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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商陆反倒笑了：“你怎么提起他比我还生气？”
向南星想到这位汪主任曾经干过的好事，嘴上就没好话：“再好的仪器落到他手里也没用，刚愎自用的所谓专家。”
“算了，不提这个，”向南星最近都形成了习惯，每晚在被窝里等他电话，在被窝里翻个身，话题也翻了篇，“未来的科学家，你下学期就要交换留学去了，你实验室舍得放你走？”
向南星收到他这通电话的时候，又是临近深夜，商陆从早忙到晚，也就临睡前有时间和她通个电话。
向南星本打算揶一揶他，不料却被他简短一句话给彻底揶没了声：“我下学期不去交换了。”
向南星也是第一个知道的。
向南星愣了三秒。
这款产品量产之后，可以填补目前国内医疗市场紧缺的，微型诊断成象仪器这一块的空白，不少医院都向他们实验室抛来了橄榄枝，包括商陆曾经得罪过的阜立第一附属医院的心外主任汪洋。
“什么？！”
向南星是第一个知道的。
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手持式成像仪在一名主动脉瓣膜增生患者身上，成像水平甚至超越了常规的超声诊断产品。
“谁让我女朋友说，我一走她就要找过呢？”
除了他们实验室的人，向南星是第一个知道的。
商陆的语气，压根听不出是真是假。
叶氏清影的手持式成像仪在60名心外、妇产等病室的病人中进行了测试，清晰度完全可以比肩目前的行业标杆——东芝的cybest图象处理装置。
向南星瞬间脸色一变：“你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向南星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兼顾生医和数学这两门烧脑专业的同时，还有时间在实验室里搞科研的，倒是有了任何成果，他都会第一时间和她分享。
商陆没回答。
她考完了期末，安心等成绩的这段时间，商陆他们的叶氏清影实验室捷报连连，手持式影像设备也很快顺利进入了最后测试阶段。
向南星却已经坐不住，她这人一旦轴起来，甭想脑子能转过这弯直接起身开始找羽绒服：“你现在学校？你等着，我找你去！”
只是向南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自己的盲目打了脸。
说完啪地就给他挂了。
就如他退学重考那一次，就如，他未来会做的每一次决定……
向南星很快就拎着羽绒服、帽子、围巾出了卧室，心里虽急，但也知道蹑手蹑脚不吵醒隔壁房间的爸妈。
向南星虽应得囫囵，但确实不是胡乱应付着说的，她真的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是一条错的路，他也可以把它走成对的。
直到最后出了玄关，小心翼翼关上门，才彻底放开了脚步，一路闹腾下了楼梯。
他刻意放慢的语速，似要将每个字都烙在她这儿，向南星囫囵应道：“你去多久我都等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发誓，行了吧！”
当然这一切都是向南星想当然——
要她记到心里去。
实在是高估了老房子的隔音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