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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誉已然将衣袍理好，除了领口那团血痕，再看不出些微痕迹，抬眼看来时连笑意都一如往常，淡淡道：“楚大人冷静下来就好。”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我……”
苏世誉默然无言，稍偏头望向了前方，楚明允独自立在垂柳下，抬手挽过一枝碧色，心不在焉地打量着什么，夕照擦过他卷长眼睫，一抹柔光。
“不是什么碍事的伤，楚大人不必自责介怀。”苏世誉打断了他。
洛辛犹豫了一下，支吾道：“他们议论的时候，都认为您带我来长安是为了利用我来分割楚将军的力量，甚至让我能有朝一日取代了楚将军，但是……为什么？楚将军明明那么厉害，明明为大夏做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我不是说这个，我方才……”
苏世誉微诧，“何出此言？”
“那边还有人等着，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您和楚将军关系很差吗？”他小心地问。
楚明允不语，静静地瞧着他，苏世誉却移开了视线，片刻后轻声笑了笑，“你不必介怀。”
“但说无妨。”
楚明允也并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思绪滞缓的这一刻，苏世誉又回眸笑看他一眼，如水如烟，淡而宁寂，然后就抬步往回走去。
洛辛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郑重地对着苏世誉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如铁，然后他忽地又忍不住道：“大人……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苏世誉领口的血迹甚为显眼，又遮掩不去，他同楚明允一前一后地步出林中时，还未离去的臣子间顿时起了一片窃窃私语。
苏世誉收回视线，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为那些非议困扰。”
苏世誉若无其事地走回到洛辛面前，颔首抱歉道：“方才事态紧急，失礼了。”
洛辛认真想了想，摇头，“不会，不然我也不会跟着您来长安了。”
洛辛愣愣地摇摇头表示不在意，问道：“大人您怎么受伤了，刚才那声是楚将军的剑吗，你们俩……”
“那旁人怀疑你，是会让你动摇吗？”苏世誉看着他，目光沉静。
苏世誉平淡道，“方才出了些意外，楚大人拔剑挡下了倾倒的树，我刚去时不甚被利枝划了一下，没什么。”
“当然不是！”洛辛斩钉截铁，“为国杀敌怎么可能是错的！”
洛辛想也不想地就信了，一双眼盯着苏世誉，又忍不住奇怪道，“大人还好吗，没有受别的伤吗，怎么您脸上还有点红？”
“你想要成就的事是错的吗？”苏世誉忽然问。
苏世誉一顿，手背贴了贴脸颊，语调仍端得平稳，“是吗？”
“可是连个巡卫士兵都不怎么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