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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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长大的时候，渐渐就有了许多烦恼。\ＷｗＷ.QΒ5、C0М\\

从前写过一首诗，叫《很小很小的时候》。里边有两句，“一双明亮的眼睛能看多远？一颗无邪的心灵能畅游多远？”

孩子是天真的，无忧无虑。常常所做的事，不过是坐在山前，看空中穿越的飞鸟，或者下到溪水中，摸鱼捉虾。那时的童年是安静的，没有太多的游戏。

清静下来的时候，有时看着月光下摇漾的身影，有时听着风吹落了竹叶。家中仅有的书，是撕得只剩几十页的《红楼梦》、小半本《新月集》和相对来说还比较完整的《边城》。我其实是看不懂的，连书名也是很多年后才隐隐约约的猜到。

我能读懂的是几个零星的词，我把它们和天空联系起来，和仙女联系起来，我的思绪就在梦幻里畅游。

纯洁的面向渐渐被现实取代，和我相同感受的是身边的许多朋友。

我们艰难挣扎在学费、考试、毕业、工作之中，开始为生计发愁。

生活变得沉重起来，太锐利的痛使我们迷失了。我们忘记了曾经的梦想、云朵、月亮，甚至也忘记了德行。太艰难的生活，使我们全心全意渴望着金钱、地位、和身份。

我们加倍付出着自己的辛劳。可是最初的太功利的目的，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收获美好。当我们的愿望不再纯洁，幸福也就远离我们而去。

生活一天比一天苍白无聊，连爱情也无力拯救曾经的热烈。一次在酒桌上，一个朋友喝得半醉，感叹着：“哎，做人还不如做猪好呢！只是不幸，却不能过猪的生活……”

我的心悸痛起来，想起了荷尔德林“诗意地栖居”的理想，想起了泰戈尔“我要把我的热情倾注如你无言的心里，把我的爱倾注入你的爱中……”

可是，生活却有如此之多的苦恼。，真的那么不幸吗？

这疑问一直困扰了我很久，片刻也不得解脱。整日面对着纷争和喧嚣，并没有什么能将我从苦闷中解脱出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忽然那一天下了雪，我和朋友去爬山。站在高高的峰顶，远离了熙攘的车流和扑面的尘土。在蓦然清静的世界里，我慢慢苏醒了记忆，想起了很多美满的生活。

曾经有很多安静的下午，和许多下雨的深夜，心灵变得柔弱而敏感，充满了爱惜、怜悯，甚至还有一点点忧郁。或许是窗外飘过的落花，或许是一张从前的照片，或许是画笔、雨伞、花瓶……很多很多细小的东西，却牵动了内心沉溺的深情……

也养过一些花，伴随一些蒙胧的情感摆在窗台。安静地为它浇水、擦拭叶片上的尘埃，心中有一些淡淡的思念涌起，又或者是一些憧憬和希望……

不禁就想起了《边城》里一句很可爱的话，翠翠说：“在看水鸭子打架呢！”水鸭子打架是虔诚而专注的，看水鸭子打架的人也同样虔诚专注。

这么胡乱地想着，我不由得痴了。而同往的朋友，也怔怔的看着雪花出神。

洁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悠然地飘落，满山的青翠渐渐变作满山的晶莹剔透。空荡荡的心底，突然就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动。

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曾这样坐在山前看雪，觉得一整座山，整个世界，都轻盈而飞舞起来，在心头飘成一个奇幻的世界……

那时在不为人知的山林，自己开了一块小小的田。在那块两米见方的田里，我种过稻谷、豆子，还种过一株藕。我每天都会去照看它们，觉得一切那么美好。

我爱着它们，为它们冒一个新芽，长一片叶子，或是开一朵小花而欣喜。那是一种纯粹的快乐，澄澈轻灵，没有任何苦恼……

回去的时候，雪花还在飘落。站在桥上，看雪花轻盈地落在河面，无声无息地消融，觉得连思念也**蚀骨起来。

一股暖流在心中升起，蓦至的感动使我明白，，原来也可以如此美好，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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