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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头瞪着顾熠：“我警告你，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来做项目的。”
领导们极力反对只用瓦爿，要求苏漾必须加入竹模混凝土，被苏漾强势地拒绝。
“嗯哼。”顾熠不置可否的态度，让苏漾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因为工期太短，苏漾很多环保的内部设计都没法实现，这让她感到十分遗憾。对于领导们的要求，苏漾尽可能地顺从。唯独在选材上，苏漾一反常态，坚持了她的意见，甚至在言语上和领导们发生了些冲撞。
跟着顾熠走到停车场，顾熠把苏漾的行李放在后备箱。
她选取了中国的山水画为元素，浓荫风中有声，其下有水，取山洞上可见山峦，山峦之上大树参天的整体风格，更几何化的语言。
苏漾气呼呼地坐在后座，顾熠绕到车前，发现苏漾没有坐副驾，也不坚持，只是哼着小曲儿上车。
苏漾的方案，是用最简单的方正形体，简洁平静，把震撼人心的东西都隐在建筑内部。尤其是在建筑三院按照要求做了那一系列纯商业的破坏性建筑之后，云庆村的案例馆，更要在喧闹嘈杂之中，取那一丝不可忽视的平静。
“送我到住处，你就可以走了。”苏漾这样说。
眼下最让苏漾操心的，也就只剩云庆馆的项目了。
苏漾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接机的人是顾熠以外，更坑爹的，是顾熠安排的住处。
按照规定，博士毕业后可以直接报考一级注册建筑师，她唯一的计划，是先考下一建再说。
从机场开到市里花了一个多小时，当车停在那个熟悉的停车场时，苏漾憋了一路的脾气终于爆发了。
关于博士毕业之后的职业生涯，苏漾并没有一个很明确的规划。
她双手环胸，拒绝下车，只是瞪着眼睛，忍无可忍地质问顾熠。
……
“为什么把车开到你家？”
“没关系，你还有时间想。”
对此，顾熠倒是很理直气壮。他背靠着座椅，用很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我觉得，N城没有一家酒店式公寓，能比我家好，这里还自带一个管家。”
博士即将毕业，说真的，苏漾并没有想好何去何从。她回望着曹子峥，诚实地说：“说真的，我还没想好。”
他自后视镜和苏漾对视，微微挑眉：“就是鄙人我。”
“院长要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留下来任教。”他顿了顿声，又说：“你马上要毕业了，你的未来你自己选择，我不会逼迫你，只是院长希望我转达，我不好驳他的意思。”
听着他那些胡言乱语的话，苏漾也有些火了。想不到多年不见，他修炼出了更厚的脸皮。她绷着表情，很认真地问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和曹子峥的关系吗？”
“嗯。”苏漾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知道啊。”顾熠笑了笑：“同事关系。”
苏漾的态度始终谦逊，曹子峥没有再和她讲着那些场面话，只是认真地问她：“你的博士论文已经在发表阶段了，你应该收到通知了。”
“你……”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了这些，想到骗不到他了，苏漾有些气自己。
“没有你的正面引导，没有今天的我。”
早知道会被他这么纠缠，不如谈他十个八个男朋友。
曹子峥沉默了几秒，最后擡起头来，久久凝视着苏漾：“其实这几年，说不上是我在成就你，还是你在成就我。你的想法比我多，也非常用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