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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在位之时,将宗室子弟大肆封王,李世民为了振兴朝纲,将宗室之中无功愧封王爵之人皆降为县公。李孝统也在此列,经过这件事,又在宇文士及的劝解之下,李孝统同意接宇文芸竹回府。
杨如烟为了方便为李婉清诊治,请来了一位城外的女医。说起来,这个人和她还有些渊源,当初她和李元吉露宿荒山,带他们下山的就是这位名唤赵冷湘的医女。赵冷湘医术、医德皆被传颂于乡间,她同情杨如烟等人的遭遇,且两人又有些缘分,便应允了杨如烟,进入息王府照顾李婉清。李婉清病情好转后,她虽然离开了息王府,却时常与杨如烟有些来往。
马上就要入伏,赵冷湘专程来找杨如烟,想要杨如烟和她一起抄录一些避暑的方子,并准备一些药物,请寺院帮忙施舍给贫苦的人家。
杨如烟欣然应允,她请赵冷湘在府中住下,一并准备。两人抄录了整整三日,准备了六百份药房。之后再配置草药,杨如烟命人将药备齐,再和赵冷湘一起,将药小心地分好包好。赵冷湘还教她配置丸药,看到自己也能做出乌圆的药丸,杨如烟觉得很是欣慰。做这些事的时候,杨如烟很是认真小心,脸上现出如水般的宁静,似乎真的忘却了几分忧伤。
李世民批完奏章,已经是深夜。常青见他将最后一个奏章放下,忙将一张素笺递了过去:“奴婢听说,海陵王妃在安福寺放置了一些避暑的药方、草药,供人取用,奴婢就派人取了几份药方。据说有的是海陵王妃亲手抄录的。”
李世民接过药方,仔细地看了一看,将杨如烟抄录的拿在手中,余下的捡出放在桌上。他看着那熟悉觉得娟秀的笔迹,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喜悦的光点。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去,即使他全然不懂上面药物的功效。一年多了,她终于开始做些份外的事,她是不是想开了一些,释然了几分?
许久,李世民才将几张素笺仔细地叠好,轻轻地收在一个锦盒中。他又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才起身,对常青道:“既然这是避暑的药方,近日天气酷热,百官在官署中办事实在不易,明日就照着这个方子,为所有当值官员每人准备一碗解暑的汤水。”
杨思礼喝着官署的解暑汤汁,觉得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和家中的解暑汤是一个味道。他口中酸酸的汤汁,竟然有些苦涩起来。
深夜,李世民步往寝殿。他看着眼前闪动的宫灯,忽然问常青:“今日的解暑汤……众人怎么说?”
常青有点摸不到头脑,天子的赏赐,臣子还能怎么说?便中规中矩答道:“各位大人都说谢过陛下的恩典。”
转眼到了深秋,杨如烟和赵冷湘又准备了些风寒常用的方子和药物,依然放在寺中施舍。
李世民见这次的药方,字迹更加工整,更加欣慰。他依然仔细将药方收起来,只要有闲暇便拿出来仔细的欣赏一番,他那副满足的神情,即使《兰亭序》真迹在手恐怕也不及此时此刻。
每当李世民拿到药方,他都会亲自抄录一份命人送到太医署,说这药方是世间难得的妙方,一定要妥善保管。
玄武兵变过去已经一年多了,长孙梓菡明白李世民的所有心结。李世民登基刚过一年,朝政繁忙,长孙梓菡心疼丈夫,不想李世民再为其他事情分心,自己便事事都为他打算。她常常前去大兴宫侍奉李渊,早些时候,李渊对她不理不睬,后来见她始终低眉顺目,加上众人劝解,态度总归好转。对息王府和海陵王府,长孙梓菡按时也会赏赐,份量远高于几位公主和李渊其他的皇子。但是还有最难的一件事,长孙梓菡也深为伤神,她考虑再三,建议李世民将李元吉的两个幼女接到宫中抚养,以示恩宠。
李世民有些意外,他想了一想,感谢道:“我明白梓菡的心意,只是这件事还是要和如烟好好商量。”
长孙梓菡道:“陛下请放心,其中利弊臣妾会让长广公主仔细说与如烟。”
长广公主听了长孙梓菡所说,她觉得总归利大于弊,便到海陵王府对杨如烟道:“沁语和沁言还小,她们若是在宫中长大,在她们出阁以前,那件事她们断然不会知道。她们以后出阁,毕竟是宫中长大,别人也会待她们不同,即使她们以后知道了那件事,她们看法想必也会有所不同,心中一定不会有那么重的怨气。我知道,沁语一直由你照顾,你舍不得也是常情。可是你身体不好,好好休养休养也好。阴德妃也说了,沁语生母早逝,而她膝下无女,她愿意亲自抚养沁语。阴德妃虽然有些脾气,但是她的人品你尽管放心。有了阴德妃的照顾,在宫中不会有人欺负她。而沁言的生母出身低微,她可以以尚保的身份一同进宫,照顾女儿。”
长广公主考虑的很是周到,只是从此她想见她们,怕是有诸多不便,更何况她们到了东宫,万一有事,她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杨如烟低首道:“我知道这样对她们有诸多好处,只是,事情太大,我要好好想一想。”
长广公主看着她点头道:“我明白,你不必着急答复。”
韩慕青终于被放了出来。她刚被幽禁的时候,她的女儿李沁月不肯吃喝,一直哭着要找娘亲。杨如烟想想自己小时候与母亲分开,心中万般不忍,但想到她的生母那般心肠,又觉得她与韩慕青分开一段也许并不是坏事。过了几日,杨如烟派人将李沁月送到长广公主府照顾。在公主府,杨仙洛一直逗小姑娘玩耍,她总算小有笑容。
韩慕青回到住处,杨如烟暂时还没有接李沁月回来,她也不想见韩慕青,就派叶紫菱过去看她一趟。
叶紫菱直截了当告诉她:“小县主被长广公主照顾的很好,韩孺人不必担心。”
韩慕青被幽禁了数日,听闻此语,苍白的脸色愈加惨白:“杨如烟把我唯一的女儿都要送走吗?”杨如烟不过是在提醒她,她唯一可倚靠的女儿也未必能留在她身边,她突然觉得心底生出一股恐惧,顿觉不寒而栗。
叶紫菱依然冷冷道:“当然不会,王妃说了,只要韩孺人肯安安分分的,县主很快就会回来。”她又看一眼韩慕青,继续道,“孺人心疼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心疼别人的女儿?孺人最好一心抚养县主,不要再打别的主意。”她瞟了韩慕青一眼,带几分讥讽道,“不过孺人的父兄都已经离开长安了,以后恐怕能支持孺人的人越来越少了。”
韩慕青听到她的父兄离开长安,震怒道:“杨如烟做了什么?我的家人在哪里。”
叶紫菱转过身来,正对着她:“孺人何必着急呢,你的父兄被派遣到了黔州、溪州上任。这样也好,免得孺人一时糊涂,牵连了他们。”
韩慕青竟然流下两行清泪,哽咽道:“好,好,杨如烟有靠山,她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叶紫菱斜睨着她懒懒道:“黔州、溪州也算不得什么艰险之地吧,只是离长安远了点。孺人要知道,比黔、溪两州更不堪的去处可是大有所在。不过,只要孺人不惹是生非,他们会好好好待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