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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仁贵知道谭村这是要个承诺,说实在的,这步棋,他也考虑了很久,具体把握有多大,他心中也没谱。但是,这是他眼下唯一能走的棋了。但是他只能在谭村面前表现出胜算很大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义无反顾地往前冲。龚仁贵鼻子里“哼”了一下,嘴角露出蔑视的笑:“你只管匿名把事情捅出来,记住是匿名。然后明天把辞职报告一交就行了。其他的工作我来做。你就等消息吧。会有媒体采访你。你只说那笔款是公司之间正常的来往就可以了。反而会证明你的‘清白’,是不是?”
谭村点点头,心想这步棋,对自己来说,终究不是件坏事。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就是不捅出来,就能保准别人会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圈内肯定顷刻就传遍了。想到这,谭村已无所畏惧:“行。我亲自负责捅出去。”
见谭村上了“道”,龚仁贵反而退了出来:“唉,事情都是被他们逼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也不会走这步棋。没办法啊,这是咱们最后一招了。尽力而为吧。就是最后,成不了,你也别怪我。我的本事就那么大,唉,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你说捅出去,就捅出去。你若想就这样走,我也尊重你的意见。刚才说的话,你就权当没听见。”
谭村没想到龚仁贵会这么说,明明是他龚仁贵想将事情搞大,现在却成了谭村自己想捅出来了,然而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他龚仁贵是领导,是帕瑞比中国区的最高行政官,以他的身份,可以指使下属将帕瑞比中国区的“丑闻”捅出去吗?绝对不可以的。很多东西,是不能摆到桌面上来的。现在,他龚仁贵既然将东西摆到了桌面上,不是说他毫无顾忌了,只能说他将桌子旁的人当成了自己的人。他摆了上来,大家看后,是需要一个人悄悄地收回去的,并且抹平上面的痕迹。这些心照不宣的东西,谭村自然是明白的。想到这,谭村在心中强烈地鄙视了一下所谓的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情意。
见谭村没有说话,Jack说:“是啊,捅不捅要听你的意见。原本这个事情,我和你商量就可以了。但龚总说,他想跟你亲自谈,对你没什么要避讳的。你考虑一下,捅还是不捅?”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捅!肯定是捅!”谭村没有想到Jack现在这么为龚仁贵说话,以他和Jack之前的交情,Jack是不至于这么明显地为龚仁贵说话的。Jack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拿龚仁贵当救命的稻草。谁都知道,天下之企业,无论大小,无论内企外企,管人事的必须是老板自己的人。如果龚仁贵倒了,那么他Jack留在帕瑞比的日子还会长吗?
龚仁贵笑了,是那种由衷的笑,头微抬,眼睛微眯,牙齿微启,一小股气流不急不慢从口腔部位晃悠而出:“那好,事不宜迟,开始行动吧。你负责捅,我们负责‘收’。”
谭村本想了解一下他们如何“收”,但看龚仁贵已经站了起来,便知道问也是白问,只好也跟着起身,内心涌起一股随时牺牲自己的悲壮情愫:“我想好了,既然是捅,就在大家经常去的那个论坛里捅,上次那个‘东门子公司受贿门’事件最初就是在那里被捅出来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龚仁贵转身回头,看了谭村一眼,惋惜道:“唉,死马当活马医吧。”
自始至终,龚仁贵都没有追问事情的真实情况,也没有根据法律或者公司规章制度来给此事下个定论,更没有由此来怪罪于他。其实谭村知道,早在自己晋升帕瑞比销售总监前的那次谈话中,有关事情的真相在龚仁贵眼中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龚仁贵之所以没有捅破这层纸,是给了谭村足够的面子。一旦龚仁贵捅破了这层纸,也就等于撕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谭村从进入这家茶馆时的无所谓到走出这家茶馆时的忐忑不安,心理上的变化让他对明天又充满着期待……
除了那些万念俱灰自寻短见的人,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活在对明天的期待中。程军自然也不例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的明天争取有利的位置。现在他如愿以偿地迈出了第一步,虽然迟翔入了局,但依然还是程军的庄,并且他已经成功地执了一把“2+3”,二者之和为五就意味着还要从他这里抓牌。现在他需要执第二把骰子。他巧妙地将两个骰子上的五点均朝下扣在他的拇指上,轻轻地一扔,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骰子在麻将桌上有规律地滚动了几下停了下来,迎面朝上的果然是两个五点。程军心中一阵窃喜,顺手抓了自己码好的两墩牌。“程总不会摆的是一个暗扛吧”,一只手伸过来,将那两墩牌亮了出来,四张红中历历在目,程军抬眼便看见了魏德宁那张狞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