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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惑了,他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为何要这样百感交集地看着我说,难不成是我偷的?
怎么可能?
这些年对于他,我只是在金珠、银珠、翠珠的闲话天下中听到过些许,比如他和南宫晋那老匹夫之间跨越年龄的断袖恋,他和景溯之间眉目传情暗度陈仓的地下情……再次相见便是前些日子在雍山之巅的时候,也是形同陌路。
总而言之,我同他三年来毫不相识。我不愿再做洛松,他以为我葬身崖底。曾经朝夕相对,相知相许的两个人被世俗的种种和人心的欲望生生分开,再见已漠然。
等等,一个疑问在脑中闪过,我后知后觉地问:“月前在雍山顶,你就已经认出我来了?”
萧楼顿了一下,道:“不知道。”
想想也是,在雍山的飕飕冷风中他满怀悲情地在我面前悼念洛松,若是早先知道,何苦把我一个大活人晾在那里,真是荒唐。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李富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楼眸光一闪,那缓缓的一个停顿我似曾相识,这说明我的问题难倒他了。他的目光突然定住,瞳孔放大紧紧地聚焦在我的颈间,一道异芒闪过,眼底风云突变。
下一刻,他已经扑了过来,把我压在了地上。
身下是厚厚的羊毛毯子,身上是萧楼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他深黑的眸子里罕见地褪去了冰冷,情欲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那猩红色的火苗在暮黑色的背景里愈燃愈热,随着他温热的呼吸一起将我禁锢。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兽性的萧楼,丝丝寒意透过毯子袭向背部,我用力挣扎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被萧楼压得动弹不得。
他毫不避讳地盯着我,沉敛的霸气和赤裸裸的情欲混在一起,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熬成一锅浓汤喝下肚子一般。
咦,说起来我是有点饿了,许久没有吃过桂花糕、凤梨酥了。
也许是我的分心引起了兴致正好的萧楼的不满,他捏起我的下巴,俯下头来,他的唇冰冷,有点像吃生拌鱼唇的感觉,凉凉的不舒服。我扭过头去,他毫不温柔地扳过我的头,狠狠地吸上我的唇,微微的刺痛感袭来,我不适地扭动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萧楼强健的身子与我紧紧相贴没有缝隙。他渐渐升高的体温和蛮横的亲吻都让我不舒服。
我一时愤慨,张嘴咬了他的舌头。
萧楼吃痛,低低地叫了一声,却没有放开我的唇,反而掀起了更加强烈的风暴。那种感觉令我眩晕,几乎无力思考,只能跟随他的节奏在狂风暴雨中蹒跚而行。
良久,他放开了我的唇,却仍压在我身上,撑着手看着我。
我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舌头酸疼,愤愤地瞪着他。
他似乎褪去了冰冷的面具,居然斜着俊眉星目,同样怒气冲冲地回瞪我。
这种气氛似曾相识,年少轻狂时我们也曾争吵,冷战,怒目而视。多半都是我撒谎骗他惹他生气了。其实我闯过很多大祸,要么连累了他一同受罚要么他一人背黑锅,可无论爹爹和三伯伯如何罚他,他都不曾怪我不生我气。唯有我在他面前睁眼说瞎话骗他,他当真动气,脸色如同千年冰雕,狠狠地瞪我,再不理我。当然,我哄人的功夫不如姐姐,哄小楼哥哥的功夫却冠绝天下。多则三日少则半日,我们定能重归于好。
但这次,说不上谁骗了谁,谁欠了谁,多年前,我们就情断义绝了。这番平邱之围得解的缘由我仍是一头雾水,他这般对我又是为何?我们也不是当年稚气的孩童,眼神的对峙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累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只大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脸,粗糙的触感,温暖的感觉。萧楼的声音低沉却饱含情感,他说:“洛松,我的小松鼠。”
我没有动,这个久违的昵称在洛施成为东临王妃的那一刻就注定永无天日。
他的手在我的脸颊摩挲,“松儿,你依旧恨我?”
我睁开眼睛,清晰地说:“洛松已死,活着的只有烟洛而已。往事种种早已葬身万丈崖底,注定尘封,今生怕是没有转圜余地。”
他猛地把我抱起来,凶巴巴地瞪着我说:“我既然认了你,换了你回来,就决然不会放你再次离开我的生命。是,我是身有使命不得任意而为,皇族的命运全系我身。但是,眼下全局尽在掌握,我决然不会再次放手。”
萧楼的这番霸气十足的告白听得我云山雾罩的,估计他能如此坦白多半也是因为我智商有限,不知道他意指何方。
他可知他这番豪言若是被天下人得知,会惹出怎么样的祸端?
眼下,他不拿我当外人,对我而言是福是祸呢?
“松儿。”他柔声唤我。
前尘往事点点滴滴的缱绻情意绵绵而来,并非是我忘记了,而是我要刻意忘记。
可是我却忘不掉姐姐高傲的姿态和景溯满面的悲伤。
这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我们失去了很多东西,也收获了很多东西,不管我们想不想要,也不管我们是喜是忧。
我眼中含泪,深深地凝视他越发俊逸的面容,道:“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已经有了姐姐,而我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萧楼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震动,只是暗了双眸,淡淡地说:“你说的是景溯吧。”
在他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突地一痛,沉默地点头。看来我与景溯之事离天下皆知之期已经不远了。
“我可以等,等到你可以忘记他的时候。”
“萧……”
他的食指按上我的唇,不让我说下去,“松儿,这是我唯一可以为我们做的事情,让我等下去吧。”
恍惚之间,那个冷傲如霜却唯独对我温柔相待的小楼哥哥又回来了。泪水冲出眼眶,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回抱他。
他身子一僵,随即紧紧地将我抱住。他在我耳边轻轻说:“至于我和洛施,实乃情非得已,松儿,你要相信我……不曾改变。”
我依旧听不太懂他打哑谜一般的话语,真是的,何不索性说得明白点,什么不曾改变?喝茶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