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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找李埃签合同。”
“瘤长什么样……”
“设计图出来了?”
裴轸在身后戴着口罩,缝合精细又慢:“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伤口现在像个兔唇,三瓣,又在背上,七天都很容易豁开。你免不了要穿吊带,不留疤的话就花点时间。”
看样子胡羞和他提起过。裴轸笑着回答:“还没有,初步的草稿看了,我很信任他。”
“杀鸡怎么能用牛刀啊……”剪刀清脆,她觉得皮肤被牵扯起来,现在身后肯定多了一个坑。
“李埃很厉害的。要不要一起坐?”胡羞脸上挂着的笑,似乎终于和她没了隔阂。
“其实可以直接找我。”
“你们聊,我坐会儿就走了。”
麻药针刺痛程很短,身上一小块麻麻的,胡羞病号服脱了一半,虽然只有一块皮肤对着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两个人笑着跑进座位,多余的凳子分给想要拼桌的隔壁,拿起吉他和电脑研究琴谱。
“小手术都是随机分的,今天我不忙。”裴轸也许以前会说有关缘分的话,现在戴着口罩什么都不讲,拿起托盘让护士先行离开,隔壁手术缺人。
胡羞拿着打印的乐评给刁稚宇讲乐理,声音清脆头头是道——
消毒和无菌布都铺好,裴轸拿着病历走了进来,躺着的胡羞先认出了他的鞋,顿时尴尬:“怎么是你……”
听起来像是给他恶补演员要做的音乐功课。吉他混在背景音乐和人们聊天的声音中,裴轸想,距离圣诞节也不过才过去了四个月而已。
抽空去挂了整形外科查了血,血管瘤,建议切除。排了手术尽快做,趁着春天恢复,她琢磨着,千万别遇到粗心的医生,给她留个大疤瘌。
听不下去,裴轸起身出门,正好看到坐在长凳上的李埃。
再三确认,这的确不是颗简单的痘痘……果然爱情的苦恼都让她生病了!
店里太过繁忙,隔壁设计师店的草地用长凳的设计让游客驻足拍照,给了他躲在门外的机会。
刁稚宇试镜外加排练,连着一周都没看到人影。起床出门换衣服的功夫对着镜子看一眼,一直长在后背的凸起似乎变大了,之前都没注意,突然鼓得像后背长了只眼睛——
招呼裴轸坐下来,两个同龄人坐在一块,室外安静的多。
“谢了……”他一本正经:“躲护士长……”
谁都没有先说话,毕竟话题总归会落到喜欢女人的头上。
她匆匆躲过目光,把排班表递给他:“裴医生,你要的排班表。”
“周日生意都这么好?”
因为过劳瘦出了下颌线,棱角立体了不少,高挺的鼻子配上温柔的眉眼,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就格外多情。
“天气好就会好一点,平时办公的人多,拿着电脑坐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