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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表现比不上以前。”他严肃地说。

“噢,这是单据。”我把单据交给她。

“对不起,我会努力的。”我说。

“我是说那些护肤品。”

“那就好了,是不是被情所困?”

“噢,小意思。”

我苦笑摇头。

“多少钱?”

“你知道对付情变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方元问我。

“都是我不好。”

我摇摇头,对于情变,我根本一点经验也没有。

“你一跑开我便赢。”她老实不客气地说。

“唯一的方法是忘记。”

“这一铺牌,怎么样?”我问朱丹妮。

“忘记?说得太容易了,我认为是争取。”

“谢谢你。”朱丹妮说。

“如果人家要忘记,你又能争取到些什么呢?首先说‘不’的那个人,永远占上风。”

我匆匆走上酒楼,不小心让萝卜汁溅在我的裙子上,真是倒楣。

或许方元说得对,首先说“不”的,永远占上风,但我可以反败为胜。

“我很快就来。”我说。

这一天,晓觉比我早回家。

“你拿着什么东西?”他问我。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找过我?”他问我。

我走到附近一个小食档买了一大盒猪红萝卜,刚在这个时候碰见晓觉。

我不作声。

“不要紧,我自己也想吃。”我说。

“你为什么不叫我听电话?”他质问我。

“怎好意思呢?”朱丹妮说。

“你睡了。”

“附近好像有一档,我去买。”我说。

“是你关掉我的传呼机吗?”

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女人说:“这种地方怎会有猪红萝卜啊!”

我不作声。

“今天刚买的,现在就输钱。”她埋怨,“很想吃猪红萝卜啊,这里有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他问我。

“朱小姐,你的钻石戒指好漂亮呀。”我看到她左手无名指换了一枚新的钻石指环。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朱丹妮与三位太太在酒楼打麻将,我去到的时候,朱丹妮输了很多钱。

他撇下我出去了,直至第二天早上才回家,我像个等待不忠的丈夫回来的女人,痴痴地等。

“不,我八点半就可以走。”我说。

接着的一个星期,他对我不瞅不睬,星期日,他三个姐姐回来吃饭,他们把我当做一个怪物看待。

“如果你没空,不用和我吃饭。”晓觉说。

他越想我走,我越不走。

好不容易才熬到发薪水这一天,除去要还给梦梦妈妈的、给爸爸的家用和付清信用卡数,所馀无几,幸好下午接到朱丹妮的电话,她是我的传销客户,住在贼鱼涌,经常介绍其他顾客给我。她这个人很麻烦,如果不是看钱份上,我真的不喜欢跟她打交道。譬如这一天,她下午才打电话来,晚上就要我送货给她。

每天睡在客厅里的我,越来越像一个鬼魅,快要变成一只凄厉的女鬼了。

“我没有。”我说。

这天,回到公司,高海明打电话来给我。

“你不要怪我姐姐,她--”

“我还在日本,明天就回来,你妹妹已经安顿好了。”

“你还要跟我计较吗?”

“谢谢你。”

“我拿了薪水会还给你。”

“你想要什么手信?”

“你跟我不同,你是会计师,不能太寒伧呀,难道要带饭盒回去吃饭?”

“如果有尊严,请替我带一份回来。”我苦笑。

“不用了。”他说。

我的尊严要去买才有了。

我在钱包掏出一千元给他:“我这里还有。”

第二天,天气一直很怀,天文台悬挂起三号风球,听说傍晚可能会改挂更高的风球。

他点头。

下午四时,天文台突然改挂八号风球,方元不在香港,香玲玲的丈夫来把她接走,王真也匆匆走去坐地铁。我茫茫然在办公室里待到五点多钟,想不到离开办公室,街上还有很多赶着回家的人。

“钱够用吗?”我问他。

滂沱大雨中,一辆私家车不断向我响号,我看不清是谁。高海明从车上走下来向我挥手。

“我还要应付考试。”他说。

“欢儿,上车!”他叫我。

“每天面对数码,难免如此。”我安慰他。

我冲上他的车。

“还不错,不过那里的人看来都很势利。”

“你不是今天才回家的吗?”我问他。

“习惯这份工作吗?”我问他。

“两点钟到香港,我看见刮八号风球,怕你找不到车。”

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吧,我觉得晓觉跟三年前离开我的时候有点不同。我不知道这一种差异是由于我们有三年没有见面,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还是其他原因。

他递了一条毛巾给我抹身,问我:“你没有带雨伞吗?”

“是你要我向你说的。”他的样子有点无辜。

“没有。”我说。

“晓觉,你变了。你从前是不会说甜言蜜语的。”

“你叫我买的东西,我买了。”他说。

“除非世上再没有夏天。”他信誓旦旦。

我愣住,难道他连尊严都买了回来?

“七十个夏天,真的吗?”

他从胶袋里拿出一碗日本杯面,上面写着斗大的两个字“尊严”。

“现在是夏天。”

“你不是叫我买一份尊严回来吗?我在超级市场找到这种汤面,每一碗面都写着不同的字。”他从胶袋里掏出另一碗杯面,上面写着“男性专用”四个字。

“为什么是夏天?”

“这个是我的,男性专用。”他说。

“我会爱你七十个夏天。”晓觉说。

我啼笑皆非。

“因为女人是世上最喜欢听承诺的动物。你给我一个承诺好吗?”

“我送你回家。”

“为什么总是男人向女人许下承诺,而不是女人向男人许下承诺?”他问我。

“我不回家。”我说。

“我不知道。”我依偎着他。

这个时候,晓觉也许去接另一个女人。

“什么承诺?”他问我。

“那你想去哪里?”

“晓觉,你会向我许下承诺吗?”我问晓觉。

“哪里都可以。”

有时候,我不敢相信,有一个男人会对我这样好,也许,男人在得不到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说“我会永远保护你”、“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多谢”这一类情深款款的话,他们是故意为自己剖开一个伤口,但这种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他们会忘记对这个女人的承诺。

“有没有兴趣来我家?”

我无言。

“你不是跟爸爸妈妈一起住的吗?”

“你不需要跟我说多谢,永远不需要。”他说,“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一生保护你。”

“我们住在同一座大厦两个不同的单位。”

“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帮忙。”我说。

高海明的家在山顶,他住的地方很大,一个人住,显得很孤清。

我不知道高海明的意思是不是他会和晓觉来一次君子较量。他愿意推荐晓觉,也是一种君子风度的表现。

我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整个香港半岛都在狂风暴雨中。

“它们倒是很君子。”

“你要吃什么?”他问我。

“其实鼬鼠品性驯良,只是遇到攻击,才会还击。两只雄鼬鼠争夺雌鼠时,也有一个君子协定,就是可以用掌互掴,用嘴互咬,但不会用臭液伤害对方。”

“当然是尊严汤面,我要补充一下尊严。”我说。

“怪不得战机要名叫野鼬鼠。”我笑说。

“好,我去煲一点沸水。”

“野鼬鼠遇到敌人,会从肛门射出奇臭无比的臭液,百发百中,被射中的人,即使在香草水里泡上三天三夜,也只能勉强洗去臭味。”

“有酒吗?”

“我没有见过,那架战机是根据野鼬鼠的外型来设计的,对不对?野鼬鼠大概就是那个模样吧。”

他打开酒柜让我看,里面全是酒。

“不,我是说野鼬鼠。”

“你喜欢喝酒?”

“你是说战机?”

“随便买的。”他说。

“你有见过野鼬鼠吗?”

我拿了一瓶烈酒。

“不,我谢谢你的帮忙才对。”

“为什么选这瓶?”他问我。

“谢谢你的礼物。”他说。

“你以为我会醉吗?”我说。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我收到高海明的电话。

高海明把杯面端出来,我们坐在落地玻璃窗前,一边看台风一边吃面。所谓尊严汤面其实是一种辣味杂菜面。

“当然可以。”

“还有没有?”我问他。

“可以替我把这个交给他吗?”我问他的秘书。

“你还想吃?”

第二天,我专程把礼物送去给高海明,他的秘书说他不在。

“我失去了很多。”我说。

我微笑摇头。

“好,我再去泡一个面。”

“你跟他认识的吗?”他问我。

我到洗手间去,经过他的睡房,看到那架砌好的野鼬鼠战机模型,高海明把它放在床边的桌面。那一架野鼬鼠完美无瑕,好像随时都会飞上天空。

他有点莫名其妙。

整间房子,就只有这一架战机。

“我拿走就可以了。”

“为什么房里只有这一架战机?”我问高海明。

“你不是要找他砌吗?”老板问我。

“只有这一架,我是为自己砌的。”他说。

“我就要这一架,请替我包起来。”

“很漂亮。”我说。

“好像还没有。”

“想不到十一月还会刮台风。”他说。

“他砌过吗?”

是的,夏天都过去了。

“EA-6A野鼬鼠,不是很新的。”

我喝了很多酒,高海明不是我的对手,很快便醉倒。

“这是什么战机?”我问老板。

“我走了。”我告诉他。

我在模型架前面浏览,发现一架样子很有趣的模型战机。

“我送你。”

“很多都砌过了。”

“不,你睡吧。”

“那个替人砌模型的人还有哪一种战机没砌过?”我问他。

我悄悄地走了。

“又是你?”他认得我,“又想找人砌模型吗?”

我冒着台风回到晓觉的家,晓觉早就呼呼大睡了,他竟然一点也不关心我的安全。

我到旺角那间高海明代人砌模型的模型店,又看到那个老板。

我拨电话给梦梦,一听到她的声音,便忍不住哭了。

为了多谢高海明的帮忙,我准备送一份礼物给他。他那么喜欢战机模型,何不就送一盒模型给他?

“你在哪里?”她问我。

幸好,他一开始拿的薪水就比我高,我已经债台高筑了。

“在晓觉家里。”我哽咽。

我把二千元放在他的钱包里,说:“你上班要用钱的。”

“什么事?”

“签卡不就可以了吗?不用立即还钱的。”

“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我呜咽。

“你哪来钱?”他问我。

“你是不是喝了酒?”

我陪晓觉去买西装,他选了两套,我替他付钱。

“我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怎么可以呢?你不是说那是一间很大的会计师楼吗?总要穿得体面一点。”

“你别这样,你听我话,现在立即回家。”

“我哪来钱?连信用卡都没有,穿旧衣服就行了。”

我掩着嘴巴痛哭,把电话挂上。

“那得要有几套像样的衣服才行。”我说。

喝了酒真好,很快就入睡了。

“下个月一号。”他说。

第二天,天文台仍然悬挂八号风球,晓觉换好衣服出去。

“什么时候上班?”我问他。

“你去哪里?现在出去很危险。”我说。

晓觉当天就被通知取录了。

“我有事要办。”他说。

高海明帮了我忙。

“你约了她是不是?”我本来想好好控制自己的,可是我办不到。

“马曹会计师楼叫我去面试。”

“够了够了!”他发脾气,“你不要再管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两天之后,晓觉兴高采烈地告诉我:

“我要你和她分手!”我指着他说。

拒绝了他,然后又求他,我也不期望他真的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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