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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封印的试练

当崆流被带回到了原本的空间后,才知道那竟然只经过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wwW、Qb⑤.coМ//

“呃……总而言之,这位……恶魔她希望以后能跟我们一起旅行……”

在向众人解释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后,崆流试着用最不引起注意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来。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一瞬间全都瞪大了眼,似乎不大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崆流……你该不会被控制了吧?”橘一面说着,一面担心地看着他。

另外一边,沙罗的反应更是直接,只见她生气的跑到了恶魔的面前质问道:“快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被沙罗这么一问,女恶魔顿时也生起了气来,但正当两人又要开骂之时,崆流却连忙走到了两人之间。

只见他用手指着两人的额头,轻轻的将原本已经面红耳赤的两人推开,“好了啦,就当做是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吵了可以吗?”

听到了崆流这么说,她们不约而同地对彼此哼了一声,随即便转过头去,当真乖乖的不再吵下去了。

看着两人如此相信的举动,崆流不禁露出了一丝放心的微笑,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蒂妲。

只见她这时也刚好看着自己,冰冷的视线让崆流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呃……蒂妲……我……这……”

想要说些什么却总说不出口,崆流唯有支支吾吾的试图好歹说些话出来。

这个时候,却见到蒂妲幽幽地叹了口气,“增加同伴我是不反对,不过……还是要问问大家的意见。”

一面说着,蒂妲一面将视线转到了雾生身上,因为在正常观点上看来,身为一个苦修教士的她,应该是最有可能反对与恶魔同行的吧。

察觉到了蒂妲与其他人的视线,雾生缓缓的转头看向了女恶魔的方向,“……我没意见。”

“我也是,如果崆流这么决定的话,我赞成。”橘附和着。

“对于这么可爱的同伴,我向来是不会排斥的。”其亚半开玩笑地说着。

此时,除了没有决定权力的丽莲之外,唯一还没说出自己意见的便是沙罗了,只见大家一齐望向了她,等待着她的决定。

“唔……”被大家看着,沙罗顿时觉得压力倍增,“我不管了啦!反正大家都已经决定了,就我一个人反对也没用,要加入就加入嘛!”

听到了沙罗的话,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知,虽然沙罗依旧嘴硬,但依她的个性,未必就是讨厌这个恶魔。

“对了,你好歹说一下名字吧,总不能我们总是用‘恶魔’来称呼你吧?”其亚突然这样提议着。

“我全名好像叫做……‘罗希嘉儿’,但是大人和其他人都是叫我做‘嘉儿’。”

“哼!什么叫做‘好像是’啊?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沙罗终究还是忍不住出言讥讽着。

“像名字这种千百年用不到一次的东西当然会忘啊!”

“千百年啊?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是个老太婆了。”

“你说什么啊?人家才不老呢!在恶魔之中……”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见两个人又即将吵了起来,对此已感到疲惫无力的众人,在丽莲的提议下,继续向塔顶前进……

※※※※※

在经过几番波折,这七人外加一恶魔总算是到达了塔顶。

钢灵塔的第三层与前两层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接近封印之故之,此层并没有出现任何的魔物与敌人。

此层的墙壁都是由如钢铁一般的物质组成,据丽莲解释,这是因为位于此层的“金之封印”在这数百年中慢慢将此层钢化之故。

“从这地图看来,只要再走一段路就能到达塔的中央了,封印就在那儿。”

丽莲收起了印象水晶,指着前方唯一一条路说着。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到稍稍松了一口气,仔细想来,为了解除这个封印,众人这段旅行算是历经无数波折了。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中。

这是一个半径约七尺的圆形空间,从地板、墙壁乃至于天花板,都是由银白色与金色的钢铁构成。

在大听的中央,是一个小圆形的祭坛,上面摆着一颗金色的宝石。

那宝石约比拳头略小,闪着耀眼的金光,并且还不断从其中分泌出了像是液体一般的能量流,沿着祭坛上的刻纹缓缓流下,到达了地板上之后又依着花纹描绘出了一个大型的魔法阵。

“这是……立体型的魔法阵?”

突然间,橘不禁惊讶的叫了起来。

一般而言,由于计算复杂且绘制困难,魔法阵都是以平面居多,唯有在极为复杂的魔法使用时,才会动用到立体型的魔法阵。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那边几个君主,每个人随手都能画出这种东西来啊。”嘉儿不禁这么想着,但却还是乖乖的不发一语。

“现在我必须要解开封在‘金星之玉’上的封印,并且将之取下。届时,可能会产生一点震动,请大家自己小心。”

一面说着,丽莲一面走到了祭坛前,拿出腰上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血液滴到宝石之上。

突然间,宝石的光芒更盛了,耀眼的金光几乎让众人无法睁开双眼。

缓缓地,方才那滴血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涡流,将丽莲整个包了起来。

当涡流将她完全包住后,丽莲将双手合掌,闭起眼来,开始了咒文……

“守护吾等之灵,今已自由之名,解放汝等。剑与铠甲之心,巩固成的钢铁领地,今已王者血脉之命,敲醒无远弗届的圣铃!”

当咒文念毕之时,突然间,涡流开始倒转,渐渐地,四周原本钢化墙壁都恢复了原状,而原本流窜于四周的能量,都随着这股逆旋的涡流缓缓回归到了宝石之中,而丽莲则是赶忙将宝石拿起,紧握在手中。

“成功了吗?”

当一切都稳定了下来之后,沙罗走到了丽莲身后问着。

但谁知,丽莲突然一声不响的便往后倒去,所幸沙罗赶紧将她扶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封印……已经……解开了……”

倒在沙罗身前的她,有气无力地说着,看样子,解开封印似乎已经消耗掉她大部分的体力了。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啊?”

一旁的嘉儿这么问着,但是却被大家用讶异的眼神注视着。因为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恶魔应该是个不会去关心别人死活的种族才对。

“怎么了?人家说错了什么话吗?”

“不……没事。”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而在这时,却听到丽莲用著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不用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封印解开的这里……不安全……”

话还没说完,她便像是累倒似的缓缓沉睡去了。

“……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其亚一面这么说,一面从沙罗手中接过丽莲,将她背了起来。

“等一下,那个传送魔法阵是单向的,我们现在该如何回去?”察觉到此事的橘,有些担心地说着。

“你们现在要出去吗?”嘉儿突然飞过来对众人问着。

“废话!难不成要住在这儿吗?”

“沙罗,不要这样,她已经算是我们的一员了。”蒂妲说完,转头看向了嘉儿,“你有什么出去的方法吗?”

突然间被蒂妲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不知为何,嘉儿竟然没有一丝不悦,“是有捷径可以出去啦……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

一面说着,嘉儿一面伸出了手来,一瞬间,地下出现了个复杂的传送魔法阵。

“大人给我的能力是穿梭平行空间,所以只要你们进入我的空间后,我就可以把你们都送出去。”

看到嘉儿脚下这个复杂至极的魔法阵,众人不禁都感到有些错愕,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下等恶魔,却没想到,她的实力却似乎是超越了在场的众人许多。

“那么……各位,我就先走一步了。”看到大家脸上多少有些顾虑,崆流于是便率先走入了魔法阵中。

而其他人尽管多少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都一一跟在崆流后头,进入了嘉儿所张开的魔法阵中。

顺利的走出塔外后,众人来到了距离钢灵塔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

才刚走出魔法阵中,突然间,嘉儿发出了尖叫声。

“啊……什么东西这么亮啊?”她指着自己头顶上的太阳大叫着。

“不会吧?你连什么是太阳也不知道?”沙罗吃惊地看着嘉儿。

“啊?那就是太阳啊?果然跟大人说的一样,是个讨厌的东西。”

一面说着,嘉儿一面躲到了崆流身后,并且抓着他的背,“崆流,你的影子借我躲一下,等夜晚我再出来。”

说完,也不等崆流反应过来,只见嘉儿便一溜烟的窜入了崆流脚下的影子里。

“真是的,当我的影子是什么啊?”

看着自己的影子,崆流不禁苦笑着,此时对嘉儿的感觉,倒像是多了个顽皮的妹妹似的。

在山丘上休息一会儿并确认了方向之后,众人朝着船靠岸的地点前进。

由于封印已经解除,众人此时的警戒心松懈了许多,也正因如此,在场除了崆流之外,都未尝察觉到,有种敌意正逐渐逼近……

“你们看!已经到岸边了!”

好不容易穿过了湿热的森林,沙罗指着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形体的运兵船大叫着,同时也加快脚步朝前奔去。

然而,就在这时,崆流却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仿佛,有些什么事情不大对劲……

正当他想停下来思索的瞬间,只听到前方传来了沙罗害怕的尖叫声!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后,便立刻朝声音的方向奔去,但由于崆流此刻脑中依然想着事情,而没有立刻跟上。

“沙罗,怎么了?”

一面问着,蒂妲一面朝着沙罗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到,在那送众人来此的运兵船上,竟然躺着两个尸体!

尸体是正面朝上,神色看来惊慌错愕,似乎是在瞬间被杀死一般,而从他们胸前的三个大窟窿看来,凶器应该是火叉、鱼叉一类的兵器。

“他们……是刚刚帮我们开船的人。”

才刚恢复体力醒来的丽莲,看到这怵目惊心的一目,差点再度昏去。

“……这是陷阱!”

突然之间,其亚猛然大叫着,但正当大伙意会过来之际,突然从海面上浮出了无数像是半鱼人一般的生物。

“是‘merman’!”(注:雄性半鱼人)

“怎么可能,这里应该不是它们的活动范围啊!”

就在丽莲与橘彼此交换了意见的瞬间,数以百计的半鱼人大军却已经将众人团团围住。

只见它们手上都拿着大铁叉,那尖锐且带着丝丝黑光的刀锋,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半鱼人们就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似的,全都不发半点声音,只是包围着众人,并用叉抵在众人身前,却无进一步动作。

“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样?也只有拼了,杀一个算一个。”其亚握紧了手中的剑,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其亚心里明白,此战必然是九死一生,就算能够逃出,那也绝对不会是大家都平安无事。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突然间,鱼群们让开了一条路来,只见一个人,手持骨杖,满脸得意,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法尔!你怎么会……”

丽莲话才说道一半,却突然赶到眼前的法尔有些不对劲,仿佛,眉宇间又多了更多的邪气……

“呵呵呵……”看着丽莲,法尔突然用着恐怖的声音笑了起来,“不愧是公主,这么快就发觉到了……我是阿尔。”

一面说着,法尔一面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与手臂,“我这笨儿子,虽被里昂打成了废人,但是对我而言,倒却还是件不错的‘铠甲’。”

众人听到这句话,无不骇然,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阿尔竟然会狠下心来杀害自己的儿子,将其当成自己的工具。

原来阿尔那日虽然被擒,但是却在自己于皇宫内的余党帮助下,不但逃出了皇宫,还吸收了自己儿子的身体,并且再度夺走“天空的牢笼”。

“现在的我,除了有这十几年来辛苦养成的兽兵,更拥有骑士的身体,魔导士的法力,还有最强的甲胄,现在只要把那小子手中的‘背德的旋律’夺来,我就可以……”

话才说道一半,阿尔这才猛然发觉到,被自己包围住的人之中,哪里有崆流的人影?

“那小子呢?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呢?”

他大叫着,而就在这时,他的后方却传来了崆流的声音……

“我在这!你要的东西也在这儿。”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背德的旋律”,朝着阿尔走了过来。

“让他们走。”

“你先把手套丢过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小子!这样的情况你还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当然有。”说着,崆流拿出了默世录手札来,“你应该晓得吧,当背德的旋律没有被使用时,它只是只普通的手套罢了,只要我一动念,立刻就可将其烧成灰烬。”

“你敢?”

“如果你脑中有法尔的记忆的话,应该猜的出我敢不敢吧?”

崆流微微一笑,那竟是如此从容的笑容,让人觉得他有持无恐。

“好,我相信你,你要我怎么做?”

“要你的鱼人们全部都上岸,等到他们离开到安全的距离时,我自然会把手套给你。”

“……”听到这个提议,一时之间,阿尔有些犹豫,看着崆流的神情,仿佛是早已计划好什么似的,但却怎么也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怎么了?这里都是你的人,而且又是海岛,难道你还怕我这个臭小子算记你吗?”

崆流的这句话,刚好正中了阿尔的痛处,他咬牙切齿的想:“可恶的小子,先把你千刀万剐后再把公主这群人追上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便一挥手,吩咐鱼人们全都上岸,让丽莲等人得以离开。

“崆流,你又想逞英雄了吗?”蒂妲看着崆流,冷冷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谅解。

而其他人,则是一语不发地望着他,沙罗好几次想冲上前去,但却都被其亚与雾生抓住了。

“放心吧,崆流不是每次总会大难不死的吗?”橘柔声地说着,但众人明白,这句话并不仅是说给沙罗听,而是让她自己也能够相信。

渐渐地,船驶远了,阿尔恨恨的望着船,这才转头看着崆流,“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那就……”一面说着,崆流一面伸出了手,像是要把手套递给他似的,但却在阿尔即将接过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再见了!”

就在阿尔还搞不清楚状况之时,猛然见到,在后方树林的方向,竟然另有一个崆流在向自己招手!

阿尔这一惊非同小可,瞪了自己身前正在微笑的“假崆流”一眼,口中咒骂了几声后,随即手一指,大喝一声“追!”顿时之间,无数鱼人与阿尔一齐朝着“真崆流”的方向奔去。

就在阿尔与鱼人们追入了森林的后的不久,留在原处的“假崆流”突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人笨的话,还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得了的。”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收起了手中的默世录手札,并且戴上了手套。

其实方才站在阿尔身前的人,的的确确就是真正的崆流,而后出现在森林旁被当成真崆流的,却是自然灵假面化身的幻影。

由于自然灵假面无法说话,也无法接触物体,在今日的大太阳下更会露出极大的破绽,于是崆流急中生智,来了这“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的怪招,这下果然,阿尔聪明反被聪明误,眼前的真崆流不抓,跑去抓假崆流了。

就在崆流打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之时,谁知远处森林里又传来了阿尔率领着人鱼兵杀来的声音。

“怎么这么快?”

没料到阿尔竟然这么快便会察觉到的崆流,一时之间,感到有些不之所措。

原来阿尔刚刚追入了森林之后,一直赶不上崆流,心里一急,便使出了魔法攻击,虽然只是小魔法杀不了崆流,但这样一来,自然灵假面的能力却也被破解了。

眼见敌人来势汹汹,这边又人单势薄,崆流自然不会笨到去送死,当下便拔腿就跑。

然而阿尔哪里会容许崆流多次的愚弄自己?看到崆流就在眼前不远处,索性把心一横,使出了“瞬像传动”的魔法来。

在湿婆大陆中,像是“瞬像传动”一类的移动型魔法是相当消耗精神力的,而且也容易缩短寿命,因此就连极为高强的魔导士一生也不会用上数次,然而阿尔此刻早已经豁出去了,他现下只管能否抓到崆流,其他什么也不在意了。

万万没料到阿尔还留有这一手的崆流,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前方的他,一时之间竟然呆了几秒。

只见到阿尔狠狠地看着他,挥动起了手中的骨杖,突然间,一道电流从骨杖尖端的骷髅头前窜出,眼看就将打向崆流……

就在这一瞬间,嘉儿猛然自崆流的影子中伸出手来,瞬间朝上飞去,并将他拉上空中。

“别想逃!”

阿尔大吼一声,随即又是一挥,闪电就像是有生命似的朝两人追去,由于此是太阳极为旺盛,嘉儿看来已经有气无力,尽管那道雷电虽然不如真正的雷电迅速,但却也远超两人的速度,眼看着自己与嘉儿即将遭受雷击之际,崆流索性一咬牙,反手将背德的旋律抛出!

瞬间,只听到一阵巨大的爆裂声,背德的旋律在空中炸了开来,强烈的光芒使阿尔一时失去了视线。

而趁这个机会,嘉儿则是卯足了劲,朝着森林的方向飞去。

“真是多亏有你,否则我铁定被轰成烟灰了。”

眼见与阿尔的距离渐渐远去,崆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并对嘉儿笑着说。

但谁知,嘉儿此刻却露出了无力的笑容,“抱歉……飞得太急……太阳又大……好像快……掉下去了……”

话还没说完,嘉儿一个失神,便与崆流一同朝着森林里头墬了下去……

当崆流与嘉儿一同在空中朝底下墬落而不之所措之际,崆流突然灵机一动,瞬间招唤出了“幻灯蝶蛾”来。

然而,幻灯蝶蛾的能力仅能一日抵挡一次冲击,但是此刻却有两个人都将要跌落森林。

“死就死吧!”最后,崆流把心一横,将幻灯蝶蛾推至昏迷不醒的嘉儿身边,让她能够平安无事。

而另一方面,不打算这么早就放弃希望的崆流,开始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在这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他试着将身体转向,让自己能看到陆地上的情形,并且试着用自己身上的衣物与周围的气流,调整着落下的地点。

就在这刻不容发之际,崆流猛然瞥到了在陆地的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小湖泊。

仓促之间,也无法细想,他立刻拿出怀中的“炎铳”来,并借住着火焰的反作用力,孤注一掷!

瞬间,他的墬落角度开始偏向,下一刻,他便在些与陆地许的差距之下,顺利的跌入水中。

虽然第一步骤是成功了,然而落入水面瞬间的冲击力也够他受了,这股庞大的力量不断地将他推入水中,眼看就在达到湖底了……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湖底发出了光芒,勉强睁开双眼,却见水底正有个像是图腾般的印记在发光着,随之,一股柔和且强大的力量自水底升上,将他推出了湖面,并且跌落在湖泊旁的平地上。好不容易可以松了口气的他,就这样躺在地上缓缓地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当崆流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竟然躺在一个用草料堆成的小堆上。

他从草堆上坐起,看了看周遭的景物,这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之地,竟然是个像是古代遗迹一般的村落。

旧式的草屋,年代久远已经渐渐风化的建筑以及那已然无法看清原本型态的石像,一瞬之间,崆流突然有种时光错乱般的感受。

“您醒来啦?陌生的旅者。”

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崆流回过头去,却见一个年近七旬的老翁,正杵着柺杖,一步一步地朝他缓缓走来。

“您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面说着,他一面环视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与他一样落下的嘉儿。

也许是察觉到了崆流的疑问吧,老翁用着不急不徐的语气说道:“您的同伴刚刚来过了,她现在应该正在后山里帮您采药。”

听到了这句话,崆流这才稍感放心,但转念想到嘉儿身为恶魔却竟然如此愿意帮助人类,而阿尔身为人类,却总是做些残害人类的事情,一想到此,崆流心里不禁感到有些百味杂陈。

“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们‘铸族’所剩下的最后一个村落……‘每特’。”

“‘铸族’……?”

崆流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依稀记得老师曾经教过他,铁尔最早的发源地其实并不在湿婆大陆本地,而是由外岛名族迁移并且经过长久的文化民族融合后的结果。

而最早最早的铁尔人血统,其实就是一支名为“铸族”的特殊种族。根据传说,他们也是最早学会制作工具的民族。

然而,由于湿婆大陆的统一思想总是鄙视着异族,而铁尔人的自尊心却又奇高,因而“铸族”的存在与否,如今早已成为了铁尔人避而不提的逸史。

“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们会在这里,而不是前往湿婆大陆生活呢?”

“祖先曾经说过,此地为我族圣地,因此必须要有人守护,而且最好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来到此地。”

“既然如此……那为何让我……”

话才说到这里,突然间,有两只火红色如小狮子般的生物跑了过来,有如撒娇一般,在崆流的脚边摩蹭着。

“这就最好的证明。”

“什么?”

对于崆流的疑问,老翁笑而不答。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了嘉儿的声音。

抬头一看,只见嘉儿手上提着一个竹篮,里头装满了不知名的草药,远远见到崆流醒了,便立即用最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差点还以为要去地狱把你找回来了呢!”

“呃……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对于嘉儿毫无心机的话,一时之间,崆流也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啊!对了,刚刚我到后山时偷听到鱼人们的对话,大家好像又被抓了。”

“大、大家?你是指……蒂妲他们……?”

“嗯!”

看到嘉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崆流不禁感到一阵混乱,“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崆流此时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墬落下森林之后的没多久,不知情的众人,为了拯救崆流,竟又折返了回来,至于结果……自然就如同嘉儿所转述的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蒂妲在,为什么还会让他们这么乱来呢?”

崆流不禁焦急地说着,但他并不知,提议要折返拯救自己的人,正是蒂妲。

“那些鱼人们还说,明日正午的时候,阿尔要用大家的鲜血,呼唤出封印在这岛上的古代亡灵,然后一举攻下铁尔。”

当嘉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最先做出激烈反应的,却是一旁的老翁。

“他们真的有这么说吗?”

“呃……嗯!”由于老翁神情激动,使得嘉儿感到有些胆怯,但还是乖乖的回答了。

“老先生……您是否……知道些什么吗?”

崆流站起身来,看着老翁。却见老翁脸上神情一脸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害怕的回忆似的。

“那是我孩提时代的事情了……记得那年我十一岁,那时村子里,大约还剩下几百民壮丁……包括我的父亲。那一日,我永远也忘不了……村里头的几个年轻人,带领着大伙,说是要破除迷信,便带着工具,到了岛上南方的‘牺灵崖’,准备把祭坛毁了。”

老翁缓缓地说着,但不知怎么的,语音越来越颤抖。

“起先大伙是抱着好玩与多事的心,不顾村中巫师的反对,一个个都跟了上去……我也跟在人群后头,但也正因如此……我见到了毕生难忘的地狱景象……”

就在老翁说道这里时,嘉儿突然“啊”了一声,并道:“您也来过我们……”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崆流捂住了嘴巴。

“记得……就在他们把祭坛稍微敲出了一点裂痕时,那个不断阻止我们的巫师,突然跑了过来,拿起了刀,刺入自己的心脏。我还记得,那时大家都吓呆了,只见到巫师的血,缓缓流入了祭坛的裂缝中,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数血红色的亡灵喷发而出!”

一面说着,老翁的手一面在身前比画了起来,“大伙除了逃跑以外,什么都做不到,运气好的,回到了村子里,运气差的,都被亡灵们抓入了祭坛底下。”

“那为何……独独这个村子里没有被亡灵攻击呢?”

“因为……这里受到了‘试练神殿’的守护。”

随着老翁的视线看去,只见到村子的不远处,有个巨大的石料建筑,那是与周遭相同的材质与图样,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那座神殿却丝毫没有受损,依旧完好如初。

“亡灵在村外咆哮了整整一天一夜,带走了无数的生命,留给我们无法抹灭的恐惧,而在那之后,为了不让悲剧再度发生,我们这群人就封闭起了村子,守护这片遗迹,为的就是,不要让亡灵再度现身残害世人。”

“呜……好伟大喔……!”

看到了老翁执着的意念,嘉儿十分感动地说着,虽然身分有些不妥,但是那份心却是真诚的。

“可是如果亡灵被控制,反去攻击铁尔,难道您能让大家都跑来这里吗?”

“不知……您是否有听过铁尔的一句俗语……‘当绝望出现,希望并将因运而生’。”

“您的意思是……”

“我从很久以前就在等待了,当我发现到了有人潜入岛中并且试图解开亡灵的封印之时,我就等待著有一个能够接受‘试练神殿’考验的人,能够得到力量的人,等待他的出现,等待他能够阻止这场浩劫。”

说完,老翁看向了崆流这边,而崆流却是回头望了望,“呃……您等的人……在哪儿啊?”

“是不是他啊?”嘉儿一派天真的话,打破了崆流想欺骗自己的心。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很愿意帮忙,但我绝对不是什么接受考验的人。”

也不知为何,崆流实在很排斥类似的东西,他不喜欢相信命运,更不认为自己比别人特别,对于许多事情,他可以甘愿的去做,许多痛苦,他可以欣然的一人承担,然而,他却不喜欢那种大家寄予厚望的感觉,尤其是这种跟生死有关的大事。

简单说来,比起功勋卓越、拯救国家的大将,他倒希望自己是个幕后默默地做着自己分内之事的小兵。

“我想应该是错不了的,因为……”一面说着,老翁一面低头看去,“从不亲近外人的‘红焰狮’,竟然会如此对您友善,而且不仅如此,当您在湖旁昏过去之时,也是它们带我们找到您的。”

看到了崆流脚旁的生物,嘉儿开心地想要抱起,但却真如老翁所言,祂们对嘉儿这个陌生的恶魔非但不理,甚至挥爪攻击。

“呜……它们不理我……”嘉儿哭丧脸说着。

“这是因为……对了这是因为我身上有龙的血。”

突然间,崆流想到了老师曾经提到的传说。

龙的血其实分成两种,一种是当龙带着恨意时所喷出的血,虽然含有剧毒,但却可以强化物质的魔法力,而且如果被血溅到,且能中毒不死者,更可以得到长生的**,因此被称为“霸者之证”。

而第二种血则是正好相反,乃是龙以感谢之心所赋予其上的鲜血,虽然受者无法长生不死,但却会得到名为“王者之证”的力量。

然而,王者之证究竟为何,这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毕竟这世界上霸道者不胜枚举,而可以像崆流一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不过话虽如此,崆流却也从未将自己当成王者,他只当这是衣服上的附加能力罢了。

然而,正当崆流想极力解释的同时,却见到,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朝他这边走来。

也许是因为听信老翁的话,只见他们每个人都用着像是膜拜着神一般崇敬的眼神看着崆流。

这样的眼神,对崆流而言,竟是如此的沉重,向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重要人物的他,此时只觉惭愧得有些无地自容。

“哇……你好像真的很伟大耶,他们看你的神情跟那些崇拜者看大人的神情一样。”

丝毫无法体会崆流心情的嘉儿,依旧用着她那恶魔式的天真言语说着,但这无疑是给崆流又来个第二冲击。

“各位……承蒙你们的厚爱,但我真的不是……”

话才说道一半,只见有几个孩子们已经露出了快哭出来的神情,一瞬间,崆流领悟到,自己所代表的存在,在他们眼中竟是如此重要。

他们都等待着那个恶梦的终结,但是却迟迟等不到,最后就在恶梦中,了却残生……

一想到此,崆流便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缓缓抬头,看着老翁真诚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仅跟自己与蒂妲等人有关了,若不打败阿尔,那么非但是自己与大家会死,更有可能让铁尔城无数居民遭受浩劫。

然而,崆流此时,已经不敢对自己的力量有任何自信了。

守护天使在阿尔的防护结界与闪电魔法之下,几乎是不堪一击,而这时背德的旋律又已经被打碎了,更何况此时的阿尔又拥有了法尔的**与铁尔最强的铠甲,而自己这边,除了默世录手札与烂命一条外什么都没有了,只怕即便是想与他交易都不大可能。

在利害权衡之下,崆流终于做出了决定,哪怕是平凡的自己也好,他也要拼着接受考验,因为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对付得了阿尔。

“我知道了……虽然我无法给你们承诺,但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的朋友,我会接受考验。”

第二十二章第一封印

做出了决定的崆流,在老翁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自己方才跌落的湖旁。

他这时才发现到,原来整个神殿就是一个搭建在湖上的建筑,然而奇怪的却是,整个神殿下方竟然没有任何支架,就仿佛是浮在水面上一般。

“这……这里是……”

“试练的神殿共分两部分,一个是您现在看到浮在水面上的部分,另外一个,则是水面之下的里神殿。”

听到了这句话,一瞬之间,崆流突然想起了,刚刚自己跌落水面之时,从湖底发出来将他救起的力量。

“从这里开始,就必须由您自己来走了。”

带着崆流走到湖畔,老翁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柺杖插入水中的一个机关上,突然之间,湖水被分开成了两边,从中浮现出了一个连接底下的阶梯。

“里头会给您五个难题,至于答案为何,就请您自己去思索了,不过请您记住,您是为了什么而进入神殿中的。”老翁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

崆流看了看阶梯,又看了看身后目视着他的村民与嘉儿,只见他们眼光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无法接受此种压力的他,转过了身去,随即就像是想逃开似的,顺着阶梯往下走去……

约莫走了近百来步的阶梯,崆流总算到了湖底的一扇大门前。只见门上绘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图腾,那正是方才在水底发亮的印记。

奇怪的是,门上并无任何机关或是握把,崆流试着一推,但是门却像是完全钉死似的,纹风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崆流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些声音,猛一回头,却发现到身后原本是分成两道的湖水,此时竟然开始重新合了起来!

但见那汹涌的水势,正如猛兽一般,朝着崆流迅速的冲来,转眼间,阶梯已然被淹没大半了。

情急之下,崆流本来打算要使出“沙漠之冬”来将门打破,但转念之间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突然发现到门旁写了一排小字:“想进者,进不来。想出者,出不去。”

仓促中也无法仔细思索,他当下把心一横,照着自己的直觉行动,转过身来,被靠着门,双眼无畏地凝视着朝他涌来的水流……

突然之间,强大的水压击中了他,但却也将他推入了身后的门中。不可思议的,那到门就像是只让崆流进来似的,完完全全地将水排除在外。

“呼……真是危险。”隔着门,依然能听到水流的波涛声,崆流不禁为自己的举动捏一把冷汗。

转过身去,只见自己身处之地,是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房间,身后是进来的那扇门,身前是面光滑的墙壁,仔细看了看,却能发现上头有着不大清晰的花纹。

在他左手边,是一扇钢门,上面写着“心”。而右手边,同样也是一扇门,但门上却写着“智”。

“心与……智吗?”

看着门上的文字,崆流开始思索着。

心是一身之主,也是人类思想的基础,而智则是人类进步的泉源,理想实现的工具。

如果崆流猜的没错的话,这两道门的出现,就是在问自己:“智慧与心灵究竟该何者为重?”

在湿婆大陆而言,他们的学术思想的基础,就是在于魔导学的研究,而这些学说之后所隐藏的涵义与意象,却非是主流的研究了。

而在这样的时代中,一般人面对此问题,必然会去选择“智慧”,因为唯读拥有智慧,方能掌握力量。

然而,正当崆流脑中在思索着之时,突然间,他想到了老师曾经讲过的话:“智慧是一种有价值的物质,但心却远重于物。”

“心重于物……”

他喃喃的重覆着这句话,并且随之走到了那善名为“心”的门前,将其开启。

走入了下一个房间中,他又见到了两扇门,但这次两道门与墙壁上却画着一幅巨大的图画,在画的中央上方,则写着“审判”二字。

画中是一半的黑夜,一半的光明。在光明那面,阳光普照,每个人辛勤地工作着,而一个像是神一般的帝王,却在高高的台上受人膜拜,并且挥着权杖操纵平民的生死。

另一半的画,里头是黑夜的景象,但是仔细一瞧,每个的安静地躺着,就如死去一般,就连原本高高在上的王者,此时此刻,也跪倒在地,就如同祈祷死神不要降临一般。

这下崆流却毫无头绪了,所谓的“审判”,究竟指得是什么?

帝王决定着人民的命运,在湿婆大陆里,这是传统君权神授与神王思想的观念,帝王就是神,或是神的直属,而人民则是帝王的一部份,必须听从其命令决定生死,千百年来,没有任何人敢去质疑。

然而,即使知道如此的崆流,却不知怎么地,被那幅夜晚的图画吸引。

“黑夜……死亡……”他侧头思索着这两者间的关系。

夜晚必将来临,正如明日太阳将会升起一般,而死亡亦是,没有任何人类能躲过,甚至于在各种一神教以外的经典里,几乎都有出现过类似“诸神的黄昏”、“佛灭”、“天人五衰”之类描写神逝去的段落。

“所谓的审判,必定是公平的,天与人与神,都不可逆,不可逃,不可躲……它并非是神……而是种时间的必然性。”

一面这么想着,崆流一面闭上了双眼,伸手打开了象征黑夜的门。

第三个房间里,出乎意料之外的,却只有一扇门。

门上同样画着一幅画,上面写着“战斗”,那是战争的场面,两方是兵在两边指挥官的指示之下,兵戎相见,只见全场血流成河,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痛苦,除了那两个指挥官以及后方正在观战的王宫贵族外,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

“难道这意思是除了战争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崆流怀疑着,因而迟迟不打开那唯一的一扇门。

他缓缓的退了一步,背靠着原本进来的门,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思索着。

厌恶战争,因为战争是毫无意义的事物,不管是为了荣耀、信仰或是自由,只要是挑起了战争,不论立场为何,每个人都有错。

心中总是如此认为的崆流,又怎么可能让他选择这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呢?

然而,眼下只有一条路,倘若不前进,难道要他退后吗?

“退后……”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过了头来。

这才发现到,原来自己身后的门上,也画着一幅画,那是张自然的美景,一个小小的村落,没有刀剑,没有骑士,更没有魔导士。

各种生物,各种不属于人类的种族,都在一起相安无事,没有人的手中握着权杖,没有人的头上戴着皇冕,万物众生皆平等。

这样的图画,倘若给一般人看,可能会二话不说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在多数人心中,人类自己是最高等的,绝不可能与他类平起平座,而一个地方,也绝不可能没有管理者,因为这意味着没有神。

然而,在崆流眼中,这却是个美丽的景致,就在他回神过来的瞬间,他已经打开了身后原本进来的那道门。

谁知,当他再度回到了第二个房间之时,一切景物却已改变了,第二间房间此时竟然化作了第四间房间。

这次的房间里,左右门前分别站着两个女性,左边门前的女性,年约二十来岁,身穿着黑色的晚礼服,看似艳丽无比。而右边门前的女性,年纪与前者相仿,身穿着白色的晚礼服,比之左边的女性,则是少了点艳丽,多了点清新。

“这……这算什么问题啊?”

正当他这么想着之时,突然间,他听到了那两个女性的声音同时传来……

“你就是来接受考验的人吗?”

“呃……我就是。”

当崆流回答完了之后,左边女性再度说话了,“我跟我另一边的人,一个喜欢说谎,一个喜欢说实话,但是你只能问我们一个问题。”

而右边女性则说道:“当你问我们哪一边是对的选择之时,我们会告诉你答案,但却不能保证对错。”

“只有一个吗?”

“是的。”两个女性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崆流寻思,倘若只能问一个问题,那么用正常的方式来询问,绝对无法得到确实的答案,因为不管问到谁,都有可能是在说谎。

正当他犹豫着之时,突然见到站在他身前的两个女性,此时竟然相视微笑着。

就像是算准了他无法答对似的,她们一同露出安心的微笑。

但也正因为这个动作,崆流突然想到了一法子……他缓缓走到了黑衣女性的身前,笑着问道:“你认为……另一个人会说哪一边是答案?”

“……左边。”

“是吗?那么……答案应该就是……右边吧。”

因为这个问题不管问到说谎的人还是说实话的人,得到的回答都会是跟答案相反的,这正是所谓的正负得负,负正亦得负。

就在崆流说出这个答案的瞬间,只见两个女性突然低下了头来,顷刻间,四周化作一片黑暗,门、墙壁、女性,一切都从崆流眼中消失。

正当崆流对此异变感到不知所措时,突然间,四周又再度明亮。

然而,他却发现到,自己竟然身在一个像是超大型的西洋棋盘上。

脚底踩着的,是黑与白相间的方格,放眼望去,穷目之所及,竟然都是黑与白的格子。

“这是……最后一个关卡……?”

就在崆流一面转着身,一面观察着四周之时,原本先前的那两个女性,此时突然出现在这个大棋盘之上。

“受试者啊,虽然你是第一个来到此关的人,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继续走下去的。”

黑衣女郎这么说着,并且一挥手,从自己所站的黑色方格地板下,呼唤出了一把通体深黑的长剑。

“如果你愿意就此放弃,我们可以让你安全的回去,但如果你执迷不悟……”

白衣女郎说着,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呼唤出了一把白色的长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这么说?难道你们不希望有人能通过测试吗?”

看着杀气腾腾的二女,崆流不解地问着。

“通过测试又怎样?还不就是为了力量、为了权力?”

黑衣女郎说完,突然手一指,那把黑剑顿时朝崆流飞刺过来!

看着这如风驰电叱的一击,崆流心中一惊,连忙往右闪去。

但谁知,那剑被女郎操纵着,就有如通灵了般,见到崆流避开,便立即回剑飞刺!

感到自己后头传来破空之声的崆流,心知不妙,连忙蹲下身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黑剑贯脑之劫。

“等一下!你们好歹说清楚,究竟是禁止人通过考验呢?或者这也是考验?”

虽然想把事情说清楚,但是那两女很明显的没有这个打算,两人两剑同时飞来,顿时把崆流弄得手忙脚乱。

此刻的他,手上已无“背德的旋律”,更没有带着任何可以格挡飞剑的防具,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那天生好得过人的闪避能力吧。

只见满场之间,黑与白交错参杂,两柄剑就如同是同一人在使唤似的,攻击是一波接着一波,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就在崆流体力渐感不支之际,突然间,黑剑朝着自己眉心刺来!

仓促之际,崆流不假思索,猛一翻身,躲过了黑剑,但却没发现到,此时的白剑已然在身后等着他了!

眼看着白剑即将当胸穿过,就在崆流唯有闭眼认命之时,突然之间,白剑竟然转了个弯,从自己身旁经过。

一瞬间,崆流呆住了,他确定这绝非她们对自己手下留情,那为何这次能够侥幸逃过一劫?

就在崆流这么想着之际,却发现,黑剑又已转过头来飞向自己,并朝着自己膝盖刺来!

崆流赶紧低下头去,但就在他准备要躲开黑剑之时,突然发现到,自己此时的双脚,正好都踩在白色的格子上。

“……我懂了!”转念之间,崆流已经发现到了规则,原来当自己完全踩着黑色方块之时,黑剑无法攻击自己,只可在一旁扰乱视听,而白剑却能,相反的,当自己踩着白色方格之时,同样也只有黑剑才可攻击自己。

一想到了这个道理,崆流心中便感到豁然开朗,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他站在黑色的方格之上,专心一意的盯着白剑,对于一旁扰乱自己的黑剑视若无睹。

看到这样的变化,两个女郎都不禁露出了着急的神情,但是越是想要攻击崆流,剑的轨迹越是凌乱,到后来,简直已成强弩之末。

“停止了好吗?我不是单单为了力量而来的!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都有必要通过考验的啊!”

崆流大喊着,但是两个女郎除了露出悲伤的神情外,依旧继续使着剑。

这个时候,两剑的威力早已不济,便是崆流也能轻易接住。

看着双双飞来的剑,又看了前方两个神色黯然的女郎,崆流长叹一声,手一挥,使动“心灵神远”的力量,将剑打落在地。

就在他将双剑打落的瞬间,黑白方格的地板也应声裂开来,而四周的景物,也有如幻影般的破灭了。

再次出现崆流眼前的,不是密室,不是棋盘,而是个广阔的神殿。

长方形的神殿里,两排摆着数以千计的照明用魔导石,正在发出耀眼的光芒。

神殿最前方,是一个王座,上面坐着一个全身穿着铠甲的骑士,虽然因为头盔而看不到脸孔,但是那骑士身上散发的神圣气息,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庄严。

向前走了几步,这个时候,崆流突然发现到,在骑士的左右手边,竟然摆着方才的黑白双剑。

“你已经通过考验了。”

方才两个女性,从崆流身后缓缓走到了骑士身旁,并且用着冰冷的语气说着。

“这两把剑是我们的本体,只要拥有了祂,就可以得到我们以及主人的力量……成为我们新的主人。”

听到了女郎的话,崆流又走近了几步,这才发现,王座上的骑士竟然早就死去多时了。

“快点拔剑吧,这样你就能得到主人的力量,解开自己的封印。”黑衣女郎用着不耐烦的语气说着。

“解开封印……?”

“你难道不晓得吗?只要能通过考验,每个人都有资格来到这里,得到主人遗留的力量,解开自己的封印。所谓的封印,就是当人诞生之时,体内无法自由运用的部分,只要解开了封印,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力量。”

听到了白衣女郎的解释,崆流这才想到,以前老师曾经提过,其实人类的脑子只有发挥三分之一不到的力量,而剩下的力量,则是靠修练、冥思等方式循序渐进地达成,而此时如果得到了这个力量,自己无疑的就是得到了一般人数十年的苦修之功。

若是一般人,听到了这样诱人的利益,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拔起剑吧,然而,崆流此时却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又怎么了,难道你还嫌不够吗?”黑衣女郎说着,脸上难忍怒意。

“我是个笨蛋,只知道想为自己想,没有想过你们的心情。”一面说着,崆流一面转过了头去。

“我们的心情你会懂?你们人类为了让自己获救,不是牺牲谁都无所谓吗?”

“也许真是这样吧……”说着,崆流不禁苦笑,随即看着前方那个像是出口的地方,“从这里出去就是外头了吧?”

“你……你真的打算离开,不是要得到力量吗?”

“对啊,我是需要力量去对付敌人,然而……我又怎么能够为了力量而让其他人痛苦?”

崆流说着,不禁难过地抱着头。他终于明白了,这两女为何想阻挠自己,为何露出痛恨自己的表情的原因了。

“就算主人已经死了,你们也不愿意离开,那我又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而让你们痛苦呢?”说着,崆流淡淡一笑,“什么力量,什么剑的,我都不要了……希望你们能就此永远的陪伴着自己的主人。”

语罢,崆流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为了解救许多人,单独个体的命运往往是会被忽略的,然而崆流却不这么想,借住他人的力量本就是一个投机的想法,倘若为此更加迫害他人,那就是太过自私了。

“你的敌人呢?你不是说是为了救自己朋友才进入神殿的吗?”白衣女郎不解地问着,也许就连身为剑之守护灵的她们,也无法理解崆流的想法吧。

“敌人啊……”喃喃说着,崆流回过头来轻轻一笑,“拼上自己的命,也许会有办法吧。”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类,会讲出这样的话?你真的是人类吗?”

“哈哈……怎么每个都要这么问,讲实话,不论真正的答案为何,我都以身为人类为荣。”

就在崆流即将走出神殿之时,突然间,一柄短匕首飞至崆流的身前。

“这把“断尘”你就拿去吧,将你将它插入心脏的瞬间,可以增强你数倍的魔导力而不死,然而,只能使用一次。”黑衣女郎说完,随即又补了一句,“就当是刚刚对你突然发动攻击的赔礼吧。”

接过了匕首,崆流微微一点头,随即便在这几乎是一无所得的情况下,走出了试练的神殿。

当他走出神殿之时,只见到,村子里所有的人,此时全都跪在神殿的下方,仿佛把崆流当成救世主一般的膜拜。

面对这如此沉重的期望,崆流只感到一种让他无言以对压力。

“我能如何?告诉他们我拒绝了力量的继承吗?”

如此想着,他不禁露出了一丝凄凉的微笑。

其实崆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只不过他实在不希望任何人痛苦,然而,当他看着这一群村人之时,一股无形却强烈的罪恶感却蔓延在他的脑海中。

于是,他尽可能地避开了所有人的眼光,缓缓走下了神殿的长石梯。

就在这时,嘉儿突然飞身过来,开心的抱住了他,“你终于出来了!”

“嗯……”面对满脸欣喜的她,崆流也唯有随口应了一声,并且露出了些许勉为其难的笑容。

“您真的办到了!您果然是有神选之资格的人!”

也不等崆流的说明,老翁便举起拐杖,向众人高声的呼喊着,顿时之间,全场欢声雷动。

看着这群人欢天喜地的模样,崆流不禁感到一种极度的矛盾,想要把实话说出来,但却又无法说出口。

“终于,等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终于可以从这场恶梦里醒来了!”

老翁大喊着,然而崆流却也只有低下头来,不发一语……

从他进入神殿到此时算起,几乎已经过了整整一日,眼看着阿尔所预定的执行仪式时间便要到了。

尽管崆流此刻并未取得神殿的力量,但是不论如何,他还是执意前往援救众人。

“不管如何,不去会死,去了也许会有一线生机。”心中不断这么告诉自己的崆流,更加下定了决心,在村民的目送下,朝着“牺灵崖”的方向走去。

“崆流……我想问你一下……”就在才刚走出村子,进入了森林中时,嘉儿突然如此问着,“你真的有得到神殿的力量吗?”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啊……”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崆流却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平静,“既然如此,为何你刚刚不告诉他们呢?”

“这……人家也不知道耶,只不过人家总觉得……让他们失望好象不大好……”

“是吗……大概吧……”

崆流说着,不禁微微一笑,自己与恶魔的思考模式相同,真不知是该说嘉儿不像恶魔,还是自己不像人类。

“可是你既然没得到力量,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你现在的力量……完全打不过那个奇怪的魔导士耶。”

嘉儿毫不顾忌地说着,而崆流此时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她,“你说的没错,现在的我的确没有胜算,但是比起逃避,坦然面对,反而更有可能引发奇迹……虽然从我父亲死后,我就不大相信这世上有奇迹了,不过现下除此之外,好象也没别的法子了。”

语罢,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从衣服中拿出了那张琳丝送给自己的“五芒醒命”咒符,并且递给了嘉儿,“这个你带着,看准时机,把大家都救走,好吗?”

崆流现在才回想起,当初自己之所以没有被阿尔所抓,之所以能察觉他的埋伏,似乎都是这张咒符在帮助着自己。

“呃……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要怎么办呢?”

“我啊……就去跟那个奇怪的魔导士赌一把好了。”

说着,也不管嘉儿是否听出自己的决心,崆流径自转过身去,向着牺灵崖的方向疾行而去。

来到了距离牺灵崖约有百来尺的森林边,崆流与嘉儿藏匿着身型,一面监视着阿尔的半鱼人部队,一面缓缓前进着。

只见此时,崖边的大圆形祭坛上,正立着四根木桩,而桩上则是绑着似乎陷入昏迷的蒂妲、沙罗、橘和丽莲,其亚与雾生不知为何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往右边一看,只见阿尔似乎像是等着自己的到来般,满脸得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杯上等的红酒,而半鱼人兵则是围在祭坛旁边。

“……原来他喝酒的品味也不差。”

喃喃说完之后,崆流转身对嘉儿说道:“我先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等到好时机就上前把他们救出,记住,抓了她们就走,不要回头!”

“可是……你……”

“放心,我天命大,想死都难。”说着,崆流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嘉儿的头,“虽然跟你认识只有几天时间,不过我很高兴,能够认识像你这样如妹妹一般可爱的女孩。也希望你以后能够如你所愿,当个称职的恶魔。”

语罢,崆流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的拉开了嘉儿抓着自己的手,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阿尔的方向走去。

“你终于来了,小子。”

“怎么,这仪式还需要我到场才能开始吗?”

“哈哈哈~~~你放心吧,我要抓她们,并不是为了把亡灵招唤出来。现在公主和封国的“金星之玉”都在我手上,我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何必藉助于那种东西呢?”

“这么说的话,你打算放过我们啰?”

“放过你们?哈哈哈~~~小子!不要太天真了!”

说完,他手一比,顷刻间,无数半人鱼兵包围住了崆流。

“你不但多次阻挠我,更你把我的“背德的旋律”给毁了,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呃……罚站一小时你看怎么样?”

“去你x的!”阿尔咒骂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砸在崆流脸上。

顿时之间,血红色的液体布满了崆流的脸庞,但他却连叫也不叫一声。

“你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想要让你痛苦的方法,我少说也知道千百种。”

说着,只见阿尔突然从衣袖中拿出一只像是蚯蚓大小的小蛇来。那蛇体型非常奇特,身体呈现出一圈又一圈的花纹,头底上则生了根圆柱型的尖锥。

“这条“异血蛇”最喜欢喝人类的鲜血,不仅如此,他还会在你体内产卵,并且让无数小蛇吸你的血,慢慢转化成一种酸素,腐蚀你的身体,但是你放心好了,你不会很快死亡的,以你的年纪看来,少说也能够撑个十多年。”

一面解释着,阿尔一面缓缓将蛇拿近崆流……

“住手!”

眼看着蛇头即将钻入崆流颈子的瞬间,躲森林中的嘉儿终于暗耐不住性子,娇喝一声便想冲上前来。

“笨蛋!不要来这里,快点去救他们啊!”

就在嘉儿即将抢入的瞬间,崆流大喝一声,这才使得嘉儿突然转头,以最迅速的速度冲至圆形祭坛之上。

“崆流,你等着!我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正当嘉儿说完,便打算将蒂妲等人松绑带走之时,突然之间,圆形祭坛上浮现了一个结界,瞬间将嘉儿困住了!

“难道你以为,这种调虎离山的计策对我能用上第二次吗?”

话才说完,只见阿尔一弹指,只见八个半鱼人兵便从一旁抬出了个大铁笼来,而蒂妲和沙罗等人则被关在里头。

这时,嘉儿回头看去,这才发现祭坛上根本只有四根柱子,其他一切都是由幻影构成的。

被关在铁笼中的沙罗一见到了崆流,便激动的张开口来大叫,但是竟然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哼!只不过是让她们戴上了受诅咒的颈环,乖乖地当个不会吠的小狗罢了。”

闻言,崆流看向了蒂妲等人的方向,果见到她们全都戴着一个奇怪的颈环。崆流这才想起,那是以前在战争时代中,为了囚禁魔导士并防止他们以魔法脱逃时用的器具。只要戴上了那东西,别说是说话念咒了,只要是发动魔导力或试图叫出守护天使,都会引起颈环上的“反魔导机制”,至于后果如何,则是由使用者决定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的死期也该到了。”

语罢,阿尔这次就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毫不停留地将蛇刺入崆流的颈子。

只听得“嗤”的一声,蛇瞬间就钻入了崆流的体内。

顿时之间,崆流赶到难以言喻的疼痛,就仿佛一时之间,天底下最难过的几种感觉一齐出现似的。

不仅是痛,伤口附近更有说不出的痒,而随着血液,蛇慢慢地朝下方移动,而那种痛楚也随之增加。

察觉到了蒂妲等人正难过地看着自己,崆流更加咬紧了牙根,试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阿尔示意要半鱼人兵放下崆流,任凭他倒在地上挣扎。

“很难过是吗?只要你求我一声,我就会考虑杀了你的。”

却见崆流虽然痛苦,但是却一语不发,脸上还努力的露出平时的微笑。

“看不出来你海挺能忍的嘛。”

说完,阿尔却转过头来,走向了蒂妲等人身前。

此时的蒂妲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她瞪着阿尔的那冰冷眼神,却想是能把人冻死一般。

“不要露出这么恐怖的眼神嘛,我跟你们谈个条件……只要你们愿意发誓服从我,成为我的人,我就可以考虑救他,如何呢?”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法尔身体之故,原本对女色早已没有感觉的阿尔,此时竟也露出了与法尔那般的淫邪眼神。

“蒂妲……沙罗……你们……不要……千万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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