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不点儿 (第4/5页)
丽莎·布伦南·乔布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愛看小說網2kan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停一下,闻闻这些玫瑰。”他仓促地说道,接着便停了下来,俯下身,把鼻子探到一朵玫瑰花里,深吸了口气。我本想说那只是表象,其实玫瑰本身并不香,却不愿打击他的兴致。然而,我很快就妥协了,我们俩在街上左右穿梭,在街区内一起寻找最好看的玫瑰花丛。这边的院子里都种着很多玫瑰。有几处漂亮的玫瑰花丛藏在篱笆后面,他都没看见,但我发现了。我告诉他,然后我们俩就踮着旱冰鞋脚尖,越过草坪,走到近处欣赏一番。
我知道成年女性会长阴毛,乳房和臀部也会变大,但我不知道中间几个阶段的情况。时至今日,除了开始和结束,我还看到了中间的演化,这让我觉得既厌恶又兴奋。我想对其嘲笑一番,又想继续看下去,看得仔细一点儿。
我和父亲出去滑旱冰时,总会借机四处转着看房子。他喜欢深色木瓦屋顶的房子,深褐色或灰色的房子正面攀爬着葡萄藤,年代久远,木屋仿佛镀银一般。竖框窗户,嵌着方格玻璃,院子里的植物仿佛被风吹得堆积起来。从窗户向内看去,房子里面漆黑一片。我则喜欢刷着白漆的房子,左右对称,院子外面有竖栏,院子里面是平整的草坪,上面的草非常茂盛,像河岸一样。
“埃琳娜,你看!”这时埃琳娜从我身边经过,我悄声对她说道。
我记得当天屋里的阳光明媚,只有几块斑点样子的阴影,似乎那时的阳光比现在都多。
“哇!”她惊叹道,随即在我身旁坐了下来。
母亲后来告诉我,就是在那段时间,父亲真正喜欢上了我。“他很在乎你哦。”她如此说道。可我却对此全无印象,我只是发现他来家里的次数增多了,喜欢搂住我,再把我抱起来(即使我不想让他抱着)。他评点我的穿衣风格,不减反增地开我玩笑,打趣我的“未来夫婿”。有一天下午,母亲在做饭,我在玩,父亲突然对她冒出一句话:“一直希望你是我妈妈。你知道的,她对我的意义远大于父母的二分之一,远大于遗传给我一半的基因。”此番告白令母亲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答。他说这番话,或许是开始觉得与我亲近,想在我的生活中占据更大比重。
“嘘……”我赶忙拦住她,不让她作声。我从书架上面趴头看了看,只见黛比老师正跟另一位老师在聊天。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的眉毛很有前途。
“我的跟这个一样。”埃琳娜指着第二张图中女人的阴毛说道。那些毛又细又疏,能看到下面的皮肤。
之后他就离开了,穿过门前草地时,我隐约听到他在说“或许你……”,他脚上只穿着袜子,旱冰鞋挂在肩上。他一走,家里立刻“由晴转阴”,快乐的余晖被沉闷一扫而光。我自己吹着长笛,母亲给我买了热带鱼图案的新床单。再过两三个月,表妹萨拉(Sarah)要来家里玩。父亲来之前,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兴奋不已,但当他离去数日之后,一切又都变得无关紧要,需要很久才能重燃兴奋之情。
我惊讶于她的直白,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对这些图片开开玩笑,因为我们距离那些样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她的话令我猝不及防,我原以为书是我找到的,所以我应该是局内人,孰料因为还没长阴毛和乳房,我一下子变成了局外人。
“你的眉毛太漂亮了。”他赞道。
“我也是。”我撒谎道。看这本书的感觉,跟看《花花公子》杂志里的裸女一样,兴奋、害怕,小腹感到暖暖的。
“一个模特。”母亲答道。
“但我的胸更像这个。”埃琳娜指着第三张图说道,那张图里的女人乳房不大,但已略具形状。我原以为各部位的发育应该是一致的,难道可以各有先后?
“波姬·小丝是谁?”我问道。
“我的跟第一张的一样。”我说道。
“或许她长大了会像波姬·小丝<a id="jzyy_1_137" href="#jz_1_137"><sup>(3)</sup></a>。”他说的是我。
埃琳娜翻到另一页,是各种阴毛的特写。“阴毛,”书中写道,“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形状。”只见有的呈弧面向上的半圆形,有的覆盖三角区呈三角形,有的则是菱形。“有的女人的阴毛呈心形。”书中写道。此前我绝对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我希望我的阴毛能长成心形。
“不是很好,你该去看看牙医。”他说道,一下变了脸色,刚才还很和蔼可亲,却一下子判若两人。母亲也面露不悦,一下闭上了嘴。如磁铁突然换了两极一样,他们俩瞬间翻脸,根本无法预料。
黛比老师已来到我们跟前,我却没有发现。她的裙子挡住了灯光,而我手里的书则证实了她对我的评价。
他去看她的牙齿,她的下牙长得很挤,仿佛很多客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她弯下腰,面无笑容。我原以为她要对我的人品大加批判,或是再次把我与同学们隔离开来。然而,她却递给我一本关于性和身体发育的书,书里同样有裸体配图,似乎看这种书并无不可。等我们俩读完时,她微笑着走过来,又拿给我们一本。她的笑容很和蔼,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她不断地给我们送来新书,图书馆里至少有六本同类书籍,但我之前从未看过。此后几天里,我和埃琳娜受其批准,认真地阅读这些书,似乎生理知识也像历史和数学一样,是平常的、正确的、必需的。
“好玩。你的呢?”他又对我母亲说道。
努艾瓦并不记录成绩,但会在家长见面会上以书面形式给出学生评价。我初来乍到,精力都放在了与同学的交往上面,所以我得到的评价并不好。
“丽莎,给我看看你的。”他说道。我张开嘴让他看了下。
我害怕家长见面会,因为母亲和班主任会结成同盟,共同批判我的穿着打扮和不求上进。家长见面会上,母亲总是穿得很好,表现得热心且正常,仿佛我们母女俩在家也是如此。可事实上,她对我的不满已越来越多。
“真有意思,”母亲说道,“怎么长成这样的?”他闭上了嘴。
李·沙尔特老师对我母亲说,我应该有所爱好。“如果她能在课外有爱好,就能在学校里做得更好。”
他弯下腰,张开嘴。他的牙既不是地包天,也不是天包地,而是地接天,上下牙之间没有缝隙。
“只要是你感兴趣的,什么都行,”李·沙尔特老师看着我说道,“你觉得有趣的,能全身心投入的,哪怕跟学校课程没有关系。”
“求你了。”我央求道。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怎么听着跟送大礼一样!一个月前,母亲带我去一家练舞房看了看,练舞房名叫“佐哈尔”,位于加州大街普林特斯书店后面。白色的帐篷里,滚筒灯下,身着紧身衣的女人伴着音乐起舞。她们手臂张开,手指展开,快速地前后抖动,仿佛水鸟振翅。
“没门儿。”他应道。我只是好奇,但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嘲笑他。
“我喜欢跳舞,”我说道,“爵士舞。”
“我看看你的牙。”我对父亲说道,转移了话题,“看看它们是如何像拉链的。”
“好啊,”李·沙尔特老师说道,“那就开始学吧。”
克里斯汀的家就在街对面,他与我年龄相仿,金发、戴金边眼镜,说话带着老家佐治亚州的口音。他喜欢穿T恤和格子图案的短裤,身材瘦削。他用自动铅笔写作业,字迹小而潦草。他母亲也是独身,我喜欢他,但我不愿让他当我男朋友。还有一个名叫凯的男孩儿,他爸爸住在这里,他一个月左右来这里一次。他长着一头黑发、白皮肤、红嘴唇。他爸爸家就在我们家隔壁。他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刚好能看到我的卧室,令我又惊又喜。他性格内向,不喜欢玩,但他的身影曾令我芳心暗动。我想,要是非让我选一个认识的男孩儿当丈夫,我会选他,但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于是我便开始学跳舞,每周两次。但母亲和我仍因为我的穿着和学习不努力而争吵不休。我彰显风格的种种,恰恰都是她所禁止的,所以,我要么撒谎,要么背着她偷偷摸摸地穿,生怕她某天会不打招呼就跑到学校里来,或者因为被老师叫到学校从而发现我在校的穿戴打扮。
“或许你可以嫁给克里斯汀。”他又说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平时放学我都是乘公交车回家,到家前就擦掉妆,换好衣服。可是有一天,母亲突然来学校接我放学,发现我化着妆,戴着耳环,穿着短裙和抽丝的丝袜。我们俩一言不发上了车。
“德克”“布莱恩”“特伦特”“特拉夫”……这些都是他臆想的我的男友和丈夫的名字。我当时才9岁,“结婚”对我来说似乎是太过遥远的一件事。我以笑应之,表示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我依然怀疑,他之所以将我的未来夫婿冠以这些难听的姓名简称,是否是因为我长得丑,而且可能没什么前途。
“只是耳环而已,”坐在车里,我如此辩解道,“为什么要大惊小怪呢?”耳环是吸引力的关键,叮当摇晃间散发着性感。
“或许她可以嫁给萨德。”他继续说道。
“不合适,”她说道,“摘下来。”
“史蒂夫。”母亲劝道。她脸上挂着微笑,但我能看出她的不悦。
“可是别的女生都能戴。”我反驳道。我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戴耳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不知怎的,我又觉得母亲说的也有道理,我戴耳环的确不妥。
“噢。”他应道,接着又以嘲弄的口吻说道,“哦,比福!哦,布莱恩!希望你们能喜欢我穿牛仔裤的样子。”
“我不管别的女生戴什么。”说着,她伸出手来,似乎是要拽我的耳环,吓得我赶忙躲开。
“是啊。”我答道。
“罚你一个月不准出门!”她说道。之前,因为我把超短裙和黑色丝袜放在书包里偷偷带到学校的事,我已经被罚两个月不准出门了。“还罚你不准打电话。”她咬牙说道,“你背着我做事!还撒谎!”
“你觉得这样很酷?”他问道。
她说的是真事。我背着她穿奇装异服,我趁她出门时溜进她的卫生间,用她的剃刀把小腿剃得光滑如镜,却对她撒谎说没有用过。
“卷裤脚啊。”我答道。
“还有,这个月的零花钱也扣掉。”
“你这是干什么?”父亲问道。
我的零花钱是每周5美元,但因为我的衣着问题、在校表现不佳、食言不做作业,我至少已经三个月没拿到零花钱了。我的钱都是凯特·韦林伯格(Kate Willenborg)的爸爸给的。他总是给我们俩一人一张12美元的支票,然后送我们去商场购物。我认为钱就是用来花的,趁着尚未消失,应该尽快将钱换成物品。
回到屋里,我们俩在暖气旁脱掉旱冰鞋,母亲朝我们走了过来。他们俩仍然彼此喜欢着,我能看得出来。我弯下腰,折牛仔裤的裤脚,把长出来的裤脚卷边折起来,显得腿细。卷边之后,我的身材比例就好多了:我上身喜欢穿一件宽大的T恤,腿又细又直,像两根杆子。
回家之后,母亲对我大声训斥。我担心邻居会听到她的咆哮,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她的血管和肢体穿行,压力之大,几乎要胀破穿行的通道。她的食指几乎要触到我的鼻子,她的脸气得通红。
父亲继续讲着硬件、软件……当时在帕洛阿尔托,只要遇到认识的男人,这种谈话总是不断出现。三个小孩号啕大哭,父亲却置若罔闻,三位男士都想继续听下去,于是把孩子抱在怀里摇晃轻拍,不料他们哭得更厉害了。父亲不得不提高嗓门,加快语速,以使自己的声音高过孩子们的哭喊。每到断句处,他的声音都格外尖细,十分刺耳,胸口都觉得疼。不知道那几个哭闹的小孩是否也是同样感受。三位男士不得已终止与父亲的交谈,带着孩子离开了。
“你这是在浪费生命!”她说道,“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就不会知道将来能做什么,长大后就不能跟优秀的人共事。”
不一会儿,几个孩子哭闹起来。
“可我才上五年级啊!”我反驳她。
我们在我家对面的人行道上停了下来。几个住在附近的男人围到父亲身边,是三个带孩子的男人,他们想听父亲的意见,想知道他对这件事、那件事的看法。我站在旁边,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因为他们都盼着能跟父亲交流,但他们谈的人和提到的公司我却一个都不知道。
“你不懂!”她说道,哭了起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它决定了你这辈子能跟什么人为伍,决定了你的同事是什么档次。”
当我们俩回到我家所在的街区时,很多小孩子正在家中的院子里或者人行道上玩。我家正对面住着一家人,妻子个头很高、短发,名叫简,丈夫在NeXT工作。他们家长长的私家车道远端,是一座深褐色的木头房子。房子里住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母亲怀着我时,父亲跟这个女人交往过。对我们母女俩而言,搬到这里竟然突然发现两个与父亲有关联的人,真是个古怪的巧合。母亲则解释说,父亲总是能触发离奇的巧合。
“我不在乎。”我说道。我想象着一群人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自以为活得快乐,其实却不然。我认为母亲是在骗我,是想把我也变成她那样,但这说不通,因为她没有同事。但她执意要我撇掉自己的人生观,接受她的人生观,我不禁怀疑,我的人生最终会变得跟她一样。我若是为了学习和长远目标而牺牲了眼前的快乐,下场肯定会跟学习本身一样,乏善可陈、枯燥无味。直到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她其实是在为自己懊恼:本应完成学业步入职场,却年纪轻轻就怀孕生子;本可以与同事们一起工作,却整日独自打拼。她努力督促我通过学习获得优质的生活,这是她讲述自己人生遗憾之处的另一种表达。
“没关系。”我应道,替他感到有一点儿尴尬。
“总有一天你会在乎的,你这小屁孩!”她愤怒地说道,狠狠地踢了我的卧室门一脚,在白漆的门上留下一个洞,在我看来,很像人震惊时张开的嘴巴。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居民区的街道上。这里远离市区的公路,离我家很近。他放了个屁,声音很大,音调很高,仿佛气球开了个口子开始撒气,一下子打破了周围的沉寂。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滑。不一会儿,他又放了一个屁,我扭过头去。等放完第三个,他才咕哝道:“对不起。”
几天之后,我发现她俯在卫生间的洗手池上,用尖嘴钳拽牙套的托槽。
我们来到大学路上,他指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纸板上的流浪汉,跟我说:“两年后我也会这样。”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
“不对,”他答道,“是因为如果汽车快撞上你了,我能把你甩到马路外面去。”
“整牙医生说还得再戴一年,”她答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她嘴里传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因为本就应该如此吗?”我希望他回答“因为我是你爸爸”这样的答案。除了过马路,他从来不握我的手,而我盼望着能跟他手牵着手。
“妈妈,去找整牙医生,让他给你拆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住你的手吗?”他问我。
“我等不了了,我受够了。”我发现,她最近对牙套的抱怨越来越多:疼、钩住食物,也厌烦了更换托槽,想一丢了之。因为她一直在自行调整托槽,所以矫正的进度很快。她的牙已经很整齐了,她如此说道。
我们一起穿过马路时,父亲抓住我的手。
“别这样。”我劝道。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我站在她的身边,牙套的钢丝从她嘴里探出来,仿佛银色的胡须一般。
“他那是无理取闹。”我后来跟母亲说,父亲认为上大学是浪费生命,母亲对我如此解释道。
当初我们住在麦尔维尔时,有一次,她在用燃气炉时犯了个大错。她忘了关煤气,再次点燃时,一股蓝色的火焰飞喷而出,烧了她的头发和一条眉毛。过后她却开玩笑说,炉火为她做了个极漂亮的发型,可惜只有半边。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我奇怪的是,如果他不相信大学教育的好处,为什么他总到斯坦福大学校园里滑旱冰?似乎他很喜欢这个学校。
“我不会停下来的,”她说道,“你出去,忙你的事去。”
“在你最有创造力的年纪,他们却教你别人是怎么思考的,”他解释道,“这样会毁掉人的创造力,把人都变成笨蛋。”
初吻
我要是不上大学,就能跟他一样。那一刻,我觉得我们俩就是世界的中心。他总是能自带这种感觉,随时都能让自己成为世界的中心。
有几个晚上,托比(Toby)会打电话过来。他上六年级,在学校里人气很高。他有一头浅金色的头发,脖子细长,耳朵像精致的贝壳一样。他声音低沉,因变声未完,偶尔有高音掺杂其中。在学校里,我跟他调情:时而偷看他一眼,又赶快别过头来,跟朋友们嬉笑。
“你知道吗?我没上大学。”他说道,“或许你也可以不用上,高中毕业后就直接进入社会可能会更好。”
“你想跟我确定恋爱关系吗?”有一天他问我。
当时,我们所看到的这些建筑物是一模一样的,但对我来说,这只是人工斧凿堆砌的一堆石头而已。我开始发现,父亲身上有两种对立的品质:一种细腻而敏感,就像牙神经一样;另一种则迟钝而冷漠。他能注意到建筑的细节,能联想到做工的石匠,能想象这些石块当初是如何被切割凿刻堆砌的,我猜他一定也能关注到别人的情况,比如我。
“当然。”我答道。“当然”是我早就想好的应对之词,既是正面答复,又给自己留了些余地。
“你觉得这些石匠是不是从外国来的?”他问道,抚摩着一个像枕头一样的长方形石块。
我们打算试试法式接吻,凯特和克雷格会在午饭期间送我们俩到“木桩区”。木桩区位于校园一端,因为干河床上一条防火路弯道内堆积的木桩而得名。午饭时间只有四十分钟,算上路上的时间,其实我们能用来接吻的时间并不多。
一路上,他指给我看彩色玻璃、金色的瓷砖,还给我讲解建筑所使用的当地沙石——从石柱到筑起外墙的大石头,应有尽有。石头上密布着大颗沙砾,阳光下凹凸明暗,显得格外粗糙,有些地方还有雕刻,以作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