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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回不是说那裴晏是个兔爷么?”
“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
云英抿着下唇,轻笑道:“你管我。”
又耐着性子劝了几句,总算是把陆三给打发走。
浓云不知何时散了些,皎皎明月,时隐时现。
云英倚在船沿边,拿出方才于世忠给的那支金簪,雕工虽有些粗糙,但已是寻常人家能攒下的最好的嫁妆了。
当初她也曾劝莹玉,那花言巧语的男人是信不得的。说什么买个干净身份脱籍,再找些人演场戏,骗过老家年迈的母亲,便可当他温广林的妻,明媒正娶的妻呐。
这些不干不净的过去,从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多么可笑。
生他养他的女人他要骗,爱他信他的女人他也要骗。
于世忠倒是个痴情人,可却是个兵户,是世代都逃不了的牛马,比那街头巷尾的商户还再低贱些。女子的良籍好买,男子则不然,尤其是镇戍军的兵户。
说到底,就不该指望男人。
夜风寒凉,她紧了紧衣衫,起身回舫内,顺手一扬,将金簪扔向湖里。
簪子被方才陆三踢断的裂口挡了一下,又回落在她脚边。
“唉……”
门嘎吱一声推开,床上正耳鬓厮磨的一男一女如惊弓之鸟。
男子赤膊坐起身,怒斥道:“大胆贼人!竟敢在我江夏入户劫盗,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来人,来……”
他高声叫嚷着,却又忽地哽住,借着月色,看清了面前这人的模样。
“杜县令可真是让我们一番好找啊。”卢湛冷笑着,将方才一剑劈开的锁头扔到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