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善谋者成事疏情,迷糊人助友反伤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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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川的手劲太大,把邵琦的胳膊拽开后,邵琦原地踉跄了两步,我的手也在邵琦胳膊上拽着,被他一个用力,使劲向后掼了出去,脚下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手上传来钻心的疼,“啊!”我使劲咬着嘴唇,痛出了眼泪。
“小薇!”周亦的声音着急得有些变音,一步跨过来,却赶不及。我已经倒在了地上。他过来托着我的腰,眸子像要裂开一样满是痛楚,我靠着他的手劲,缓缓地站了起来。
周川和邵琦也呆住了,停止了哭闹,呆呆地看着我。周亦把我的右手翻过来,上面戳满了地上的玻璃碴子,鲜血淋淋的有些狰狞。我痛得一阵反胃。不由得干呕起来,周亦拍着我的背,冷冷看着周川:“你自己送邵琦回去。”
周川梗了梗脖子,看了看我,有些抱歉的神色:“小薇,快去医院吧。”我明白他的这丝道歉不是为了我,只怕是在冯子越那的情分。
我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邵琦,忍痛说着:“邵琦,有话好好说,不值得的。”
邵琦看看我的手,眼泪扑簌着流了出来,手里的玻璃掉到了地上,咬唇呢喃着:“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我心疼地看着她,脸上却已疼得直抽气,想努力做个宽慰她的笑脸都失败了,只嘱咐着她:“我没事,你有事好好商量,不要干傻事儿。”
周川大步向门口走去,邵琦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周亦也扶着我下了楼。却是一路冷着脸,再没有看周川一眼。
我从没见过周亦这个样子,面色铁青,满脸的焦急和痛惜。似乎隐隐憋着一股怒火,不知道对谁。看惯了周亦温文尔雅的样子,这幅神色让我有些害怕。坐在他车上也一言不发。
到了一个路口稍微有点堵,前面的车开得很慢,周亦终于忍无可忍,使劲地摁着喇叭,尖锐的喇叭声听着格外刺耳,他使劲地摁着,更像发泄。前面的车干脆停下,红灯了。
周亦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长长吐了口气,神情压抑,骂了句:“妈的。”
我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听周亦骂脏话。他在我眼里就是个五好青年。原来五好也有国骂的时候。却心里有些委屈,平白无故的,为什么得受着脸色。我咬咬嘴唇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周亦一愣,看看我的表情,没有吭声。半晌,有些痛心地说:“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要是动作快一点儿,也不至于。”
我舒了口气,努力扯出个微笑:“没事的,不过是周川失手。”
周亦眸子有些失神,自嘲似的笑笑:“连保护你,都要慢一步。”
我的心一突,忽然就有些慌乱了。隐隐地感觉不对,周亦的表现让我很不安。我忙转移话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吗?”
周亦摇头:“我怎么知道。不过邵琦平日一幅温顺的样子,今天这么刚烈,还是头回见。”
我心想,兔子急了都咬人。谁知道周川作了什么孽,逼得邵琦心如死灰。周川也够烈的,我倒是有些好奇周川的老婆了,能忍得了周川的火爆脾气吗。忍不住又问:“你大嫂能受了了周川?”
“什么?”周亦一愣,“受什么?”
“脾气大啊。”我解释着。
周亦淡淡的笑笑:“他很少和我大嫂发脾气,其实他们关系不错的。每年大嫂生日,他都会赶回去陪她。大嫂估计对他外面这些事也有耳闻,不过不影响大局,也不会太计较。”
我惊讶得几乎要忘了手疼,瞪着周亦:“关系不错他招惹邵琦做什么?”
周亦有些失神:“需要吧,周川的性子,一个女人满足不了的。很多人不都这样么?”说完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噤声了。悲凉像一汪冷泉,从心尖渐渐漫开到四肢,瞬间全身冰凉。很多人都这样,不仅是周川,圈内的很多人,谁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好才找情人呢?我真的是为邵琦急昏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一时没转过弯。冯子越呢?他和家人的关系怎么样?我不知道。除了偶尔听到几次他和女儿打电话,基本很少听他讲电话。他后半夜回来的时候居多,而且在我面前很少会接其她人的电话,就如他在外面我也打不进去电话一样。他不会来回掺和。这是对“我”,不,应该是“我们”,我们这一票他的女人,是仁慈还是疏离?
看我失神的样子,周亦脸色绷着,没有再说话。
很快到了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周亦冲到急诊室忙着挂号。
医生用镊子划开伤口,找着碎玻璃夹着,我痛的直抽凉气,眼泪止不住的滴着。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手法有些粗,一边夹一边嘟囔着:“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亦眸子里全是焦急,忍不住开口:“麻烦你轻一点,她很痛。”
医生嘿嘿笑着:“小伙子,女朋友得好好照顾,你看现在多麻烦。”
我全身都像被抽掉了力气般,任由医生划拉着,痛得无力去驳斥,我不是他女朋友。周亦却是火气收了些,也不去解释,只满脸痛楚地看着我。
好容易清洗好伤口,敷上药用纱布裹好。又打了针破伤风。我已经痛的几乎要窒息了,周亦扶我起来,犹豫着问:“你,用不用再去做个检查?”
我一愣:“什么检查?”
周亦的眸子一黯,像是碎开一样,挣扎着说了句:“孕检。”
我的脸一红,想必是那会儿的干呕让他也误会了。
我用力推开他,喘着粗气说:“不必了。上礼拜就做过了,没事。我只是肠胃不好。”面上也有些尴尬不好看。
周亦却是表情一松,道:“那就好。”
出了医院去开车,刚才医院的停车位都满了,便把车停在了路边,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贴了个条。我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又给你惹麻烦了。”
周亦倒不在意,指着前后道:“没关系,同病相怜的这么多呢。”
我前后看看,果然一排的条儿。却忽然觉得前方的第三个车有些眼熟,走过去看看,心一突,好像是冯子越公司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思,就是看到和他相关的,哪怕一辆车,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些原委。
有些好奇是谁开来的,虽然知道很大可能性不是他开的,却就是忍不住想等着看看,万一呢。便和周亦慌乱找着借口:“里面很闷,我们在外头站一会儿换换气吧。”
周亦点头:“也好,我去买瓶水。”转身走到旁边的便利店。
把一瓶水都要喝光了,却看到李秘书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大约二十五六,眼睛大大的,很温婉的模样。我舒口气,心放了下来,原来是李秘书和朋友。
我刻意往前走了两步,准备打个招呼。
李秘书看到了我,有些吃惊,但还是马上恢复了镇定,冲我笑笑:“赵小姐。”
我之前与李秘书见过几次,倒不会很拘束,便随意的问着:“怎么来这了?”
李秘书看看身边的女孩子,礼貌的对我说:“陪白小姐检查身体。”
我一愣,呆在了那里。脑子瞬间有点空白,白小姐,是白萍吗。自从上次从艾云那知道了她,这个名字就烙在我的脑子里。我几乎要冲口而出,却看着李秘书客气的神态和白小姐打量我的好奇,那个问题显然极不合时宜。
我努力的平静了一番,又认真的看了看“白小姐”,没有邵琦精致,不如令宜优雅,但是有种小家碧玉的温婉如兰,眼睛很美,大而含情。
我几乎要落荒而逃躲开答案,匆匆地说着:“我先走了。你们忙。”
便快步走上周亦的车,心扑通跳个不停。忍不住问着周亦:“刚才那个女孩好看吗?”
周亦一愣:“你打招呼那个?”
我点点头,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的神情。
他想了想:“还好吧,除了眼睛,不觉得特别。怎么了?”
我心里就是一酸,是啊,好会说话的眼睛呢,不动声色都宛若含情。酸酸地说着:“就知道你喜欢看美女,问问罢了。”
“美女是美女,不过我没兴趣。”周亦说着,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咯噔,不会他又误会我的意思了吧。却也没心情解释,心里揣度着,是白萍吗?既然叫白小姐,应该和李秘书的关系不亲密,可是能用得动李秘书的,不是冯子越的人还能是谁?
心又开始揪得疼痛了,为什么?我以为我能相信:他对我是认真的,他要我信他。可为什么每个女人的出现都让我无法淡定?一会儿孔令宜,一会儿白萍,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人。有种按下锅盖起了瓢的感觉。我刚刚对一个能稍稍释怀,马上又出来另一个刺激着我不算强大的自信,刺激着我对他微薄的信任。我想拼命把头钻进沙堆里,不去看,都不可以。这些人都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让我不断地清醒。
心痛得已经感觉不到手的疼痛了。眼泪流不出来,只是疼,没有眼泪的润滑,那疼更是撕心裂肺一样。
忽然手机响了,是大学同学孟丹丹的电话,毕业后一直没联系,居然还有我的号码。接起来原来是下周要结婚,请我去吃饭。我木木然地答应了。
到家后周亦吩咐我好好养伤,下周不用去公司。我也没心情与他再寒暄。闷闷地便回了屋。
李秘书陪白小姐检查完身体会做什么呢,找冯子越汇报吗?晚上他们会一起吃饭吗?我有些忍不住,决定先声夺人,用左手艰难地给子越发了条短信:“我已回家,不用接。”
他很快回复:“好。”
一个好字,把我堵在了那儿。好是什么意思?最简短的语言就是最丰富的语言,有着无限延伸的意思。
我追问了句:“回来吃饭吗?”
很久收到他的短信:“不了。”
我冲着自己笑笑,小薇,你越来越聪明了,都学会猜故事了。
坐在镜子前,我有些失神。自己的容颜竟然这么憔悴。和冯子越又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我似乎蜕了几层皮。一点一点地情不自禁走近他,却又一点一点被他的这些艳事凌迟着。我还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艾云说我是忍者神龟,我也没想到我真的有这么大的容忍力。究竟自己的底线是什么?还是我根本就没底线?
我有些忍不住,给艾云打了个电话:“还好吗?”
艾云的声音懒懒的:“刚睡醒。”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话。艾云听着不对劲,问着:“怎么了?小薇。”
我强忍着眼泪,竭力用轻快的语言:“就看看你怎么样。”
“能吃能睡,放心。”艾云爽朗的笑着,声音比以前温柔些了。
我想对着电话放声大哭,可我怕艾云着急,我也想问问白萍的情况,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电话那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怀着孕的她为我来操心。
不咸不淡地聊了两句,我匆忙挂了电话,捂着嘴无声地哭了。
不知哭了多久,呆了多久,门一响,子越回来了。我一愣,抹了抹眼泪,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钟,刚到八点,今天倒是回来得还算早。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今天下班早?”
“嗯。”我随口应着,脸上还是一脸的泪痕和狼狈,趁他换衣服没注意,我赶紧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水流开着,我用左手使劲地把凉水往脸上泼着。冬日的冰水,再凉些就更好了,彻底把我浇醒了才好。
抬起头,却从镜子的反光里看到冯子越正倚着卫生间的门看着我,眉头紧蹙,像在想着什么。
我懒懒的,却也不想理他,把脸擦干净走到门口,等着他给我让路。
“你怎么了?”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着,有些疑惑的神色。
我有些想笑,我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不幸遇到你的那三分之一憋屈了。纵然你精心掩饰得那么好,可惜我的命太衰,已经把另二位全见识了。如果万幸没有其他人的话。
我抬起左手想挡开他的手,只觉一身疲惫,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问。
子越看着我红肿的眼睛,放开了手,抽抽嘴角冷笑了一声,“你辞职了吧?”
我一愣,有些惊讶:“辞职?”
他皱着眉头:“上次不是说了吗?最多两周。你忘了?”
我想了想,他是说过“这种事,两周就足够了”。可我当时并没有答应。最近工作都走上了正轨,和周亦忙并购,跑贷款,辛苦中学了很多经验,不仅是办事手段,人情世故也学了不少,心思也稍微活络了些,少了很多书呆子气。还是蛮开心的。实在不愿意辞职。
何况下午遇到了“白小姐”,此刻便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想辞职去做他的金丝雀,等着他的临幸。
我咬咬嘴唇:“没有,我还想继续干。”
他的眉头皱紧了,声音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为什么?”
我一时语塞,我不想做他的金丝雀不想等他有空宠幸之类矫情的理由说了也是白说,使劲想了想,憋出个理由:“我升职了,想再做一段时间。”
他看着我,目色阴沉,唇际上挑:“升职?”声音冷冷的,“只要周亦的职权允许,什么职位你做不了?”
我的心一凛,今天可算是体会到了他的毒舌,我有些受不住:“什么意思?”
他冷冷地看着我,唇际一勾:“你说呢?”
我一时气结,我说什么?话都让他说尽了。言下之意,我在那里根本就是去出卖色相去了,只要周亦愿意,我做什么都行?他以为我是他的白萍孔令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