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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别的意思你脸能他妈拉出八尺长？那屋层高都阻止不了你了，”蒋丞简直烦躁，其实顾飞摆臭脸他都没什么感觉，他知道顾飞看到谭林心情就不好，但这会儿他心里对于两人问不出口的关系那种憋屈简直忍无可忍，“您不如跟他说说，离我远点儿？抬头不见低头见，下回再碰见，我再瞅你这脸几个小时我宁可去街上发传单了。”
“我跟着一块儿玩的时候，他已经没在乐队了，不过经常过来，”顾飞打着鸡蛋，“就混得……挺熟的。”
“走吧，”顾飞说，“我就是让你离他远点儿，没别的意思。”
“你不是说不算朋友吗？”蒋丞问。
电梯门打开了，顾飞走了进去，蒋丞站着没动。
“过了今天，我还是会那么说的，”顾飞低头盯着鸡蛋，手没停地打着蛋，“现在也的确没有来往。”
“他要跟我说话，我能怎么样？我就嗯了三声，已经够远了，”蒋丞说，“你冲我拉什么臭脸。”
“哦。”蒋丞应了一声。
顾飞没说话，只是拧着眉，而且契而不舍地又伸手过去飞快地按了一下电梯按钮，蒋丞一巴掌打了个空。
“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吗？”顾飞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那个谭林什么人，”蒋丞看着他，“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而且是个跟你自己说的关系不一样的陌生人。”
“……不确定了。”蒋丞皱了皱眉。
“我就是让你离谭林远点儿。”顾飞伸手去按电梯按钮的时候被蒋丞一巴掌拍开了，他转脸看着蒋丞。
“我也记不清了，不过那会儿我已经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了，”顾飞把蛋打好了放在一边，拿过西红柿洗了洗，“但是我很害怕，除了丁竹心，我也没跟任何人说，也不打算说。”
“想说什么说，”蒋丞说，“你脸都他妈拉到地心去了。”
蒋丞心里酸了一下，这个酸的成分还不是单一的，一半是吃醋，一半是心疼。
“嗯？”顾飞回过头。
“你还会害怕啊，”蒋丞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刀枪不入。”
跟在顾飞身后往电梯走过去的时候蒋丞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顾飞。”
“怕的东西多了才会刀枪不入，”顾飞勾了勾嘴角，“我害怕很多东西，现在也一样……那时我不光害怕，我还觉得很孤单。”
蒋丞点了点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走了出去。
蒋丞没说话。
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顾飞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走廊上等他了，屋里换了别的模特在拍，谭林站在一边，看到他的时候笑了笑：“走了？”
“谭林大概大我十岁吧，他挺公开的，最多俩月换一个男朋友，带着出来玩，什么都无所谓，”顾飞转身看了看锅里的水，一边切西红柿一边继续说，“我有时候会觉得他亲切，因为是同类的那种感觉。”
“嗯。”蒋丞应了一声。
蒋丞啧了一声，不过啧完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啧。
一直到照片拍完，顾飞才走到他身边说了一句：“走吧，我等你换衣服。”
“他应该是……挺喜欢我，”顾飞拿刀的手顿了顿，“不过没明说。”
反倒是谭林，两次很友好地冲他微笑，蒋丞都想过去跟谭林说你他妈还有什么想说的就一次性说出来吧。
“操。”蒋丞咬牙切齿的，这个操字他倒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操。
但顾飞一直就没接他的眼神。
“乐队的键盘，叫小冰，”顾飞继续切着西红柿，“跟我差不多大吧，或者大我两三岁，记不清了，就记得他是个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