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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了运动场。球迷们在四周徘徊。我为几个人签了名,然后就闪进了一个小门里,走过一个长长的通道进入了更衣室。吉尔走过去和保安协商,他通常希望他们知道我们去场地练习和回来的确切时间。达伦和我放下包,直接朝训练室走去。我趴在桌子上,让第一个赛会医生来帮我按摩背部。达伦迅速走了出去,5分钟后,他拿着8把新穿了线的网球拍回来了,然后把它们放在了我的包上。他知道我希望亲自把它们放进包里。

“不是,我要问的是几点了,是不是7点半了?还是8点了?”我要知道确切的时间,现在我突然感觉这个对我很重要,但是这里却没有时钟。

“嗯。”

达伦和我面对面站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是的,他跑动很迅速,但是当他处于防守状态时,他就会不舒服。他处于进攻时的跑动状态比防守时表现得要好。”

“老兄,”他说,“你已经做足准备工作了。你已经准备好了。”

“他跑动迅速吗?”

我点了点头。

“至于他的反手击球,他无法轻易地打出直线球,也就不会那么快地扣动扳机。所以如果你发现他一直在用反手打直线球的话,那么就一定意味着你没能在你们的对打中释放足够的力量。”

他伸出拳头要跟我的撞一下。只撞一下,因为我这周早些时候赢得第一轮比赛前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我们都很迷信,所以我们以怎样的方式开始,就要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我盯着达伦的拳头,跟他结实地撞了一下,但是却自始至终都不敢抬眼看他。我知道达伦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也明白那样的神情会对我造成怎样的影响。

“我知道了。”

上场前的最后一件事:我系牢鞋带,用绷带包扎好手腕。自从1993年受伤以后,我总是用绷带包扎手腕。我绑紧了鞋带。

“老兄,”达伦说,“我觉得如果你在对打中太保守的话,那个家伙就会伺机而动,用他的正手重击你。”

请让这一切结束吧。

我问达伦对巴格达蒂斯的看法。今天晚上我要展现何种程度的进攻性?网球就是对不同程度的进攻性的演绎。你要展现出足够的进攻性以掌握分数,但也不能攻击得过了头,以至于牺牲了控制权,将自己暴露在不必要的风险当中。我关于巴格达蒂斯的问题是:他会如何打击我?如果我以反手斜线球来发球,有的运动员会很有耐心,有的则会立即做出反应,或是回击一记大力直线球,或是直接杀到网前。因为除了那场练习赛之外,我从来都没有跟巴格达蒂斯对打过,我想要知道他对保守的打法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他是会冲向前,放弃运用常规的斜线球打法,还是会守在底线等待时机?

但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紧张是一种很可笑的情绪。有些时候它会使你不得不跑到洗手间,有些时候它让你感到怒火中烧,还有些时候它又会让你开怀大笑,并有一种想要去战斗的渴望。在你驾车驶往赛场前,第一要务是要确定你是哪种紧张。弄明白你是哪种紧张,破译其中所蕴涵的有关你身体和心理状态的密码,是控制它并让它为你服务的第一步。这是我跟吉尔学到的成千上万条经验中的一条。

“阿加西先生,该上场了。”

他笑了,我也笑了。这一刻,我忘记了紧张。

“我准备好了。”

我说,我们也不能在雨中燃起火堆啊。

我走进通道,巴格达蒂斯在我前面两三米远的地方,詹姆斯还是在前面领路。在我四周充斥着嗡嗡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响。这个通道就像冷藏室一样冷。我对这个地方就像对家里的前厅一样熟悉,但是今晚,我仍然感到这里似乎比平时的气温低了50华氏度(约10摄氏度),这段短短的路程似乎有一个橄榄球场那么长。我看了看四周,两旁的图片很熟悉,是历届冠军们的照片:纳芙拉蒂诺娃、伦德尔、麦肯罗、施特芬妮和我。这些图片有3英尺高,整齐地排列着,就像郊区绿化带里的树一样。我默默告诉自己:别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是该限制思绪的时候了,就像这条通道限制你的视线一样。

然后,他看向我,等待着。

安保负责人喊道:“好的,上场!”

假装还有剩下的东西可供我们获取……

我们迈开了步子。

只想要体验假装的感觉,

经过细心的安排,在我们朝着光明前进的时候,巴格达蒂斯跟我一直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突然,另外一道光,一道令人眩晕的缥缈的光束照了过来,直直地射在我的脸上——是媒体的摄影机灯。一个记者问巴格达蒂斯感觉怎么样,他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

在车里,吉尔坐在前排。他穿得很入时,黑衬衫、黑领带、黑夹克,并时不时用后视镜检查自己的发型——每次比赛他都打扮得像是要去相亲或是要去大出风头似的。我和教练达伦坐在后排。达伦是澳大利亚人,有着一身好莱坞明星似的棕色皮肤,总是带着像是中了彩票似的微笑。有几秒钟的时间,没有人说话,然后吉尔哼出了我们最喜欢的一首歌,一首罗伊·克拉克的老歌,他深沉的男低音在车里飘荡:

现在摄影机移到了我的面前,记者又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施特芬妮只是给了我一个吻,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可能是你最后一场比赛了,”记者说,“对此你有什么感觉?”

“狠狠地打他们!”杰姬也学着哥哥说。

我回答了他,但是却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凭着多年的经验,我感觉到我说了他想要我说的话,也就是我应该说的话。然后,我继续毫无知觉,像个木偶般走下去。

杰登喊:“爸爸,狠狠地打他们!”

当我们接近场地入口时,气温骤然升高了。那些嗡嗡的声响振聋发聩。巴格达蒂斯首先进场。他知道我退役的消息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今晚他打算扮演恶人的角色。他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我让他先走,让他去听嗡嗡的响声变成欢呼呐喊的声音。我要让他以为这些观众是为了我们两人欢呼的。然后我走了出去——现在的欢呼声是先前的三倍。巴格达蒂斯转过身,意识到先前的那次欢呼是给他的,这次欢呼才是为我的,而且只为我,这就迫使他要调整他的期待,并重新考虑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发出一球,我就已经在心理上给了对手重重的一击。这是一个职业诀窍,一个老手的诀窍。

施特芬妮将孩子们聚到门口,告诉他们爸爸要出发了。“你们有什么要对爸爸说的,孩子们?”

当我们走向自己的座位时,观众的欢呼声越来越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响亮,甚至几乎比我在纽约听过的任何欢呼声都要响亮。我闭着眼,接受欢呼声的洗礼。他们爱这个瞬间,爱网球,我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我的秘密会作何感想。我盯着赛场。那里通常是我生活中最不寻常的一部分,而今在所有的混乱中,赛场却成了唯一处于常态的空间。赛场通常是让我感到孤独和无助的地方,但今天,从这个瞬间开始,我却希望它能成为我的庇护所。

现在每个人都在说“开始了”,但是吉尔从很多年前就开始这么说,而且没有人能说出他那样的感觉。当吉尔说“开始了”,我感到自己的助推器被点燃了,我的肾上腺素像锅炉里的热水一样汩汩涌动。我感觉自己可以将一辆小汽车举过头顶。

我轻而易举赢了第一盘,比分是6:4。球严格遵守着我的每一个指令,我的后背也是。我感觉周身暖烘烘的,很舒服。可的松和肾上腺素一起发挥作用了。我又赢了第二盘,还是6:4。我似乎看到了终点线。

他说:“你准备好了吗?大干一场的时刻到了。时间到了,安德烈。开始了。”

到第三盘的时候,我开始感觉累了,我的身体不再听我的指令。同时,巴格达蒂斯改变了打法。他决定铤而走险,背水一战,那是比可的松更加有力的强心剂——他开始采取冒险的打法,而且每一次冒险都奏效了。球开始拒绝听我的命令,而成了他的同谋。他准确把握击球线路,这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我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绝望已经演变成了自信,不,是怒火。这个时候他不再崇拜我。事实上他恨我,我恨他,我们冷笑着,咆哮着,试图从对方手里攫取对整个局面的控制权。观众们助长了我们的怒火,每一球落地都能听到他们的尖叫声和跺脚声。现在他们更为用力地鼓着掌,那声音听起来是原始的、野蛮的。

5点的时候,吉尔从酒店大堂打来电话。

第三盘他赢了,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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