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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飞愣了愣，“那你有点儿晚熟啊。”
“继续什么？”李炎看着他，“不客气，别客气，不……”
“我变声期到了。”蒋丞说。
“你打喷嚏之前的话说了一半，继续那个。”许行之说。
“你嗓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顾飞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哦，脑子有点儿冻上了，”李炎啧了一声，“我是说，我跟顾淼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她更喜欢蒋丞，不知道为什么。”
“嗯。”蒋丞应了一声，声音又是哑的。
“是么？”许行之笑了笑。
“我。”顾飞说。
“蒋丞第一次捡着她，她就跟着蒋丞走了，”李炎说，“这要是个人贩子，也就卖掉了，一点儿不费事。”
“喂？”蒋丞接起了电话。
蒋丞笑笑，没说话。
仿佛有很多年都没有拨过蒋丞电话了的错觉。
许行之这次过来差不多能有一星期，时间其实挺紧的，他需要在顾淼可以容忍接受的范围内观察，跟她沟通，交流。
按下拨号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动作竟然会在熟悉里透出陌生。
“谢谢。”蒋丞只能不断地重复。
犹豫了大概五分钟，从家里走到路口，他还是拨了蒋丞的号码。
“我在走之前会给顾飞写一个行为校正的详细方法，”许行之说，“具体的治疗方案我得回去想想。”
但他又觉得这个电话打过去，自己心里这些理由，全都会变成借口。
“嗯，”蒋丞点点头，“学长，你给我吃颗定心丸吧。”
出了门之后他摸出手机，感觉应该给蒋丞打个电话，毕竟蒋丞为了顾淼回来，许行之又跟他聊了一个上午，这会儿肯定应该是联系一下，万一下午人家有什么安排的话他不在。
许行之看了他一眼：“顾淼的情况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严重，顾飞只要能配合，因为这个过程中顾淼会有很多反应，他要是心疼了，就会影响效果……还有，我之前就说过，顾淼错过最佳的治疗阶段了，不可能恢复到正常孩子的水平。”
羊就羊吧，至少她记住了肥羊的半个名字。
“我知道了。”蒋丞说，许行之这样的答案，对于他和顾飞来说，已经足够了。
顾淼继续看着他，过了好半天才又说了一次：“羊。”
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蒋丞甚至没有太大感觉，就这么满脑子里都是顾淼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它的名字叫肥羊。”顾飞说。
而在许行之和赵劲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顾淼看着他。
从他回来那天开始，他和顾飞的联系就都是因为顾淼，他们打电话，他们见面，说的全是顾淼，而许行之这一走，他和顾飞因为顾淼的事建立起来的关联就会断掉了。
顾飞想说这是猫的时候反应过来她叫的是肥羊的名字，于是笑了笑：“肥羊。”
这让他有些不安。
“羊。”顾淼轻声说。
这几天他经常会陷入回忆，随便一句话，一个人，一个场景，都会把他迅速地拉进回忆里。
顾飞拿过之前自己画了一只猫的那张纸，在上面画了一排猫，然后放到顾淼面前：“哥哥画的。”
点点滴滴，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那么多的细节，他以为自己根本没记住的那些细节，居然全在脑子里。
顾淼点头。
而这些细节，让他一点点地可以确定，无论是他对顾飞的感情，还是顾飞对他的感情，都比想像中的更难割舍。
“李炎哥哥晚点儿会过来陪你，”顾飞说，“你想出去玩滑板的话，就跟他一块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