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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咱们贾府让有婚约的女子参加小选,那就是欺君之罪呢……这可比我这个不忠不孝的判语严重多了。”贾琳见王夫人怒了,也不恼,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听说,刘贵妃这些日子睡得不怎么安稳。贾女官擅琴,仙音袅袅,先前在凤仪殿伺候的时候,贵妃娘娘就爱听着她的琴音入睡。七皇子最是仁孝,他若是知道了这个,定然是要把自己府里的贾女官送还给贵妃娘娘的。唉,这么一来,少不得贾女官还得回到凤仪殿去。但回了凤仪殿,也不一定能入了……皇子府的(贾琳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三)。母亲,真真假假有什么好探究的,只要弄得人尽皆知了,就是假的,大姐姐的前程也要跌到尘埃中去了……更何况,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母亲最是清楚的,不是么?这事儿但凡传出去了,谁相信婚约原本定下的是我呢?那先镇南侯又不是个傻的,给自己嫡出的孙子定下个庶子媳妇?怎么说,也是大姐姐那嫡女的身份更匹配一些啊。就是先镇南侯再不满意闵柔公主这个前儿媳,他也犯不着如此作践人家吧?母亲也别想把我关了起来,我的人手都藏在贾府之外,若是我不见了踪影,这些写了真相的纸张也要贴得到处都是了。你也别拿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这句话来拿捏我,反正,我都要和个男人过日子了,手上再不捏点钱财,可就真真活不下去了。既然这样,脸面有什么要紧的?反而是大姐姐,她的前程可耽误不起呢!名声好了,大姐姐才能更进一步;名声糟了,就只能在凤仪殿做一辈子宫女。母亲,想着大姐姐那孤苦伶仃的模样,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我也不贪心,只要这十分之一我该得的家财,等并娶之礼成了之后,一出族谱,就再不相欠了,您说呢?”
周瑞家的在一边使劲地缩着肩膀,以求弱化自己的存在。她很清楚,如今是琳少爷占了上风的,待琳少爷走后,只怕夫人还要迁怒到自己身上来。她就知道琳少爷不是个简单,她就知道!否则,去年也不能让琳少爷考出一个小三元来!周瑞家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情来,那会儿,琳少爷也不过才三四岁,因为珠大爷就是四岁的时候开蒙的,周姨娘便在政老爷面前提了一句,也想要给琳少爷开蒙。周瑞家的便奉了夫人的意思,去周姨娘屋内传话,叫姨娘日后少搞出些花样来,说什么琳少爷那就是地上的泥,珠大爷才是天生的云,这是不能比的。结果,琳少爷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了周瑞家的一眼,那目光将周瑞家的吓到了……这事儿存在周瑞家的心里这么多年,她原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如今想起来,那笑容就和琳少爷现在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在这个时候,周瑞家的反而比王夫人看得更明白些,知道这若是一朝踩不死贾琳,日后定要反受其害。
王夫人直接攥起手边的茶盏,朝贾琳丢了过去。她就知道这是个灾星,就是来讨债的!如果不是灾星,她当年明明给周氏那贱人下了不孕药,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夫人恨不得当初能将贾琳掐死在尿桶里!瞧着贾琳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王夫人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长辈赐不能辞,就是挨打也得受着,但是如今大局已定,贾琳没有必要继续“孝顺”了,所以当王夫人将茶盏丢出来的时候,他直接晃了晃身子,避了开去。茶盏打在他的衣摆上,人没有感觉到痛,但衣摆湿了,沾了泡开了的茶叶,十分难看。贾琳低着头朝自己的衣摆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叹道:“母亲,这又何必呢,过会儿我这样子走出去,那也是您面上不好看呢……我如今可是要成亲的人了,我若是狼狈地从贾府出去,那也是贾府的笑话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贾府对这门亲事有所不满,存心要寻镇南侯府的晦气呢!”
见王夫人似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贾琳笑眯眯地向王夫人告别:“夫人,我这就回去了。对了,夫人也别想在拿捏着我母亲来做什么事情了,我和我母亲不过是两条贱命,是比不得大姐姐那样的富贵命的。”他这话直接就改了称呼。虽然说,庶子私底下的确能叫自己的生母为母亲,但是当着嫡母的面这么叫就是在打嫡母的脸了。贾琳这番话一说,显然就是将表面上的平和都给撕破了,日后也别再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戏!
从王夫人的屋子里出来,贾琳抬脚就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如今有一份大礼要送给贾琏呢,等日后成亲的时候,贾琏敢不淘个大红包出来?
“哎,主子果然是要嫁人做男妻了……”
“不是嫁,是并娶。”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都是要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呢!”
“可不一样呢,入嫁是要入清籍的,日后就不能参加科举了……既然是并娶,主子的前程自然就不会耽误了。”
“可是,我听说,本来男子和男子成亲,也只有入嫁这一条规矩的。只是,曾经有两个男人为此私奔,只为了能不入清籍,日后才慢慢有了并娶这一说。若是入嫁,虽说入清籍者可怜了些,但对于另一方而言,少不得也能算是一件风雅之事呢。可是这并娶,也许两人都要被人轻看一眼……”
陈安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七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福儿是未嫁女子,不好随便将这些嫁娶之事放在口上,听见他们如此说,忍不住啐了一口,道:“你们两个操哪门子的心?主子能让自己吃亏?”
一想也是,陈安看了小七一眼,小七也看了陈安一眼,两个人就都笑了,继续在屋子外面帮贾琳守着门。贾琳一个人关了好久,才出声叫福儿进去。福儿和禄儿虽然知道二等的丫鬟,但如今喜翠被贾琳打发去周姨娘那里开解周姨娘去了,这院子的事情就都让她们两个操心着。
“咱们院子里,这个月的份例可是还没有领?”贾琳开口问道。
“是还没去领。”福儿答。
“那好,你现在去找琏二嫂子领了份例,顺便把这封信交给琏二嫂子,只说是我送给琏二哥的大礼,叫他一定要好好看了。小心些,别叫旁人看到了。”贾琳如今不好直接去找贾琏,只好信件往来了。
晚间,等贾琏从外面回来,王熙凤屏退了下人,直接就把信交给贾琏了。别看贾琳年纪小,但王熙凤如今十分信服贾琳。王熙凤这人,自认是个巾帼英雄,脂粉堆里出来的豪情,就是她自己的丈夫贾琏,她有时候都有几分瞧不上眼,觉得他性子太过软绵了些。但如今,她看贾琳却是十二分的服气。别的都不说,如今众人都认为贾琳将要嫁给一个男人了,多多少少于前程有碍,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呢。但帮过贾琳一回的王熙凤却很清楚,这门亲事其实还是贾琳自己实打实求来的。王夫人的算计,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架顺势往上爬的梯子罢了。
贾琏拆开信封,王熙凤也凑了过去。其实,王熙凤和王夫人一样,都是王家出来的女儿,也不认识几个字。她算账虽然厉害,但她的账本是用自己的方式做记号的,不过是圈圈套个圈圈,并不需要什么汉字。眼看着贾琏越看越得意,都忍不住要拍大腿叫好了,王熙凤也急了,连忙问:“琳哥儿到底说什么了,你快念给我听听!”
“琳哥儿叫咱们等着,不出三天,保管我们能接手荣禧堂里那大库房里的东西!还叫我们别忘了,等他成亲的时候,好给他包一份大红包。”贾琏哈哈大笑起来,他原本就不是一个特别正经的,如今屋子里就他和王熙凤两个人在,因着高兴,还直接凑过去,在王熙凤的脸蛋上啄了一下。
王熙凤嗔怪地在贾琏的胸口捶一下,道:“哎呦,琳哥儿真有这本事,我便去翻腾翻腾自己的嫁妆,保管给他凑个十全十美出来!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熙凤如今虽然接了账本和钥匙,但是她管的账本只是府内流动的帐,也就是说,那些老家底什么的压根就还没有过她的手。王熙凤是新媳妇,自己不好去讨要,就是这么一点权力,还不是扬州事、发之后,从王夫人手里漏下来的?如今,她能接触到的最大的钱两,也就是庄子上一年的出息,几个庄子凑一起,一年下来,不过是两三万两。而这些都是在明面上的,王熙凤并不能动用。荣禧堂内的大库房,王熙凤只跟在王夫人身后去过几次,里面的东西都还没看全过,那才是荣国府真正的家底所在。贾琏生母周氏的嫁妆也在那里面放着。当初周家和贾府结亲的时候,老国公尚在,府上的爵位还是一等公,贾赦又是明着摆要袭爵的。他那时候也算是年少有为,还没有日后的浮夸之气,有老国公看着,任谁都觉得他能更进一步的。而荣国公给自己的嫡长子娶媳妇,能不娶个好的?周家送来的嫁妆,就不可能没个十几二十万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