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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沦的速度甚至都没让他有挣扎的时间。
意识到不对,是她今天问他的那个问题,那个只有那孩子问过他的问题:你喜欢做陶吗?
这是个他连想都不能去想的问题,小时候一旦思考,接下来就是无止尽地惩罚,冬天跪在鸡棚里,夏天跪在院子里,春天秋天则闷在水房里洗一个月的泥。
一日三餐都得蹲在院子后头的旱厕旁边吃,不能上桌。
老爷子用这样的调教告诉他,这不是他应该想的问题,他救了他的命,代价就是得一辈子帮刘家人干活,做那孩子的陪衬。
那孩子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金奎金五不会问,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赚到钱的方法,他们需要钱,他们每年都要投入大量资金去找孩子。
陈洪不会问,陈洪能这么帮他,除了一点看着长大的后辈的感情外,就是因为他会做黑陶。
做陶是他活下去的基本,没人问过他喜不喜欢。
所以他也没料到被问了这样的问题,居然能瞬间应激,这是他发烧以来的最迅速的一次,吃饭的时候丢了筷子落荒而逃,在村长家里吐了天昏地暗,躺在那个木板床上迷迷糊糊睡到陈洪给他打电话,他才发现已经日落西山。
他做了一个下午的梦,梦里都是回头看到涂芩的样子,她仰着头看着窗外,她木着脸抱着玻璃杯消化起床气,她笑意盈盈地给他递烟。
而他,在同归于尽前,换了踹人的方向。
老村长看到谢斋舲闷头进屋,问了一句:“饭吃的怎么……”
结果话说到一半,住了嘴,谢斋舲进屋,拿了拳套又出了屋。
“……又要打啊?”老村长很意外,“娃儿你下午还发烧呢,晚上是不是还喝了酒,你这身体是不想要了啊?”
“一会就回。”谢斋舲走了两步,又把兜里的一袋东西放到村长桌上,“刘阿姨给你做的肉饼,很油,就给你拿了两个。”
“你悠着点打!”老村长拍他。
用的都是方言,发音很硬,听起来像是在吵架。
谢斋舲挥挥手,大步迈向后山。
这几天雨下得少了,金奎和金五两人已经把山石和泥土清得差不多,穿过那条土路,有一个小礼堂一样的破败村公所,里头放了他们三兄弟搭建的拳击台和一些练搏击的道具,沙袋沙包假人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