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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慢慢垂下，又成了那副半耷拉着的模样。他在周遭打量的目光中，漠然地转身走人。
沉默半晌，他静静看着她道：“我知道了。”
从悦站着平复情绪，胸腔里堵着什么，呼吸一下都带着“呵哧呵哧”风刮过喉管的声音。
从悦深吸一口气，沉声：“是。”
她闭了闭眼，再提步时，除了四周好奇的八卦者，前方已无别人的身影。
“你觉得我烦？”江也一脸平静，语气波澜不兴，仿佛被骂的人不是自己。
一步步行至教学楼前，终于甩开那些好事目光。
从悦激动地有些颤抖，脸涨的发红，浮上来的一点点泪意还没见光，就被她全力压制下去。
卓书颜的电话来的并不合宜：“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很烦！我烦死了！麻烦你收一收你的自作主张——”
从悦很疲惫，手机里有好多未读信息，从盛用张宜的号码一连发了七八条骂她的短信，都是训斥她不顾家、不像话的内容。
闸口大开，内心的凶猛狂兽张开血盆大口，吟啸叫嚣。
从悦粗略扫过，忽然之间累得连课都不想去上。
积压许久的怒意急需出口，一夕全爆发出来。
她知道有些东西是她要不到的，她早就明白，可总是有人一次又一次地要将她的血肉心肺剖开，一下一下地划出血痕碾成肉糜，百般折磨。
好像没人考虑她的想法。从盛是，面前这个人也是。
卓书颜连唤两声，从悦婉拒：“不了，你找周嘉起吃吧。”
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很多，却一直在被迫承受。
那边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你怎么了？”
这么多年，她始终可有可无，她的感受永远不被看重。
“……没怎么。”她慢慢平静下来。
压抑，憋闷，无处倾泻。
从悦扯了扯嘴角，却是苦笑。
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以为自己可以豁达地看开，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