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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折也看着那里。
安折轻轻叹了口气，将它放在陆沨身上。
血迹正在一点一点消失，是被菌丝吸收了。
它就那样用自己新生的细软的菌丝爬到陆沨胸前，自发钻进他的口袋里，它显得那么高兴，像是早就想这样做了一样。
这时陆沨看向了他的菌丝。那雪白的菌丝上还沾着血迹，是安折刚才用力咬出来的，原来这只小蘑菇生气的时候也会很凶。
安折看着这一幕，正如他不明白为什么孢子那么亲近陆沨，他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突然到了这一步。
他很没用，感染不了任何人，他其实是个被人类感染的蘑菇。
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他趴在茶几前，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其实他不是个异种。
“它成熟了，和以前不一样。放在一直潮湿的地方，就可以长大。”
于是他也不再有所隐瞒。
“它需要很多水，害怕啮齿类怪物，害怕虫子。”
他靠在陆沨怀里，他们已经完全相互坦白了，就在那个彼此都被冲动所驱使的吻里，他们已经相互剖开了。
“如果要做研究的话，请不要让它太疼，不要让它死掉。”
“因为安泽。”安折道。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他道：“你是怎么变成人的？”
“我走了。”
长久的沉默里，陆沨忽然开口了。
将纸条留在一旁，他将手伸进陆沨胸前的口袋，拿出了那瓶追踪剂，拧开瓶口。
一片空白的时间无限拉长，审判者和异种本来就没什么话可以说。
哗啦。
而陆沨抱着他，同样沉默着。
液体尽数倒出来，顺着地板的缝隙流走了，最后他松手——连瓶子都在地面被摔碎了。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他靠在陆沨胸前，什么都不想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