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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心思同他打诨,拿起萧楼的披风就走。
大黄蜂一把抓住我,问道:“你又胡闹什么?”
我转过头,凛然看着他,眼中光芒似乎让他一震,“别拦着我,生死自有天命,我无从干预,只盼着能和他生死与共。”
大黄蜂眼中神色复杂,幽幽地看了我半晌,问道:“他一心护你周全,你怎么好于乱军之中让他分心?”
“景溯若是真如你们所说的那么可怕,今日萧楼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忍心让我再也看不到他,从此天人永隔?”
大黄蜂沉默了半晌,终是一叹,抓着我的手仍是不放,带着我向外奔去。
午后阳光正好,又是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好时候,带着花草香气的春风柔柔地拂面而过。我二人却无心留意沿途风光,一路策马奔驰,俱是忧心忡忡。
突然,大黄蜂猛地一勒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我跌进大黄蜂的怀抱,他瘦削的身子全是骨头,撞得我生疼,忙问:“还没到丰蚌,为何停下?”
“你看看这是哪儿?”
我顺着大黄蜂指着的方向望去,入眼的山包颇为熟悉,“凤鸣山。”
“不错,仔细看看还有什么?”
我遥望凤鸣山,碧色天空下,山上绿树丛立,花草横生,郁郁葱葱。在那一片绿色浓郁的枝叶中,我依稀看到了景溯的深蓝大旗迎风而展,猎猎生威。
“是景溯的兵马?”
“嗯。”大黄蜂闷声道,似是在思考。片刻后他说:“景溯的兵马和帅旗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凤鸣山,怕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怕是一路追击萧楼至此。”扬声道:“我们去看看吧。”
大黄蜂握着缰绳的手收紧,青筋暴露,低吼一声,抬手扬鞭,策马而去。
上山的路上一具具穿着东临兵服的尸体,无声地证明了我们的猜想:西昌兵马一路追击东临兵马至此。我二人俱是心中焦虑,大黄蜂马鞭挥下的频率越来越快,一下重过一下,如同我此刻的心跳一般。
刀剑碰撞的打斗声传来,风声中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声,我握着大黄蜂的手收紧。他勒住缰绳,反手握上我的手,声音平稳道:“洛松,眼下情况不明,贸然现身实属不智。我们先看清楚情况再做打算好不好?”
“好。”
于是我们弃马施展轻功上山。凤鸣山顶,万丈悬崖旁,我和大黄蜂隐在树丛之中,看清了如今的战场。
萧楼一身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没有戴头盔,长发在打斗中散开,一头黑发被春风轻轻扬起,没有柔和他冷硬的线条反倒显出张扬的霸气。断念剑犹在滴血,萧楼长剑挥舞,使的不是回雪剑法,而是简单有效的杀人招式,转眼间两名西昌士兵饮血剑下。
两声响亮的击掌声响起,西昌士兵不再攻击退后几步,仍是握剑指着萧楼一方。原本隐在阵中的人走了出来,白色长袍风华翩翩,如月华一般疏朗俊逸。目若青峰,看似温润却是冷冽慑人,冰冷彻骨。这便是景溯,却又似乎不是他了。
景溯眉目不动地看着萧楼和他身边所剩无几的亲兵,语气依旧冷然,全然没有胜者的半点嚣张气焰,“萧兄,别来无恙?”
萧楼淡淡一笑,扯下铠甲往地上一掷,随手拢起长发于脑后,“你我终是战场相见了。萧楼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景兄能否成全?”
“你说。”
“柳叶剑法同回雪剑法名扬天下,却一直没有机会一决高下,萧楼想向景兄讨教几招。”
“萧楼,你无须用此法拖延时间,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分兵多处玩的是什么把戏?就算让你先得了帝都又如何?”景溯眸光收紧,眼中凶光闪现,风云惊变,“我陪着你玩了这么久的游戏,等的就是今天,要的就是你的命。”
我心中大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听景溯轻描淡写的音调里头夹杂了缕缕恨意道:“前世我死于你手中,今生有此安排,果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脑中电光火石闪过,撑得我头疼欲裂,一些片段在脑中一闪而过看不清楚。想起疯老头的话和景溯的性情大变,不由得开始怀疑莫非真有此事?
萧楼一脸诧异地问向景溯:“你如此大费周章,不要天下只是为了要我一命?”
“不错。或者可以这么说,我要的只是她。”说罢长臂一伸,向我隐身其中的树丛指来。
那一指,仿佛利刃戳在了我的心头,疼得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起来。
大黄蜂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关切的眼神无声地安慰着我,拉着我的手一同走出树丛。
午后阳光耀目,我却在景溯的目光中晃了心神,似承受不住他眼中情感的重量。大黄蜂带我走到萧楼面前,低头对萧楼道:“我瞒不住她。”
萧楼从大黄蜂手中拉过我的手,淡然道:“这不怪你。”
萧楼手上暖暖的温度传来,我稳住心神,面对景溯道:“景溯,我曾经喜欢过你不假,但是我是洛南声的女儿,如何能和你在一起?而现在,我已经有了爱着的人了,我们……”
景溯扬眉,那眼中的桀骜之气超然而立,似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一般。他的语气清冷而平静,“洛松我告诉你,对你,我志在必得。别说我没杀你全家,就是杀了又如何,你也只能是我的。”
我震惊了,怔怔地看着景溯,“你真是景溯?”
景溯轻轻地掠起嘴角,冲我复杂地一笑,“我说过,你若是洛松我就是景溯。然而,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另一个自己,我便是昊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