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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来，孩子已经意识都不太清醒了。她走路的声音不小，可是孩子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自顾自地和陆应钦说话。程端五听着那稚嫩的声音，脑海里是这人小鬼大的孩子从小到大的一幕一幕。她没有再往前，只是站在原地听他们的对话。他们的声音似远似近，空灵幽寂，程端五觉得十分不真切。
可是，即便是这样紧密的守着，程端五却还是出事了。
她真的没有走开很久，也许五分钟？也许还不到。
陆应钦在后半夜也累了，他困倦得睡去，早上四点多就醒了，去开程端五的门，程端五还在睡着。桌上他倒给她喝的开水喝了一半，一切都很正常。陆应钦见她好不容易睡着，便没有去打扰。直到八点多陆应钦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去推程端五，程端五却怎么都没有醒。他猛得把程端五从**抱起来，被子被他扯掉，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落地，塑料药瓶落在地上发出乒乓的声音，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米远。
程端五点了点头，临行摸了摸冬天柔嫩的小脸蛋，暖暖的，软软的。
陆应钦抱着程端五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孩子的声音很微弱，“妈妈，我想吃巧克力豆，你去帮我买好吗？”
程端五几乎毫无生气，但是陆应钦还能探到她微弱的鼻息，他几乎一秒都没有犹疑，立刻拨打了救护电话……
程端五惶恐不及的一怔，紧张得像个孩子，“妈妈在这。”
程端五被救了回来，洗胃洗了五十粒安眠药，这个剂量不至于致死，但也绝对是很危险的。
“妈妈。”一直在和陆应钦说话的孩子突然唤了程端五。
抢救过来的程端五还是一直在昏睡，陆应钦经了教训，再也不敢随便离开她。
太阳一点一点升起，阳光逐渐开始有些燠热，看台后方的大树枝叶茂密遮挡了部分阳光，但皮肤还是会觉得有些微微的刺痛。阳光从树叶罅隙稀稀疏疏漏下来，映在冬天脸上，斑驳一片，他的表情很满足，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微翘。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狠心。
程端五几乎不敢看他，害怕他就这么睡着了。害怕自己的宝贝就这么一睡不醒。她怕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程端五在第二天才醒过来，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陆应钦怒气冲冲的脸。
两大一小坐在看台上看了两个多小时，陆应钦一直在和冬天讲足球的历史和各个时代推崇的足球明星，讲许多程端五听不懂的足球比赛规则。冬天听得极其认真，努力撑着不睡，时不时遇上不懂的还会差一两句嘴。
看着悬挂的输液管，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事。
程端五住的地方附近有一所中学，时值中学生足球联赛，足球队的孩子正在卖力地训练。陆应钦抱着冬天，在看台上择了个视角绝佳的位置。冬天从一出门状态就一直不好，仿佛困倦了，一直在说胡话。支支吾吾声音不大，程端五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没有想自杀。”程端五的声音沙哑晦涩，张嘴第一句就是这样一句解释。
程端五深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又要滑落的眼泪去拿口罩。
陆应钦听不进她这样无力的解释。五十粒安眠药才是如铁事实的佐证。
陆应钦阻止程端五继续说下去，打断了她：“就去看一会儿，没事的，去把口罩拿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