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打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愛看小說網2kan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红发老头是法国jp制药集团的第二把交椅,基地曾经的投资者之一。他此次在此等候,为的就是恩一手中这唯一的“夏娃”。
老头浅蓝色的瞳孔中映出恩一云淡风轻的笑容。他眼神凝视恩一良久,缓缓拍了拍手。
凉意从太阳穴上撤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是拉门被重新合上的声响。
女人退下了。
恩一带笑的表情不变。似乎此刻就算天崩地裂,也无法抹去他嘴角的弧度。
老头看着他,问:“东西你带来了吗?”
恩一轻轻拍了拍放置在两腿之上的黑色匣子,开口答:“你知道,我从来不做食言之人。”
紧接着恩一似乎无意中说:“你今天来与我交易,你哥哥不知道吧,真不是一个好弟弟呀。”
jp制药是家族式药企,老头的亲哥哥是第一把交椅。
老头嘴角一僵,抬眼看他。
恩一仍旧笑着,“你不用在意,”他继续说,声音从容优雅:“我只是与你拉拉家常。”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另外的三人都是缄默不语。此刻老头转向那个膝跪的年老女人,女人扶膝起身,上前,伸手摸索木案。咯吱几声,木案升起来。
这时,身后的门再次被拉开。三个和服女人依次捧着小木凳,踏着碎步上前。木凳被放下,女人们离开。
三人坐上木凳。
年长女人拿出一副新牌,洗牌,发牌。同时开口:“三张3最大,接下来是三张a,然后依次算下去……开牌的人不能看盖牌的人的牌。”
赌.局开始了。恩一的赌注正是他手中的夏娃。
恩一掀开纸牌一角,看了眼,又合上。
梅花七。
他笑笑。
十六层高楼的阳光透过窗漫进来,照在他清隽的面容上。沉静如水,可以入画。
老头双手放在桌面上,两只食指轻微地点着桌面。抬眼看恩一一眼。他心中其实胸有成竹,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房间的房顶的隐秘处,正对着恩一背后的隐秘处,放着一个灵活的微型摄像头。
当恩一掀牌看数字时,摄像头会捕捉这一瞬间的画面,画面被人为放大,数字清晰呈现。而他被和服宽大下摆遮盖的脚踝处,捆绑着特定的打点仪器。监控画面的人,会及时通过操控仪器在他脚踝处的皮肤轻轻打点,打出点和长短不一的线。
他只要迅速在内心换算出这些简单摩斯电码代表的花色和数字,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赢面。
老头看过去,几轮下来,恩一已经处在下风,但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叫人讨厌!老头想着,嘴角微哂,扔出一张牌,盯着他的眼睛。
赌局很快结束了。
恩一输了个彻底。
尽管心中有底,但直到此时,老头才真的松了口气。他看过去。
恩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伸手,捧着匣子,将它置放在木案上。他说:“我是一个守诺的人,这个给你。”
老头说:“你当然是一个守诺的人,你说了把夏娃带来,就一定会把它带来,不过……”他一个眼神传达出去,木案旁的另外两个男人扑向恩一,拉住他的臂膀,伸手在他的衣服内摸索起来。
恩一被人硬拽着臂膀,面色仍旧不变,他语气带笑着讲:“你们光天化日下这样摸一个男人,你们的女人知道吗?”
中年男人并不接话,仍旧上下摸索。很快,瘦个子从恩一的裤子口袋中摸出一张白色丝帕。
恩一说:“这个你可得还给我。”
瘦个子望向老头。老头伸手,瘦个子将丝帕递过去,老头反复看。
恩一:“我没想到你连男人的帕子也要抢。”
老头脸一沉,又将帕子看了几看,确定这不过是普通一件纯白丝帕,触感柔顺。老头受不了地将帕子扔回去。
帕子落在桌面上。恩一挣脱出一只手,将帕子拿回来,放在腿上,用一只手整整齐齐地叠成小方块,放进上衣里侧口袋中。
这时,大鼻子蹲下身,脱下恩一的鞋子,倒了倒,什么都没有。他又顺着去摸恩一的腿,在因腿部肌肉萎缩而显得有些荡的裤管中摸到硬物。
他赶忙伸手探进去,从裤子里侧撕下一块用胶布黏住的玻璃小瓶。
大鼻子将玻璃小瓶递给老头,“找到了。”
老头接过,看着里面几近透明的液体溶剂。老头说:“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年那个女孩子还活着就好了。”
恩一微笑:“是啊,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
他看着老头的动作,又开口:“不骗你,匣子里的才是真的。”
老头冷笑一声。
恩一叹口气,无奈地笑笑。
恩一乘坐轮椅从十六楼的电梯下来,他看向手掌。掌心是一朵丝帕叠成的山茶花,这是他在电梯降落时叠制的。
轮椅向着大厅的玻璃旋转门滑去,他的司机在大门外等他。出旋转玻璃门的一刹那,恩一扬手。
白色山茶花在空中绽放,几秒,静静落在大厅锃亮的地板上。
“走吧。”他对他的司机说。
两人乘上黑色的轿车。轿车启动,朝着远离高楼的方向驶去。恩一坐在副座位,玻璃升上去,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能瞧见熙熙攘攘的人流。
恩一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杯矿泉水,净手,用纸巾拭干。他开口:“这世界上啊,第一脏的是钱,第二脏的就是牌了,说了我不想打牌,还非要找我打。”
身旁的司机唯唯道一声:“您说的是。”
黑色轿车仍旧驶着,车窗外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天色渐渐黯下来,有的店铺已经亮起了门前的灯光。
那座高楼渐渐成了背景中一束长长的柱。
恩一忽然问:“多远了?”
司机回:“有三千多米了。”
“挺远了。”
司机:“您说的是。”
恩一笑笑,闭眼,靠上皮质后背,凉凉的温度。他口唇动动,轻轻唱起了童谣:“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洁净……”同时心里打着拍子。
三……二……一
那座已成了背景的高楼最顶层突然爆开,浓浓的滚烟瞬间卷出,黑云翻腾着蔓延而开。车外的人群全部驻足,仰头去望。
车子从人群旁继续静静驶过。几辆消防车鸣笛与黑色轿车擦身而过。
恩一睁眼,看着车窗,口中对司机说:“现在的人呀,道德滑坡,搞得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我明明说了这个才是真的呀,哎,不信我,非要把炸弹抢走。”他垂眸看向放在身旁的黑色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