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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训练是针对什么的?”吉尔问。
我笑着对他说,那是我听过的关于网球的最精辟的论述。
每看一项训练项目,吉尔的眉毛都会挑一下。他浏览了一遍帕特的训练计划,将那张纸握在手里,皱了皱眉头。我鼓励他告诉我他的真实想法,但是他只是紧锁眉头。
夜幕降临,到了健身房关门的时间了。我帮助吉尔打扫了房间,然后关灯离开。我们坐在我的车里,继续聊天。后来,他注意到我的牙齿在打战。
“当然可以了。”吉尔说,但是他的声音流露出一种被利用了的情绪。
“这么拉风的车难道没有空调吗?”
几星期后,帕特家里有急事,需要飞回东部去。我敲开了吉尔办公室的门,告诉他帕特有事会离开一段时间,但是走之前他已经给我制订好了训练计划。我将帕特的训练计划表递给吉尔,问他可不可以指导我完成这个计划。
“有啊。”
帕特和我每天都会去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的健身房锻炼。在做举重训练和仰卧推举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吉尔在留意着我们。我能感觉到他已经注意到我糟糕的身材了,其他的运动员也注意到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专业,羞愧得想要离开,但是帕特总是阻止我。
“那你为什么不开空调?”
休息时间到了,他们成扇形散开,各自去锻炼了。我不禁在想:如果我能够在一个团队中,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因为你说你对热很敏感。”
帕特和我做了几组杠铃推举、负重深蹲和仰卧起坐,但是我对吉尔更有兴趣。橄榄球队在他前面集合,敬畏地看着他。他就像一个西班牙将军一样,正对着被他征服的士兵喊话。他对他们发号施令:“你,坐在那个凳子上;你,用那个机器;你,去那个深蹲架。”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敢四处张望。他不是要求他们这样做,而是他强大的气势自然而然地给他们以压迫感。最后,吉尔告诉他们到他周围集合,靠近一些,提醒他们努力是成功的唯一路径。每个人都深表认同,紧握拳头,大喊:“一、二、三,反叛者!”
吉尔一时有些语塞。他说他不敢相信我竟然记得这件事,他不忍去想我因为他竟然冻了这么长时间。他将车里的空调开到了最大。我们继续聊天,很快我就注意到汗珠在他的眉毛和唇边集结,于是我关上了空调,打开窗户。我们又谈了半个小时,直到他发现我已经冻得脸色发青,他又将空调开到了最大。就这样,反反复复,我们一直聊着,倾诉着对对方的敬慕之情,直到天色破晓。
“谢谢你。”
我跟吉尔说了一些我自己的故事:我的父亲、“大龙”、菲利还有佩里;我还向他讲了自己被驱逐到波利泰尼网球学校的事情。然后他讲了他的故事。他讲到自己是在新墨西哥州的拉斯克鲁塞斯市周边的农村长大的,那里的人们以种田为生,主要种植胡桃和棉花。他们在那儿过着很辛苦的日子,冬天的时候采胡桃,夏天的时候摘棉花。后来,他们家搬到了洛杉矶的东部,吉尔在鱼龙混杂的街头迅速成长。
“不好意思,”吉尔说,“我要跟这些男孩子谈一谈。你请自便,想用什么器械或是设备就自己用,但是要小心谨慎些。原则上来讲,你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
“就跟在战场上一样,”他说,“我中过枪,现在还可以在腿上看到清晰的伤疤。而且,我不会说英语,只会讲西班牙语,因此在学校的时候,我很自闭,从来不讲话。我是通过阅读《洛杉矶时报》上吉姆·默里的文章和听收音机里维恩·斯库利对棒球比赛的解说词自学英语的。我有一个小收音机,每晚调到 KABC 台。维恩·斯库利就是我的英文老师。”
他带我逛了逛,给我介绍了几个学生运动员。我们谈论网球、篮球以及它们的异同。然后,橄榄球队走了进来。
掌握了英语之后,吉尔决定去掌控上帝赐予他的身体。
“当然可以了。”他说。他的声音就像是从海底或是地心发出来的一样深沉无比,但同时也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