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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瞥了晋王凤霈一眼,冷漠如仇雠,目光就转回到女儿脸上,有爱亦有怨,最后合为疏离。
那一天,凤栖的泪只缓缓地流,惊诧而无法理解。
而在一旁的凤霈牢牢握着何娘子的手,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当年答应过的一定算数”就哭得涕泗横流,战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郎中劝他“大王,节哀吧”时,他一声长恸,生生地以头撞击何娘子的床柱,撞得肿起来好大一个包,旁人扶掖的时候,堂堂郡王毫无体面,拉扯着何娘子冷冰冰的手哀嚎着:“瑟瑟,你就让我随了你一道去了吧……”
事后,他这为区区妾室过世而失礼的掌故被御史弹劾,被皇帝申饬,搞得灰头土脸、颜面全无。
回忆到这里,再加上隐隐作痛的膝头,凤栖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那和蔼可亲的皇帝伯父,谁知道那张笑面孔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凤栖慵慵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起身。
溶月和伺候的丫鬟们早准备好了热水、新熏的罗衫和丰盛的早点。见凤栖起身了,“阿弥陀佛”了一声才笑着说:“这可真该起了,王妃那里刚着人来问娘子怎么不去请安,奴含糊应了一句,过了一会儿,王妃又遣人来问是不是娘子身子不好,还是心情不好。”
她一摊手:“奴敢说什么?什么都不敢说!娘子快起身吧,吃完点心,找个借口和王妃解释一下。”
凤栖懒懒散散:“外头在下雨,我怠懒出门,不成么?”
溶月咋咋呼呼:“这怎么成?又不是王妃说‘免’,其他几个娘子可都早早地去正屋里伺候了呢。”
凤栖坐在妆台前梳头,外头的秋雨细细的,她听着雨声,发一阵呆,等头发梳完,溶月问她用什么簪梳时,她才懒洋洋看一眼首饰匣子,随便指了一件,恨不得人都要趴妆台上了。
才梳完头,脂粉都没来得及匀,外头又来催问:“王妃那里传话,问娘子梳洗完了没?”
凤栖没好气亲自冲着窗外道:“替我回话,昨儿膝盖跪伤了,不便当走动,改日亲自和母亲赔罪!”
外头愣了愣似的,然后软下语气说:“不是王妃着急让娘子去请安,实在是府尹那里派了人等候了半天了。”
这回轮到凤栖发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府尹?……特特地找我?”
外头人陪着小心说:“是,王妃也犹疑着,但府尹那里说了不少好话,道是事情重要,承诺只求娘子在花厅屏风后一顾,绝不敢要求抛头露面,几句话问完立刻请罪告退。”
凤栖问:“母亲这就答应了?”
来人说:“有大王批复的手书,王妃当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