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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继续说。”
乐野偷偷瞪他一眼,继续讲那段故事。准确来说,是他死乞白赖求来的爸爸,应该是叫哥哥的,但他那时年纪小,刚被亲爸揍完,很想换个爹,就在那个冰凉的夜晚问那个少年,能不能当他一晚的爸爸。少年满腹心事,分神应允了他。
于是一大一小蜷缩在牛棚的一角,少年体温滚烫,紧拥着瑟瑟发抖的小孩,小孩哆哆嗦嗦地抬头,用额头去触他的下巴,像刚刚长出触角的幼兽,对人间尚且慌张:
“太阳落了,夜好黑啊。”
少年紧了紧臂膀,跟着仰望夜空:
“还有月亮。”
“月亮也没了呢?”
“那还有我。”
乐野讲完,情绪里有九分浓烈,还有一份羞赧:
“我很想他。”
他没注意到,凌唐已然沉默许久,喉结上下翻滚几次,继而目视前方,那轮红日逐渐升至中天,实在过分耀眼,乐野也看太阳:
“凌唐哥哥,你跟他一样,都是我的太阳。”
凌唐终于有所反应,在车流陷入滞涩之际,缓缓刹车,而后偏过头来,深深地凝视他长达半分钟之久。乐野正扒着车窗看雪,转过身来直直撞进凌唐的眼里:
“咋了啊,凌唐哥,我好喜欢你。”
乐野眯了眯眼,冲他讨好地笑笑,哄人的甜言蜜语脱口而来。
凌唐有时候疑惑,他生自贫瘠,为何情绪如此灼热。
或许归功于不落的太阳。
凌唐跟着车流缓缓发动车子,决定给年轻男孩再上最后一课:
“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吊桥效应’,是说人在紧张或刺激的环境下,比如过吊桥时会心跳加速,但把这种反应错误地归结于心动。简单说,特殊环境中的喜欢其实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