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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信自己虽是臣子，可是作为读书人，自己说了应当说的话。
于是抱歉地看了一眼刘健，却并没有因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而感觉到羞耻。
他行了礼，徐步告退。
吴世忠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知道自己犯错了。
暖阁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健则是痛心疾首地道：“退下！”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他迷茫地道：“这个吴世忠，他到底说了什么？”
弘治皇帝看着吴世忠，哭笑不得了，他是无法理解吴世忠的感受的。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吴世忠说的，只是只言片语，更像是疯话。
吴世忠，就是矫枉过正，西山所学的道理，犹如他手中之剑，即便这些理论，还有许多未完善之处，可凭此剑，他恨不得将其直插朱夫子的心脏，你大爷，叫你忽悠我十几年！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朕糊涂了。”摇了摇头，眼中透露着不解。
这倒也未必是当初那些留洋派们疯了，开始数典忘祖，更多的是，平生所学十数年，结果才发现，八股那一套，竟都是废物！在德先生和赛先生面前，不堪一击啊，因而生出了逆反心理，纯属矫枉过正。
可吴世忠的‘胡闹’，却是让刘健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这就如历史上清末的腐儒们，突然开眼看到了世界，那些被派去留洋的儒生们，漂洋过海，方才知道原来世界已是天翻地覆，于是乎，转而对儒家滋生了无数的怨念，甚至有人愤恨的提出，中华之文化，俱都无用，不但要抨击儒学，便连方块字都看着碍眼，为了西化，恨不能用罗马字母来取代方块字的好。
一方面，是出于对吴世忠这个青年的担心，毕竟能被刘健看中的人并不多，若是因为什么迷了心窍，从而误了他一生，实是可惜啊。
读了程朱数十年，结果才发现，你特么的原来是在逗我，从前一直想不通程朱错在何处，现在突然有了方向，于是乎开始矫枉过正了。
另一方面，太子殿下，现在不是成日的往西山跑吗？
今日，他在陛下面前的失态，某种程度，是一种本能的反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