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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沉郁看着让人担心,我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里,他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很用力,很紧。身子微微有些抖。

“怎么了?”我有些着急,紧紧抓着他问着。

半晌,他声音沙哑:“我父亲,去了。”我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他的父亲,我只记得他说过吃过苦,被下放过。后来当了局长,对他很严厉。

“怎么会?”我的心跳得剧烈,却不敢直问。那是对他的再次伤痛。

“三周前说不舒服,我有事处理,只是让他去看医生。没想到突然脑溢血了。”子越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哀伤:“要是我能回去,也许不至于。”

他在自责,我想说“你也不想的”,但是这样的话太苍白,他只会更痛。沉默良久,我说道:“你一直很努力,努力地证明着你的优秀,这就是你父亲最大的欣慰。生死的事,上天注定。生如不负,死亦无憾。”子越似乎一震,只是把我搂得更紧。

三周前,我忽然想到如果是整三周,岂不是我被下药的那周?我有些颤抖着问:“是不是——我出事的那个周末?”他没有回答,但是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吗?难怪他会一直不联系我,难怪他回来都不愿看我一眼——原来又是我的孽。只是,世事无常,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有别的事绊住吗?可是,上天最爱和我开玩笑,绊住他的那个人,又是我。

我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抖着,半天再没有说话。他紧紧搂着我,徐徐地开了口:“你知道吗,那天我赶着回去,还是没赶上我女儿的比赛。她哭着埋怨我,我哑口无言。紧接着我又接到老家的电话,我当时觉得,这就是我的报应。”

他的声音嘶哑痛苦,我的心却是丝丝地被扯开,报应?这是在说我吗?是我让他有了轮回冤孽的感慨?忽然从头凉到脚,我颤声道:“如果你觉得是因为我,不如——”我想说不如我们就分开,各自过回正常的生活,但是咬牙狠心到泪流满面,还是说不出口。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小薇,我不能连你也失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得撕扯:“因为我,你不觉得代价太大了吗?”

他把我搂紧到几乎无法呼吸:“小薇。”半晌道,“老天如果要惩罚,就惩罚吧,这辈子我放不开你。”

我止住了哭,有些悲凉:“值得吗?子越,是不是冥冥中,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他的回答是我从未听过的悲壮:“该不该,又怎么样?我不放手。”我噤声了。他从懊悔到此刻的坚定,经历的怎样的心路,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最后仍然不肯放手。我们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经历过人世纷扰,最后还要经历上天考验?悲凉,丝丝地缠绕在心头。

第二天给他找出一条素色的领带配上,看着他沉重的步履,我的心忽然很慌乱。

世事总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子越阴沉的心情还没有好转。我又接到了林育诚的电话:“艾云住院了。”

我飞奔着赶去医院的时候,艾云已经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肚子恢复了平整。林育诚疯了似的拽着大夫问:“孩子呢?”

只换来大夫的摇头叹息。还在麻药中的艾云,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脸上的斑纹因着瘦削更加明显。林育诚在病房门口蹲了好几个小时,没有进去,只是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挣扎,头发蓬乱,眼睛里满布的红血丝。与平日那个做派潇洒的林老板截然不同。

我守在艾云身边,眼泪不停,却不敢问她怎么回事。只是听着大夫的吩咐,一会儿叫护士帮她换着打点滴的药。

不知过了多久,林育诚颓丧着走了进来,看着艾云:“老婆,想吃什么?”

艾云的眸子终于从天花板上回了过来,盯着林育诚,眼睛越来越大,几乎咆哮般撕心裂肺地吼着:“滚!”我一愣,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艾云这么声嘶力竭,我担心她身体受不了,忙按着艾云:“你有话慢慢说。”

林育诚捶着头:“老婆,我说什么也晚了,你不要生气,自己的身体要紧。”不管他们之间怎么了,林育诚这几句话倒是说得还算仁义。

艾云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东西冲林育诚砸了过去:“滚!”

我把林育诚推出病房,忍不住在走廊里问着:“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会这样了?”

林育诚懊恼地叹气:“那个女人,心肠太歹毒,趁着艾云出去遛弯的时候,把她撞倒了。”

那个二奶?我捂着嘴哭道:“怎么撞的?开车?”

林育诚点头:“没撞上,就是带了一下,摔倒了。”

我气得全身颤抖:“那个女人呢?”

“跑了。”林育诚有些无奈。

“为什么不报警?”我的嗓门大起来,“你的面子,那个女人,比艾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重要?”

林育诚扯着头发:“我这就去。小薇,你先劝着艾云吃点儿东西。恨归恨,身子不能垮了。”

看着眼前这个痛苦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恨还是该骂还是该同情。他如今的痛苦,也不亚于艾云。只是这事情,终究是他导致。

做小三二奶的女人不少,可是到了这种疯狂的程度,实在罕人听闻。除了那个女人本身的偏执外,便是林育诚给了她希望,让她的欲望一层层地膨胀,直到做起了登堂入室的梦。

林育诚曾经闹腾着离婚,让那个女人的美梦险些成真,而落差之大便是她偏执的根源。如果林育诚不给她希望,会不会结局会不同?

我走进病房,握着艾云的手,眼泪扑簌,不知该怎么劝慰她。

“艾云,先把身子养好。”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好无力。

艾云和着眼泪冷笑两声:“这都是林育诚做的孽。总有一天还回来了。”艾云的话震得我心里疼痛,我勉强安慰着:“那个女人疯了。你养好身子,还会有的。”

“有?”艾云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我还会有吗?”我答不上来,心扯得想要裂开。艾云怀孕本就不易,这次的伤害不算致命,但是再怀孕,只怕就更难了。

“小薇,我想静静。”艾云闭上了眼睛,脸色比床单都要苍白。我出了病房,神色恍然。真的会有报应吗?从头到脚,一片冰寒。

在外头晃了一下午。接到子越的电话,要去外地出差几天。我告诉他艾云的事,他有些沉默,嘱咐我注意身体后挂了电话。我又折回医院去照顾艾云。艾云,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亲人。我无法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照顾她吃过晚饭,林育诚又来看了看她。却是刚进屋就被艾云吼了出去。艾云一见到林育诚就歇斯底里,瘦弱的身体似乎蕴藏了一枚炸弹一样爆发,直把神色震得更加憔悴。林育诚痛苦地退出病房,看着他一天就苍老憔悴的样子,尽管我看他一直很不入眼,但此刻还是有些不忍,追了出去,对他道:“艾云刚没了孩子,容易激动。你给她点儿时间。”

林育诚点点头:“好。”顿了顿又说,“小薇,帮我照顾着点儿她。”

看着他有些悲凉的神情,我的心一紧,有些敏感:“你不会又打算离婚了吧?”

林育诚一愣,惊讶地看着我:“说什么呢?那是我老婆,离什么婚!”

林育诚在我眼里,开始是冷漠桀骜,后来是猥琐疯狂,近期变得随和老实,但从没有一刻,我觉得他这么高大。

我心里一阵激动,像被什么溢满,不觉笑了:“那就好。过两天再来看她吧。”

回到病房,艾云刚从声嘶力竭回转,靠在床头木然地看着我:“和他还有什么说的。”

“艾云,”我试图劝着,“孩子的事,毕竟和林育诚——”我想说和林育诚无关,是那个女人丧心病狂。却被艾云厉声喝住:“别提他。要不是他当初在外面发骚放浪,哪来的这些事?这都是他造的孽,管不住他的下半身。带累我的孩子——”

素来坚强的艾云眼泪又开始涟涟。

看着艾云,我有些失神。冤孽?真的是冤孽吗?我几乎喘息不上,可是就算冤孽,我和他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他不放手,我又何尝舍得?我一边照顾着艾云,一边问着自己,这么固执地坚持一份不应该的爱,到底该不该?可是一个个不眠之夜后,我只能告诉自己:他若不负,我必相随。

在医院照顾了艾云三天,她恢复得还好。渐渐有了些气力精神,和我说话也能回转几句了。

一个下午接到了乔蕾的电话:“小薇,今天有时间吗?聚聚吧。”

上次在绍兴,误了孟丹丹的婚礼,乔蕾发来短信,我们还说有时间聚聚,只是岁月蹉跎,一转眼快半年过去了,我们还没有再攒起来。

我还没有回答,乔蕾又道:“对了,你那会和艾云关系好,现在还能联系到她吗?”我看了眼艾云,把电话递给她:“乔蕾,说要聚聚。”

艾云惊讶得把眼睛瞪得老大,她和乔蕾大学时打打闹闹,好了吵吵了又好,不像和我那么甜腻。此刻却捧着电话如获珍宝,和乔蕾聊得不亦乐乎。艾云这几天一直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的样子,却是乔蕾久别重逢的电话成了良方,一个瞬间就让艾云精神了不少。

我有时在想,人这一生,感情到底有多少需求?爱情,亲情,友情,熟人的认可,陌生人的温暖,都贯穿着日常的点滴。哪一项,都不可或缺。年轻的我们,曾经固执地以为,为了爱情,其他的感情需求都可以舍弃,然而真正到了那个地步,爱情又剩多少甜蜜可言呢?

看艾云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我打趣着:“吃醋了,辛苦陪你这几天,还不抵人家一个电话。”

艾云瞥了我一眼:“得了吧你。也只有在你这儿,我能卸下那张皮。不过说真的,好久不见她们,真的怪想的。你还记不记得那会儿咱们逃课,她帮咱宿舍五个人答到,被老师调侃五位一体?”

我扑哧一笑,可爱的老师,顽皮的学生,便是那时快乐的记忆吧。艾云道:“我帮你应下了,你去吧,我这个样子,也只能等你回来给我讲故事了。”

我有些慌乱,一来放不下艾云,二来,我有些怕。我怕自己面对昔日同窗又会无颜尴尬。却被艾云一个劲地嫌烦,让我出去透透气也能让她静静。我抱怨一顿她没良心后,起身去参加聚会。

聚会地点定在原来学校附近的一个酒楼。学生时代,那个酒楼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再馋也只能去旁边那个小饭店打牙祭。只是几年岁月,我们也能步入昔年眼中繁华地。

除了我们宿舍的乔蕾孟丹丹,还有几个班里要好的同学,一共八个人。当年使劲追艾云的眼镜工科男康远也来了,一见我绅士地一笑:“赵小薇,一点儿也没变。”

我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当年对他的印象就是瘦和一副大眼镜,整天在图书馆、教室各地围追堵截艾云,被艾云呵斥三丈远后继续奋起直追。如今还是那么瘦,换成了金丝小眼镜。倒有些儒雅的气质了。“你也来了?”我打着招呼。

“我拽来的。”乔蕾笑着,“我和他现在一个楼上上班呢。人家现在是康老板了。”

康远比我们高几级,我们大三他就读研了。后来听说在一个研究所做项目,很赚钱。

一个同学打趣着:“楼下那辆黑奥迪就是康老板的吧。”康远不好意思地笑笑:“买了充门面的。”

孟丹丹坐我旁边,拿起我胳膊看了看,我腕上换上了子越送的那条红宝石手链,打趣着:“你这条手链要是真的,也够买辆奥迪了。”

我慌忙手一缩,哂笑着:“要是真的,我还用坐公交过来。”大家一笑而过了。

那顿饭吃得很开心,虽然大家已经纷纷步入职场,但是回忆过去,还是那么温馨。男生笑着喝着啤酒,女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各人八卦。起初我的忐忑,渐渐地消失殆尽。而当女生们聊起谁的老公或男朋友多么好时,我心里竟也有丝丝的满足。因为我身边的那个男人给予我的爱,竟不比别人少。

饭后有人提议再去校园走走,大家欣然同意。从南门进了学校,一座围墙,便隔出了两个世界。校园里路灯寂静,图书馆、教学楼灯光明亮。三三两两的学生,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悠游散步。一个小姑娘走到我身边:“师姐,二教怎么走?”我们几个,都习惯性地就指向二教的方向。

乔蕾打趣着:“大家都记得入骨了。”一时都有些唏嘘。有人叹气:“一转眼,咱们都毕业好几年了。”

我的眼睛潮潮的,当年,真的很快乐,在宿舍楼前的丁香树下看书,听着鸟叫,都是那么满足;如今的我,快乐吗?想起子越,我的心微微颤起来,我无法对自己说不快乐。当他在海棠树下对我眉眼舒展时,当他为我挡风遮雨的时候,我听到了快乐的声音,尽管,那快乐有些沉重,可是,我居然不悔。

康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艾云,还好吗?”

我心中五味杂陈,只低低道:“还好吧。”

康远看着我的神色,有些征询:“她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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