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曲延回转初试探,灯花瘦尽一诺偿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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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着她的背,眼圈有些红,也许时至今日,在她们眼里,我是周家的心腹,周亦的贴身助理,定是有着不比寻常的背景,才能免除应聘的重重关卡,轻松地坐到这个无数年轻女孩儿羡慕的位置。
这样看来,我也许算是时来运转,只是她们估计做梦也想不到,我之前也是个抱着简历被无数公司甚至是小私企都拒之门外的失败者,又是受了多少委屈和艰辛才有了这种机遇,似乎是偶然,但似乎也是必然。走上了情人的路,入了那个圈子,认识的人多了,如果拉得下脸,找份工作怕还是容易的。
我安慰着她:“放心吧,我不会说的。”转而又想起,“那你老公?他同意吗?”
“他是一个小公司的。”小崔看着我,叹口气,“我们都不敢要啊,哪要得起?没房子,再没了工作,靠什么养孩子。”
我有些心酸,既不是非婚生,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偏偏就是不能要孩子。这样的日子,谁能想象得出就是眼前这么一个高挑秀气的大公司白领面对的困窘呢?
回到办公室情绪有些低落。趁着给周亦送文件,我试探着:“咱们公司是入职三年内不许生孩子么?”
“嗯?”周亦一愣,“不成文的规定,入职三年内要了孩子,哺乳期又不能解雇,基本这个职工三年内不出成绩。”
我暗暗腹诽:万恶的资本家哪里都一样。
周亦却是好奇地看着我,目光有些灼热:“你要生孩子?”
我的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胡扯什么。”匆匆出去。
下班后,我把U盘揣上,有点儿上战场那意思。能不能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这么试一出吧。
冯子越开车的时候话一直很少,我偷偷看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像一只专注奔驰的野马,不觉看得有些愣神。
忽然他唇角上扬,微微地笑了:“我有那么好看?”
我的脸一下有点发烫,匆忙收了目光,暗暗装着镇定,掩饰着:“今晚我请你看电影,你有时间吧。”
“你爱看电影?”他有些诧异。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倒是从来没提过看电影。不过我和他,似乎除了激情,很多事情都没一起做过,看电影牵手逛街这种浪漫更是想都没想过。
“嗯,不是所有的都爱看,但是有几部,挺想看的。”我慢慢地说着。
他没再吭声,车子却偏离了我们平时回家的路线。
“这是去哪儿?”我有些惊讶。
“你不是要去看电影吗?”他看看我,一副“这不是听你的”样子。
“我想看的是老片子,不是现在上线的。”我有些着急,找着借口,本来我想拷下来回家看的,如果去影院,不是弄巧成拙了嘛。
他淡淡笑笑:“想看的,那儿应该都有。”
我才稍稍把心安定了些。
车子开到了昌平附近的一个会所,离我们住的地方倒也不算远,他进门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等我们停好车进了大厅,已经有值班经理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说着:“冯总,包间安排好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要在KTV包间看电影?隔壁唱着“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我们在这边看着小唯佩蓉和王生的感情纠葛?我拽拽他袖子想提醒句:别去KTV包间。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反手牵起,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向前走去。
事实再一次坚定地证明了我果然是没进过大观园的刘姥姥,也暗暗窃喜幸亏刚才那句KTV包间没说出口,否则会把服务生的大牙都笑掉的吧。
包间在一层,是里外的两个套间,外间是休闲放松的地方,有排酒柜和吧台,布置得有些日式风情,落地的玻璃窗前还有一个小榻榻米,可以盘腿而坐对酌几杯。玻璃窗外是临水的一片露台,若是夏天,在露台上摆两把椅子临水乘凉,也蛮有情致的。
里间是用来看电影的,布置成家庭影院的风格,也就是五六个人一起看的场地。服务员把设备调好,问我们要看什么,我看看子越,客套了一句:“你喜欢看什么?”
他看着我,唇角勾起:“随你。我很多年没看过电影了。”
很多年……我心里偷偷乐了一下,那便不用担心他看过了,想了想,我对服务生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说出这个电影的名字,我的心忽然颤了一下,想起了一个人,和他,正是看着这个电影,开始的那段感情。当初直以为那是刻骨铭心,可时至今日,自己再想起的时候,心内竟只有那一点点的波澜,就完全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忘记一个人并不难,如果你觉得一个男人让你刻骨铭心,只因为还没遇到让你化骨挫灰的男人。
熟悉的背景音乐《琵琶语》响起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小影院的音效竟然这么好,坐在沙发上,电影里的月华流白就在眼前倾泻千里,人物的对话仿佛也就在耳边缠绵低语。我静静地坐着,随着情节,不知何时已经被卷进了他的怀抱,不停地抹着眼泪。
这个电影怕是最能表达我的心情了,当字幕打起的时候,我看着自己脚底下一堆的纸巾抽搭着。
“还想看吗?”他搂着我,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我的耳边都能感觉他的呼吸可闻。
不觉向他身边靠了靠,声音竟不自觉糯糯的:“不回家吗?”
他微微一顿,将我搂得更紧了些,“这里有客房,明天又是周末,想看就看个够。”
“那就再看一个。”我不觉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他吩咐服务生拿了两份套餐,我匆忙吃过后,又继续看。
一口气居然把《大红灯笼高高挂》和《画皮》也看完了。
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竟然丝毫没有睡意,他也精神得很。
“去睡吧。”我揉揉哭红的眼睛,明天一定又变兔子了。
服务员带我们去客房,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抽着烟,看我拿着凉水投过的毛巾敷着眼睛,笑着:“你请我看电影就为了把自己弄哭?”
我还止不住抽搭:“都挺可怜的。你看徐静蕾,爱那个男人爱惨了,结果那男人女人那么多,连她是谁都不记得。”这个电影最能代表他现在的状况,所以决定先拿这个电影开刀。
他缓缓吐了口烟,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那只是电影。不是生活。”
我心一颤,继续向主题靠拢着:“生活里不也有姜文那样的男人吗?”
我发现自己面对他,还是无法像自己想象得那么理直气壮,能气壮丹田地质问:生活里像姜文的男人多了,泡了一个个女人,连人家是谁都记不住。可看着他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吸烟的样子,我的满腹抱怨竟然只能化作那么淡淡的一句话。我和他,终究是极难平等地去讨论吧,还没怎样,气势已经低了三分。
他皱着眉头,半晌,悠悠开了口:“一定有一个女人,让他忘不了,只不过,徐不是那个女人。”
我还想说什么,他转看向我,目光中有些玩味,唇际画了个性感的弧线:“你今晚给我看的,是个三部曲。”
我一愣,想想还真是,记不住的女人,和小妾斗法的女人,和正室斗法的女人。
我的心有些慌,似乎要被看穿似的,不敢回应他的目光,半晌,只憋出了句:“不都是想做人家心上人的女人么。”
他走到我身边,抬起我的下巴,静静地看着,眸子里有一丝淡淡的戏谑和灼热,身上的烟草味也扑面而来:“你似乎开始在乎我了?”
我一愣,我在乎他,他才看出来吗?
有些伤感,鼓了鼓勇气,很想豁出去问一问:“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女人?”可是自己的嘴就是张不开,说不出那句话,我在怕什么,是怕这句话透露了我在意的心思而觉得没面子,还是怕答案太残忍自己承受不住?
最终,我只挣扎着问出了一句:“在你心里,有没有忘不了的女人?”
问完那个问题,我的心像停止了跳动般,仰头看着他,静静地等着那个答案。
几秒钟仿佛几个世纪一般的煎熬,他的头低下来,俯身轻轻吻上我的唇,来回厮磨着,声音很沉:“没有,因为不用忘记。”
我双手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的腰,身子向后仰着,眼泪不觉又渗了出来:“那你……”我本来想说那你对所有女人都没法忘记也不用忘记吗。却是话被他的吻堵在了嘴里,他的吻有些激动,有些灼热,呢喃着:“你对我用的小心思,我喜欢。”
我的脑子轰地就大了,我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吗?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个透明人似的无处遁藏,连那一点点的心思都被洞悉到一览无余。
我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我没有,只是看电影。”
他的身子微微一怔,深看着我,半晌,面色有些沉郁:“你——”似乎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我心里也堵得慌,鼓了鼓勇气:“不如我们喝酒吧,喝了酒,聊聊天。”
他抽抽嘴角,算是答应了,不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一瓶红酒和几碟小菜。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先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他伸手过来挡,我却是动作太快,全喝了下去。
看着一碟子像豆腐干的东西,我伸手去抓,味道却是极好,“咦?这是什么?味道不像豆腐干。”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目光一丝暖色,微微抿了一口酒。
我脸有些泛红,嘿嘿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灌了下去。酒其实是个好东西,当你憋着一肚子话不敢说的时候,酒壮怂人胆,还真是很管用。尤其是对我这种酒量不怎么样的,两杯下肚,已经有种满腹心事说与君听的冲动了。
我定定看着他,认真地说:“子越,你活得累不累?”
他一愣,看了看我,淡淡地说了句:“累。”
我嘿嘿地笑了,这个回答很诚实,又问:“是不是每天不停转换角色挺累的?”
他的目光有些冷:“那倒不必。”
我看看他的酒杯,没怎么喝,有点急:“你干吗不喝啊?没劲。”
他看了看我,一仰头把酒全喝了。
我抿唇笑着:“真傻,我让你喝你就喝啊。”后面特别想加句,那我让你去死你干不干。还是没敢。
看着他有些郁闷而恼怒的样子,我忽然很想笑,忍不住嘿嘿地笑起来。
他转到我身边,一把把我拽起来,有些薄怒,把我顶到墙上,一手撑着墙,一手掐着我下巴,咬着牙说:“玩我呢?”
我有些委屈,情绪似乎有点儿不受控制,眼泪忽然就倾盆大雨般的奔涌了起来,声音变大:“我没有,我在被你玩行不行?你的玩具也不止我一个。”
说着说着竟然悲从中来,看着他在我面前就无端委屈,凭什么啊,我要受这份委屈,没有名分,没有关爱,没有专心,我图什么,就图天天看你的脸色吗?
他堵在我面前,我看着就有压迫感,拼命地想把他推开,他却像钉在那似的纹丝不动,一手撑着墙一手按着我的肩,怎么挣扎也动弹不了,气得我抬腿就踹,却也不舍得用力,只是一下下地踢着又不敢使劲,倒憋得腿疼。
他忽然紧紧把我搂住,使我几乎喘不上气来,我挣扎着:“冯子越,你放开我。你浑蛋。”
他却反把我搂得更紧,声音有些激动:“我不放。”一边疯狂地吻着我的唇,用力地几乎把我咬破,我也用力地回应着他,我们是在吻还是在撕咬已经分不清了。更像在发泄,我发泄着我的千般委屈,他发泄着什么?我不知道。
当我被他拽到床上扯着衣服的时候,酒精的作用让我有些无力挣扎,只是颓然地挥着手,头晕地看着他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他的吻渐渐缓和了下来,从疾风骤雨变成了细致的和风细雨,我竟渐渐地睡着了。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回想回想昨晚的事,我简直要懊恼得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啊。没有金刚钻,千万别揽瓷器活。自己酒量不好,还想让人家酒后吐真言,结果就是自己活现眼。
我睁开眼睛,胸前被他吻出了朵朵梅花,嘴唇似乎还有些肿得发疼。看他还在闭眼睡着,便偷偷掀起被子,还未下床,就被他一把揽过,哼着:“昨晚力气那么大,今儿怎么变成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