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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洛辛点头，抬手指了指，“耳根好像也有点。”
苏世誉并未在意最后的话，只淡然一笑，“既然你向来都明白自己想做什么，为何现在要被他人的非议绊了脚步。”
“……”苏世誉放下了手，对上洛辛诚挚的目光，叹了口气，“原先说的话还是罢了，你先不必急着做出什么功绩来证明自己，有时间多读些书为好。”
他话音止住，垂下头没有再说下去。
“读书干什么？”洛辛莫名其妙，“我是个武将，又不考状元。”
“大人不是前几天刚把淮南王的案子结了吗，判决书都贴满了长安，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淮南王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我倒不是埋怨大人，不过大人您知道，我脑子笨，不懂什么弯弯绕绕，参军只是因为小时候听人讲楚将军大战匈奴的事，心里羡慕得很，就也想打仗报国。淮南王没有重用过我，在知道他要谋反之前，我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跟着大人来长安，本来觉得也没什么。”洛辛有些沮丧，“可是我在这里几天，总有人拿淮南王的事情来问我，我说不知道，对方就觉得我是不肯说。有好几次我甚至听到他们偷偷议论，说什么我是淮南余孽，大人把我带到长安，是引狼入室，有可能大人您本身也怀有异心……”
“多读些书，学一些处世之道。”苏世誉道。
“哪里不好？”
像这种引人猜想的消息传得总是过快，楚明允回到府中时杜越与秦昭已一左一右地立在门前等他了。
“不太好。”洛辛诚实地答。
“行啊你，剑术这么高明，听说角度再差点儿就能要了我哥的命了啊？”这是阴阳怪气的把‘表哥’精简为‘哥’以示立场的杜越。
苏世誉此前倒没留意洛辛在护卫之中，但也只是微有意外，便温和地点了点头，客气地关怀道：“你在兵部这几日可还好？”
“你决定放弃再周旋直接动手了？”这是一向冰块脸都显出丝蠢蠢欲动的秦昭。
圆脸少年一身吏服佩刀，难得将眉宇间的稚气压下几分，可惜又被他此刻的欣喜神情破坏了。
楚明允恍若未闻地顾自往自己房中走。
苏世誉落后些许，看仪仗收整妥当了才转身离去，没走出几步，就有人自不远处凑上前来，张口招呼道：“大人！”
“你脸色这么难看是怎么了？”秦昭追上来问。
在场其他人这些日子的政务都已移交给了属下，闲来无事，而建章宫一派春意正浓，斜阳里御苑风光如绣，众臣不约而同地放缓了步子，三五聚集地边闲谈着边慢慢往外走去。
“哎姓楚的你是不是终于遭雷劈了啊？”杜越语气顿转欢快。
祀神之词念罢，浑厚鼓乐声歇下，祭礼完毕，李延贞正一心惦记着未完笔的山水画，毫不拖沓地就下令率先起驾回殿了。
楚明允挥袖甩上房门把那俩玩意儿挡在外面。
虽然如今春猎风气已经不复从前，但这该有的仪式礼制仍是齐全的，这日也不例外。
楚明允在桌边坐下，给自己添了杯茶，待到全都饮下神色才渐转复杂，然后他抬手按上眉心，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我是怎么会抱着苏世誉舔上去的……”
依照大夏祖例，所有参与春猎的宗亲贵戚与朝廷重臣都要先随皇帝到建章宫焚香祭礼，次日再启程前往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