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阿加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愛看小說網2kan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对这所学校的美学方面的一个小小贡献是:我在高中教学楼的公共区域放上了一架施坦威钢琴。当我把钢琴运过来时,所有的学生都围拢了过来,而当我弹奏出《依靠我》(Lean on Me)时,他们都大吃一惊。而最令我高兴的是,学生们并不知道我是谁,而当老师们告诉他们我的身份时,他们的反应也不怎么强烈。
然后我笑了起来,施特芬妮也笑了起来。我们又重新开始。
他们还建议学校的建筑可以具有教育意义,可以作为讲故事的载体。我们可以讲述我们想要讲述的故事。在初中的教学楼里,我们悬挂着马丁·路德·金、圣雄甘地,当然还有曼德拉的巨大头像,并把他们那些激励人心的箴言警句印在头像下方凸起的玻璃上。因为我们学校的大多数学生都是非裔美国人,所以我叫迈克和罗伯在一面墙上镶嵌了几块大理石花纹的玻璃,并在其上绘出北斗七星,然后再单独镶嵌一块这样的玻璃来代表北极星。北斗七星和北极星是奴隶逃跑时的指路灯塔,引领他们走向自由。
每挥一次拍,她的情绪就会更高一点儿。她的小腿似乎并无大碍,她觉得自己在东京会表现得不错的。现在她不再担心她的伤了,所以我们可以打球了,真正地打球了。不久我们就打得非常高兴并沉浸其中,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雨又下了起来。当第一个旁观者出现时,我们也没有注意到。
这所学校的建筑师迈克·德尔·加托和罗伯·加迪森是本地人,他们对这一工程可谓倾心投入。他们花了几个月研究这个社区的历史,考察了全美各地的特许学校,并尝试了各种想法。然后他们熬了一个又一个通宵,在迈克家的地下室里围着一张乒乓桌进行热烈的讨论,构建他们心中的蓝图。
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看台上人头攒动,一个人可能给另外一个人打了电话,而后者又给其他两个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在一个公共球场上为荣誉而战。
学校占地面积有限,只有8英亩,但空间的缺乏实际上契合了建筑师们的总体方案。他们想让这个校园的布局象征着一段短暂却蜿蜒曲折的旅程——就像生命一样。无论学生们站在哪里,当他们看向一边时,他们都能够大致看清自己去过的地方,而当他们看向另一边时,则可以大概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幼儿园和小学的孩子们可以看到中学那几栋高高的教学楼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不过他们听不到年纪较大的那些孩子的声音,因为我们不想吓到他们。中学的学生可以瞥见小学的教室,他们正是从那里起程出发的,不过他们也听不到操场上的尖叫声,因为我们不想打扰他们。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但我们没有停下来,反而打得更起劲了。现在现身的人们手中都拿着照相机。闪光灯一直不停地闪,它的光在雨点的反射下变得格外耀眼。但我毫不介意,而施特芬妮则根本没有注意到。除了网球、球网和彼此,我们对其他事物一概不放在心上。
我们的校园是仿照大学校园设计的,有着小而舒适的方院和作为欢迎区的公共区域。围墙是用从当地采石场运来的淡紫色和浅红色的石英岩垒就的。人行道的两侧植有雅致的李树,在人行道的尽头则是一棵漂亮的圣栎,一棵象征着希望的“希望之树”,它在学校破土动工之前就被栽种在这里了。建筑师们认为重要的事情应该先做,于是他们种植了“希望之树”,然后要求建筑工人在围绕着这棵树建造学校时,要经常为这棵树浇水并使其能享有充足的光照。
为了争夺一分,我们进行了长时间的对打,持续了10个回合,不,15个。终于,我失掉了这一分。球场上全都是球,我一把捞起三个,然后把一个放在了我的口袋里。
无论你的目光投向何处,你都会看到一些小装饰、一些精妙的细部活儿,这些细微之处彰显了这所学校的与众不同之处。这个地方完全代表着卓越。在前窗上蚀刻着一个巨大的单词,我们的非官方校训:信念。每间教室里都洒满了柔和的天然日光。南部的阳光从天窗照射进来后会被反射到高科技反射器上,然后此种反射器会再度反射,形成一种间接的漫射光,这种光无论是从阅读的角度来说,还是从有利于注意力集中这一角度来讲,都是颇为理想的。教师们再也不需要按灯的开关了,这样不但可以节省能源和资金,而且可以使学生免受由标准荧光灯引起的头痛以及多数情况下的光线昏暗之苦。我对这种痛苦可谓记忆犹新。
我对施特芬妮喊道:“我们复出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所造价高达4000万美元的校园拥有孩子们想要的一切:一间播放电视的高科技演播室,一间拥有靠墙放置着数十台电脑和一个柔软舒适的白色大沙发的计算机房,一间拥有同拉斯维加斯最奢华的俱乐部里的器械一样高档的一流运动室,还有一间举重训练室、一间讲演厅以及同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酒店里的盥洗室一样现代和整洁的盥洗室。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地方仍然像刚刚被粉刷过一样,崭新如初,同它落成那天一样闪闪发亮。学生们、家长们以及社区的居民们,每个人都很悉心地呵护着这所学校,因为每个人都是这里的主人。从我们初次到达这里直至现在,这个地区尚没有完全实现振兴。不久之前,当我在这里闲逛时,有一个人就在街对面被枪杀了。但是8年过去了,这里却没有一扇窗户被打破,没有一座墙被涂鸦。
她没有回答。
如果雨没有停下来,如果我们不去打球,我可能会去我的学校,因为只要我有时间,我就会去那里。我简直不敢相信它已经发展为占地2.6万平方英尺的综合性学校,拥有在校生500人,另外还有800人在等待入学。
“你和我,”我说,“我们这周就宣布这一决定。”
施特芬妮又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天,然后看了看表。“繁忙的一天。”她说。她还得去学校接杰登,我们只有这一段空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