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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太多双咄咄逼人欲壑难填的眼睛，胡羞似乎给他很多留白。
他很想反问，当一个拥有权力的制片人说睡一觉就可以拿到角色时，是不是也要恭恭敬敬地接受？而到了这一刻，他不愿意用任何言语伤害她。
想起每次心跳加快的瞬间，都是她绊脚撞到东西，别开眼光又悄悄看他的时候。
把聊天置顶取消，就像把她从茫茫人海中选中了捧在心尖，又放归回茫茫人海中去。
她总是很胆怯，试探地讨好一点，又按捺着喜欢靠近一点，在他身边慌乱地打转。
带着胡羞走到百货商店，秦宵一开了珠宝柜拿出块小巧的手表，极尽温柔地戴在她手腕：“还记得这个吗？”
而就和自己拍过的雨景一样，每次和她见面，空气里都有潮湿的雨珠气味，沉静暧昧的气息总能顺着皮肤浸润他的身体。
害羞得一如既往，胡羞一溜烟跑了。他没动，只得意地对着白落羽说，白老板，给我一张婚书。
他不再和同事下了班去喝酒，而是买了辆自行车，下了班去胡羞回家的路上偶遇，装作不经意又恰好发生，只想静静地观察她。
“秦部长，你是不是很久没来百货商店？我们现在没有婚书可以买了哦。”
他决定出戏去找她，总要换种方式找补回来。真的打开手机，打车软件里是她家的地址，雨中拍过穿橙色线衫的女孩是她，而自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她只在雪国列车中出现，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不再来，可能就再也不遇到了。
他整个人傻在原地：“你说什么？”
他所塑造的脆弱又敏感的秦宵一令她魂牵梦萦，以至于说出那个结局他不喜欢的时候，她心里的落差，直接都写到了脸上——作为演员这种事情如果读不懂，怎么打破第四堵墙。
“蓉城现在不提供婚书了，战乱年代民不聊生，出城时间紧迫，随时兵变，哪有心思结婚呀。
但那一刻他明白了，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而是为了秦宵一。
这个规矩是将军临死前颁发的，您出国太久不记得了？”
慌乱，他却没法多去解释，演员不能过多解释自己的角色。
每句话都在戏里，听得秦宵一瞳孔地震。盯着白落羽再三询问：“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吗？不能破例再卖我一张吗？”
口是心非的安慰，他却明显地看到了女孩眼中的失望。
“秦部长，蓉城不流通婚书，何来破例一说呀？”
在电梯里想安慰她，他突然有点紧张，只说出一句：“秦宵一的结局也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太悲剧了。”
“你们难道不是靠这个敛财吗。”
胡羞果然来了，在最晚的一场来找她。那一场没有玩到他的结局，她明显不太高兴。
白落羽笑了：“秦部长，财务部是您的，百货公司也是您的，敛财这词用在自己身上，您是怎么了。”
反正那个男朋友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样，能为了秦部长来的人，怎么可以只配这种劣等的男人。
秦宵一气得掉头就走。出门遇到来寄东西的胡羞。她满脸兴奋，玩了十七次依旧入戏：“老板娘，我来寄东西，美国的合约书！快，我要抢在别人前面！”
他把手枕在脑后想了很久，如果她只是为了出轨，那不妨真的拆散他们好了。
他气急败坏：“你还在寄东西？”
那天晚上他睡得不太踏实，虽然已经搬出了宿舍，邻居是对小情侣，经常在半夜床板吱呀。
“不然呢？”
他不懂，如果真的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来戏里找他。
“这儿都不卖婚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