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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姨说着从黑色的大众化的皮包里掏出一个黄红条纹交织的布老虎,是农村人家手工做的那种,摊在金入正面前的桌子上,长了皱纹的手反复摸着布老虎的胡子:“涛涛你还记的这个不,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布老虎就——妈就没白惦记你一场——这是你二岁的时候妈妈挖了半个月的草药带你赶集,给你买的——那时候你喜欢的不得了,赖着不走,非买不可,买回来之后天天搂着睡觉——妈妈因为带不走你,所以只好带走这个布老虎留着想你的时候就——看看——”
“啊——”突兀的一声,胭脂和张阿姨都下了一跳,金入正已经抱起布老虎按在额头上抵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记忆里真的就只有这个布老虎是到孤儿院之前模糊的记忆里最清楚的。
其余的都是荒凉的样子,茅草凄凄的样子,金入正闭上眼,眉头紧紧拧着眼前似乎看见熊熊火焰,布老虎掉在了火堆里又被身边的人急忙检出来,烧掉了一个角。
他睁开眼急忙把布老虎摆在眼前左看右看,在布老虎的尾巴上发现短掉一小节被拼接上了其他颜色的花布。
“你还记着?这条尾巴掉在灶坑里,我急忙他从火堆里捡起来的时候,老虎尾巴烧焦了一截,你心疼的哇哇哭,妈妈就用夏天穿旧的背心剪下一块给它逢上了。”张阿姨噙着泪,又哭又笑的顺着金入正的眼光看见俺布老虎尾巴絮絮叨叨的说。
“妈——”
谁都没想到,金入正会忽然站起来,走到张阿姨身边高大的身躯将花白头发娇小的老妇人搂住,鼻息已经哽咽:“妈,我记得,你说的这回事我记得——”
胭脂面前的纸巾已经丢了一块有一块,她都哭的稀里哗啦了。
抽抽鼻涕,以一个布老虎的玩偶认亲可能有点幼稚,但是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母子,需不需要做亲子鉴定,就这一刻已经足够抚慰两人干枯多年的心了。
平复情绪站起身,这时候自己是应该识趣的离开,再问殷斐的事情,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身子擦过桌边的时候,张阿姨忽然叫住胭脂:“姑娘,你等等,你爱人的事情,也许我有用中医治好的例子——”
B市的四合院门前,天色擦黑,一辆奔驰嘎吱停在门口,车门打开,先下来的年轻女人急不可耐的冲着车里的人摆手:“胡叔你照顾殷斐一下,我要第一眼看儿子——”
边说边匆匆跑进去,此时从奔驰里钻出来的男人克制也克制不住俊脸上表情的变化,一双手有点抖的点上一根烟,历来清冷寡淡喜怒不动声色的眼眸,此刻竟不有自主的泛起了朦胧的湿气。
近乡情怯了?才不过半年没回来而已。
还是他比她更想儿子,缓慢的移动双腿,呼吸,便一瞬间暴露了他心里急于回家的焦急。
“哎,少爷我来扶你,你还是要慢点走——”胡大关上司机驾驶门,赶过来要扶殷斐。
“胡叔,你没来的这几个月,我已经被这个只认儿子不认夫的女人从弯腰的猿类打造成能直立行走的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