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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蒋丞开始拍照以来最难受的几小时了，中途换衣服上厕所的时候，他几次都给顾飞递过眼神，示意现在老子有空，你想说什么我有那么几分钟可以听听。
蒋丞看着顾飞，顾飞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陈年往事，但这种边做事边说，并且从头到尾都不跟他对视只拿后背对着的状态，让他感觉得到顾飞的某种情绪。
想到这儿的时候蒋丞有点儿想笑，但余光里扫到那团乌云的时候又顿时笑感全无。
心里估计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不像某些人，因为害怕女生会坐他后座上就骑了车一通狂飙，跟被追杀似的，仿佛跑慢了当场就要嘎嘣一下让人毙了。
“他跟谭林关系挺好的，经常一块儿出去，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顾飞放下了刀，把切好的西红柿放进了盘子里，“西红柿鸡蛋盖面，行吗？”
他只能跟小珍一通亲密无间，其实他不像顾飞，虽然不愿意被人碰，但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跟女生亲密些的接触也不会让他难受。
蒋丞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行。”
蒋丞简直说不出的烦躁，要搁别的事儿上这样他就走人了，但现在这事儿是拿钱的，虽然眼下他还不缺钱……
“有一天我们去酒吧，挺多人的，几个乐队的人，还有朋友，喝了不少，”顾飞没再继续弄菜，手撑着案台，看着窗户，“谭林把我叫出去，说有事儿跟我说。”
闺你个乌鸡蛋的蜜啊！
“表白呢吧？”蒋丞感觉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醋味儿了，他伸手把旁边的醋瓶子放到了冰箱里。
“再亲密一些，现在的感觉像闺蜜不像情侣呢。”站在一边的那个品牌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他喝多了，乱七八槽说了一堆，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听着掏心掏肺的，我当时也喝了不少，还觉得真感动，”顾飞突然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最后他就问我会不会反感他。”
好在小珍干这活儿已经很多年，经验丰富，性格也开朗，会拉着蒋丞告诉他该怎么拍。
顾飞说到这儿停下了，蒋丞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开口，蒋丞也没法催他，只能靠着墙，看着他的背影等着。
说实话蒋丞挺不习惯的，他不是专业模特，经验也少，一般都会靠顾飞的提示来做，但今天这鸟人一言不发，他只能自由发挥。
过了好几分钟，顾飞才又开了口：“我说不会反感，我也是，但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这会儿却全程沉默，只是拿着相机一通咔嚓，唯一开口就是让妮妮调整打光的角度。
这句话说完，顾飞又沉默了。
相机档着顾飞的脸，蒋丞看不清他的表情，反正低气压是能感觉得到，平时给他拍照，顾飞会很仔细地各种提醒，手到哪个高度好看，脸偏到什么程度光影效果最佳……
蒋丞清了清嗓子：“就这样？”
“开始。”顾飞举起了相机。
顾飞没出声。
“是吗？”小珍笑了起来，看了看蒋丞，“这样的CP给我十个八个的吧，我绝对不嫌多。”
“那也没什么啊，他喜欢你，你拒绝了……”蒋丞想了想，“操，他是不是说出去了？”
现在拍的是他和小珍一块儿的部分，情侣装，小珍换了衣服过来站到蒋丞身边的时候一边品牌的工作人员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俩挺合适的，有CP感。”
“没有，”顾飞转过了身，看着他，“但是小冰录下来了。”
“嗯。”蒋丞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了拍摄区。
蒋丞眼睛猛地瞪了一下：“什么意思？”
“先干活。”顾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