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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伟长进了清华以后,陈寅恪希望他学历史,闻一多和朱自清希望他学文学。可是入学第二天,就爆发了“九一八”事变,钱伟长夜不能寐,觉得学历史、学文学都无法拯救民族命运。他左思右想,跟同学探讨交流,只有学造坦克、强大自己的实力,国家的前途才能慢慢变好。
第一稿,他们提交上来的标题很像政府工作报告,“义乌试水高薪聘请公务员”。太常规!我把它改成了“三十万年薪的公务员,怎么用?”
造坦克就得学物理。第二天钱伟长跟学校说,我要学物理!老师打开成绩单一看,乐了:中文和历史都是100分,物理5分,数学加化学一共20分。考成这样,您敢学物理?要说那时清华也牛,这样的学生也敢招,现在算总分,连“三本”都进不了。
比如,《新闻1+1》定了这样一个选题:浙江义乌招聘五名高薪公务员,年薪最低的三十万,最高的六十万。我对编导强调“新闻性”和“讲故事”。故事一定要贯穿每一环节:从节目标题、片子开场,到主持人、评论员的每一个问题,以及节目的结构,都要跟这个故事配套。
因为钱伟长态度很坚决,学校跟他达成了一个协议:在物理系试读一年。如果一年后,物理成绩能达到70分,就继续学,达不到就回中文系。
对于新闻人,讲好一个故事的重要手段,就是寻找跟“今天”最有关联的话题。
钱伟长答应了。他毕业的时候,成绩是物理系第一名。
你们有没有问过自己:讲好一个故事的核心是什么?
几乎所有人听完这个故事都热泪盈眶。这是不是主旋律?当然是!但这里没有标语、没有口号,只有人、只有故事、只有细节。
在生活中我们发现,同样的笑话,有的人讲就特好笑,有的人讲就不好笑;同样的故事,有的人讲就特好听,有的人讲就不好听。为什么?
再回过头来看我们的新闻报道,为什么一听“主旋律”就头疼,就偷懒?习惯了喊口号嘛!没有人,没有细节,你以为空喊两句口号就会有感召力吗?
悬念:与“当下”距离最近的问题
再举一个关于“细节”的例子。
千百年来,全世界的文学实践、音乐实践,包括近代的新闻实践,都在证明同一个道理:所有的故事,最后都要回归到“人”的主题。
上世纪五十年代很有名的女指挥家郑小瑛,刚当母亲不久,就被送到莫斯科的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深造,一去几年回不来。
空讲事儿是很难的。讲四十年中美关系,太累,人家也不爱听,听一会儿就困了。而且讲某件事,人们都是可进可退,有距离感。但是把“人”的元素放进故事里,就不一样了。只要选对了“人”,听者就会感同身受,就会以相同的情态沉浸在你的故事中。
终于熬到毕业,她成为全苏联第一个走上柴可夫斯基音乐厅指挥歌剧的女指挥家。演出那天,她把孩子的一张笑着的照片,夹在乐谱的最后一页。演奏开始,一章一章、一节一节地往下行进,当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在全场长达几分钟的雷鸣般的掌声里,郑小瑛一直热泪盈眶地看着乐谱最后一页,照片上的孩子也正笑着看她。
很多人问我,你去耶鲁演讲,怎么想到《我的故事以及背后的中国梦》这个主题?因为我很明白,跟老美打交道,以及跟所有人打交道,最容易达成共识、引起共鸣的是什么?是人。
请告诉我,这样的故事可以抓住人吗?当然能!然而有多少人会去挖掘这样的细节?没有这样的东西,你的故事怎么会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国外的新闻报道几乎已成共识:通过具体人物,表达宏大事件。没有主人公就没有事件,就会让新闻可信度,尤其是吸引力降低。所以,你首先要明白,新闻写作传播,就是一个写故事和讲故事的过程。不要在“故事”和“虚构”之间画等号—真实的事情,也需要通过“讲故事”的方式进行传播。我们在对外、对内的宣传当中,有相当多的失败就是因为不会讲故事。花了很多钱出了很多力,却没有好的效果。
我们平常都在忙什么?轻易去站队,去互相攻击,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吗?生活中有无数这样的故事。我们想象一下,不管你弘扬什么还是批评什么,那些都是外在的要求。如果掌握了讲一个好故事的方式,还怕没有“制空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