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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吃饭了吗？”
裴轸温柔地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
“还没有。没关系的，常态。”
“没事啦，医生，我理解的。”
胡羞在便利店的口袋里掏出个三明治，还是热的——本来买给自己的，在输液室坐着反倒没什么胃口。裴轸看到三明治显然很惊喜：“买给我的？”
裴轸看了看时间，回过神来：“这么晚了没能和你吃饭，我一会儿还要上楼，今天突然爽约你，不好意思。”
没等胡羞回答，他受到鼓励一般地补了一句：“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和输液的这个男人……”
“太在乎公平的人都会被命运整治，这道理懂得最多的是医生。”
“朋友关系。李埃是咖啡店的老板，我拿他当亲哥哥一样，有机会和你细说。”
“因为官司。车祸肇事的人现在得不到法律制裁，他为了妻子拒绝接受和解，也是入不敷出。”
裴轸突然用力地耸了一下肩膀舒了口气，像是有光打在身上，整个人焕亮了不少，笑着和她说再见：“那我先上楼了。”
这几句听得胡羞心惊肉跳。裴轸抱着手臂面露愠色：“不知道他是手术费的问题还是成功率不高，看样子不像是缺钱的人，为什么只选择输液？抱歉，我对这种不能及时治疗的人总有些着急。”
李埃在医院输液的事当然不可能不告诉赵孝柔。赵孝柔风风火火杀过来的时候，李埃疲惫地看了一眼胡羞，叹了口气——
我猜现在是需要取手上的血管去移植供血，神经也有伤害，具体的方案我也不好问，但是的确不能这样拖下去，会截肢的。”
胡羞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埃脸上拥有这种负面的神情，错综着难过和逃避，像是已经一败涂地。
“我看了一下他的病历，他之前是在六院抢救的，离断伤，非常严重，手术主任我有耳闻。
赵孝柔顶着全妆，晚礼服高跟鞋外套了件黑色外衣——
“他现在还在消炎，但是有一条供血血管坏死了，需要尽快移植。”
绝对是随便扯了件衣服就来了，她不可能这样搭配。进到输液室没有吵闹，她只抢过李埃的病例，看了一眼问手术费用。
“对的，他和妻子半夜走在路上被酒驾的跑车撞了，妻子当场去世，他是左腿撞断了，当时也是抢救很久。不过我和朋友是后面才认识他的，只知道他拄拐杖。”
见李埃摆了摆手不回答，她强压着火气：“你今天不告诉我费用，我就直接把你腿打断，你截肢，咱们朋友也不要做了。
裴轸的身上满是消毒水的味道，下来之前应该是特意换了一身新的白大褂：“你朋友之前出过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