说做设计是为了钱，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对于金钱最没有概念，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家。
林木森的理智渐渐恢复，脑中一闪而过昨夜的情景，他的忏悔、道歉，也想起了苏漾一脚踢倒了凳子，气到不能再气，愤然离开的背影。
那段时间，她说起庆城森林，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大约再也不会原谅他，谁能理解他做出决定时，那种挣扎和痛苦？
竞标庆城森林的时候，苏漾住在城中郊区一栋老园林宅院里，花光了攒了半年的设计费。那时候，她时常请小橙和林木森过去饮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