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 第62节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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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男子的说法,这条街上的男子原都是良家子,因为生活困苦,又不愿卖身为奴,便会从蛇头那里借些钱,租赁了房子背着官府在此做些皮肉生意,曲三娘的夫郎柳云,并非曲三娘明媒正娶的正头夫郎,而是个带着孩子在此倚门卖笑的鳏夫。
不过是某天夜里曲三娘赌赢了钱来此寻欢,机缘巧合被柳云屋里的小男孩招徕进去,和柳云有了那么一夜的露水姻缘。许是曲三娘觉得柳云貌美可人,温柔小意,从那以后只要手里有点钱便会来柳云处小住,而那柳云也时常劝解宽慰她,一来二去这两人也渐生情愫,曲三娘也在柳云的劝说下金盆洗手,不再踏足赌坊花街,而是搬到此处与柳云同住,又在仪鸾卫里寻到了差事,让柳云不必再日日奴颜婢膝,强颜欢笑。
甚至曲三娘平日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男孩“”,也不是她的亲生子,而是柳云与前头那位妻主生的孩子,他前头那位妻主并非良善,因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柳云做夫郎,心中对他便无端生出许多怒气,常常对柳云拳脚相加,恶语相向,告诉她消息的那个男子说,柳云跟着之前那位妻主的时候,几次三番尝试自尽,无奈都被旁人发现,又被那蛮不讲理的女人一顿毒打,直到怀孕生下儿子后,柳云方才歇了自尽的念头,只是认命一样一心抚养儿子罢了。
直到后来奉国公案发,柳云的妻主因为帮助奉国公府的管事逼迫良家子,助纣为虐被判了八十杖,受完刑被抬回家的当晚便死了,她那一家子亲戚朋友当即就把她留下的那些鸡零狗碎的财产一分而净,给柳云安了偷人的罪名便不由分说把柳云和他儿子干了出来,柳云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儿子进了这条街。
宋寒衣听罢,蹙眉许久,摩挲着下巴问那正在咬银子验真假的男人,“那这么说来,那曲三娘与柳云并未办过婚礼,那她们二人的婚姻,可有凭证呢?”
若无法证明柳云就是曲三娘的夫郎,而非寻常伎子,那这笔抚恤金想要发到柳云手里,可就难了。
那个小男人正欢天喜地把这笔不菲的收入揣到怀里,听了这话只是不在意的耸耸肩,“这谁知道呢,这条街上多的是她们那样的,眉来眼去看对眼了,女的呢,就瞒着家里人过来小住,男的呢,就金盆洗手上一段时间,直到女子厌倦搬离,再重操旧业,不过那曲三娘待柳云倒是情深,已经快半年了还没有厌倦,便是寻常妻夫也没有这样缠绵的,何况曲三娘和柳云即使日日黏在一起,也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宋寒衣搓起来额角,那男子见她的面容渐渐的冷下来,嘴角甚至噙上了一抹残忍的冷笑,日影偏移,窗棂的影子遮住她半张本就寒霜一样的脸,使得她脸上那道血红的长疤仿佛要活过来一样,那男子咽了一口唾沫,畏惧道:“奴,奴也只是道听途说,大人若不信,自去问那柳云便是了,他就在前面那间门口挂了黄风铃的屋子里。”
宋寒衣淡淡嗯一声,提刀便走,留那男子兀自后怕。
那曲三娘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厉害人物,方才这女子看上去竟比曲三娘更甚。
宋寒衣按照那男子的指示,很容易便找到了柳云的房子,门口果真挂了一支黄色的风铃,风一吹便叮铃作响,宋寒衣在门口站定,沉默半晌,不止该如何叫门。
直到那道破旧的柴门发出吱呀一声尖叫,宋寒衣方才回过神来,她抬头,看见柴门之后,转出一道绰约的身影。
柳云穿了一身白麻孝服,不施粉黛,神色哀戚,姿容憔悴,腰杆瘦得柳条一样,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他缓缓走出门来,抬头望向门口的风铃,似是不忍,又似是悲痛,颤抖着伸出手去够那一支风铃,他个子矮,即使踮起脚来也无济于事,宋寒衣便伸手帮他将风铃解了下来。
柳云吓了一跳,将风铃护在胸口捂紧,像面对虎狼的兔子一样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个用高大的身影将自己笼罩住的女人,她高大结实,脊背挺直,腰佩长刀,十指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碎的伤疤,她原本清秀的面容上爬着一道蜈蚣一样扭曲可怖的刀疤,柳云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绷紧了后背,畏惧的缩了起来。
宋寒衣扫他一眼,将头转向一边。
那是个漂亮的男子,眉眼的弧度与肌肤的纹理都像是画中的人。
他也因此被无赖看中买回家,也因此不得不自甘堕落来此处藏身。
宋寒衣只是负刀而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压迫感却已经让柳云浑身颤抖起来,他压抑着心中潮水一样的恐惧,揪紧了胸口的衣服,小声却又强硬道:“大人...奴还未到开门迎客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