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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可？”
苏行笑了笑，看着躺在地上的主簿道：“可不是，谁能想到他跟了郑琬那么久，居然还会狠下杀手。”
“你知不知道你也在九族之内？”
“既是熟识，又为何要下此毒手。”
“我自然清楚。”苏世誉淡淡道。
“什么？”
楚明允表情复杂地瞧着他，“那苏大人这算是……亲手把自己给抄斩了？”
苏世誉站在原地未动，“叔父，”静默了片刻，他忽然道，“你那日问我时我没有告诉你，其实郑琬的夫人说了句话。”
“律法如此，自当遵循。”苏世誉将两人酒杯添满，道，“不过现下一切还未了结，要待搜查过叔父的住处，才好下定论。”
苏行纳闷地向他招了招手，“誉儿，你来，过来扶叔父一把。”
“搜查过后，苏行的罪名恐怕是只增不减吧。”
楚明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接他的话，站起身正欲走过去却忽然被苏世誉抬手拦住。楚明允困惑地看了过去，只见苏世誉定定地望着苏行，神情平静得有些异样。
苏世誉轻轻一笑，没有答话。
苏行身上错落地负了伤，费力地咳了两声，骂道：“这畜生，难怪忽然说捉到了凶手，原来是他自己杀的人，现在还想对我下手！”
楚明允饮尽杯中酒，单手托腮瞧着苏世誉持杯的手修长，那银绣滚边的袖口微微滑下，显出一截清瘦的腕，眼帘微垂遮去了眸中墨瞳，风雅至极。他忽然忍不住脱口道：“你若就这么死了，说不定我还真会挺伤心的。”
楚明允走近蹲下，一把扯去了他的蒙面，那张脸这几日他们见过不少次，正是主簿。他大张着嘴，竭尽全力地想是要说什么，可惜喉管已被切开，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是将自己的脸又徒添几分狰狞。
苏世誉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没听出这话里究竟色彩如何，但看楚明允的神色全无玩笑之意，又不似嘲讽，便只好理解做了安慰。他淡声笑了，“多谢你关怀了。”顺着转了话题，“不过楚大人这般的人果然是世间少有。”
片刻后水牢里忽然亮起了火光，油灯灯焰渐稳，照亮了这方空间。苏行喘息不定地倚着墙，他脚边不远处躺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没了气息却仍目眦欲裂地瞪着苏行。
“怎么说？”
远处应声响起剧烈的刀锋磋磨声，有人嘶声怒骂了什么，来不及听真切便破碎，兵器重重坠地的声音荡了过来，旋即牢中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