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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舒眸中失望一闪而过,嘴唇开阖了下却碍于他面上沉肃,到底没敢再多言。
“那夫君也别太累着自己。”她总得端庄懂事才行。
贺兰毓那厢临她转身之际,倒恍然间想起件事来,“对了,月底皇上生辰歇朝一日会微服出宫驾临相府,府中诸事你提前做准备,但莫声张。”
齐云舒听这一遭倒略有讶异,但转念一想,皇上与他兄弟相称,两人从前在边城惯是逍遥自在,眼下御极不久,困在那四方城里自然会闷的。
遂问:“夫君与皇上都喜射猎,那届时西北侧的校场与后山猎苑是否要清场,以免府中下人们不知礼数,冲撞了贵人?”
她考虑得周到,贺兰毓嗯了声,“你自去安排。”
从屋里退出来,盈袖就在东面耳房里兢兢业业等着,忙提着灯笼迎上去,直出了院门一段儿才低声问:“相爷怎的没留夫人在房里?”
齐云舒寂然摇头,她是个大家闺秀,深夜主动进男人的房已是极为逾矩了,哪怕那男人是她的夫君。
可就是这样,却还杵一鼻子灰,岂不是更教人面上无光得厉害。
她猜不透贺兰毓的心思,要说府中三个女人,尹氏早已无宠,温氏处境尴尬,他对她温存有的,偏爱也是独一份儿,正妻该有的体面和荣宠她都有,但还是感觉缺了点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东西隔在夫妻之间,看不见摸不着,可就是教人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安定不下来。
“这……”盈袖踌躇道:“我方才在耳房里跟人说了两句,才知道先前来福打死那小厮,其实根本不是为那蹩脚罪名,而是前不久在素心院跟温氏起了冲突,没两天相爷就教来福给处置了,照这苗头,长久下去可不是个法子。”
齐云舒倒是头回听闻这事,一时怔忡,“夫君最近什么时候去过素心院?”
她所知道的只有大婚那日,夜里温氏还寻了死,闹得颇为难堪。
盈袖却也摇头,可这种事越是不清不楚才最教人浮想联翩。
齐云舒甚至当下觉得,贺兰毓那些没有歇在毕月阁的晚上,或许都去了温氏那里,二人浓情蜜意,只怕早已旧情复燃。
盈袖瞧她面色不佳,闷声怨道:“亏得您回回进宫都在太后娘娘跟前说相爷好,眼下看着,相爷压根儿是半点未承您的情!”
“承我的情?”齐云舒苦笑了声,“皇上的情他都不屑于承,我何德何能敢教他承我的情?”
现在想来,但凡贺兰毓将皇帝的赐婚看重那么几分,也不至于偏在娶她那天,大张旗鼓纳温氏进府了。
她心里陡然后知后觉扎进了一根刺,没发现尚好,可一旦察觉,便磨得人整夜都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