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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时过一年,距离一年前发生的雪山事件早已过去了一度春秋,而那件事情,似乎也渐渐淡去,从事情发生的时候的唏嘘不已,再到如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众人的心中,只会觉得会心一笑,然而,局外人永远不明白,曾经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楚睿,到底经历了什么。网
雪山的事情,的确是真实的,楚睿进入了雪山,也的确是真的事情,那一万兵马当真埋葬在了雪山之中,也不是假事,只是……楚睿之所以能够在那场危险之中脱身而出,却是牺牲了陆远的性命。
而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与程锦成婚的时候,出现在大晟的明狱尊主,白玉。
雪山崩塌的那一刻,陆远几乎是穷尽了毕生的力量,竭尽全力,硬生生替楚睿挡住了一切,而四路军没有将北齐赶尽杀绝,也换来了一次白玉对于楚睿的相救。
只是,雪崩发生了,楚睿便不可能如此安然无恙,甚至,他眼睁睁看着陆远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没了性命,直到在雪崩之处的北坡,被白玉从雪山之中挖出来,楚睿已经失去了意识……
待到他醒来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白玉不将他的消息告诉任何人,楚睿完全明白,白玉是北齐人,与北齐皇室更是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系,封锁这一则消息,造成如今四路军的动乱,或者说,大晟格局地变化,是白玉最后的报复了。所以,直到他醒了过来,方能回到军营之中。
而那一日,林瀚带兵前来夺权不成之后,也被扣押了下来,包括作为皇帝的眼线的监军杨礼也被扣押了下来,这一举动,并不仅仅是楚睿对于雪山的事情的反应,更为重要的是,楚睿要让秦晖知道,眼下,这个江山是秦氏的,但是,却是他楚睿说了算。
四路军是大晟的兵马,可最后听命的人,还是楚睿,四路军的兵权,永远不可能交到出了楚睿之外的任何人的手上。
而后,楚睿写了一封让秦晖看过以后大发雷霆的折子,而林瀚除了在处理军粮方面办事不利,导致四路军陷入了危急这项罪名之外,零零总总扣起来的罪名,也是在楚睿一封折子再次飞回京城之后,重臣对此,在朝堂之上,对望山侯林瀚进行多番讨伐,更是因为军粮的事情,让四路军一万兵马葬身雪山,生还之人屈指可数,更是让楚睿险些丧命,朝臣众声讨伐,更谦早已不再理会朝政的老梁国公亲自上殿,针对这件事,引发了更长久的议论,甚至是民间,对于林瀚,也是多方讨伐,连街上的小孩,针对这件事情,也唱起了童谣。
事情不会轻易如此解决,因为楚睿突然的死而复生,引发了这么多人对望山侯的讨伐,这番讨伐,加之御史的手笔,自然也牵扯到了秦晖这个帝王地身上,一时之间,自打登基之后,就从来没有被御史诟病过的秦晖,也是第一次出现了这等焦头烂额,烦躁不已的情况,朝中的局势,竟然出现了一片混乱。
加之秦晖力排众议,独断主张然一直在南岭的飞捷将军柳鹏前往西北,成为西北守军的主将,更是引起了一些资历比较老的武将地不满,众人皆是认为,史攻虽是身体大不如前,并且也逐渐年迈,与其让柳鹏去西北,不如直接提拔同样成绩不俗的副将周昌来处理西北的事情,更符合民意,但事情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直让许多人觉得心寒。
如此情形之下,秦晖为了安定朝中许多大臣,自然不能真的让林瀚这般回朝,只能将林瀚削爵,望山侯是已经算是前朝留下来的侯爷,出现了这等错误,二十多年前,曾经威武一时的望山侯,如今,没了当初的威武,大晟撤掉望山侯之爵,革职回京。
便是监军杨礼,也被连带回京,而朝中热血腾腾的新贵,今年文清书院的刚刚入朝上任的新贵谢鸿卓,已经在这等情况之下,自请作为监军,前往鼓山大营,军粮的事情,更是被迫从林瀚的手中拿下来,与朝中多位武将,共同把守,形成相互制约与平衡的局面,倒是显得公平公正了许多。
而林瀚带来的那一万兵马,自然是不能跟随林瀚这个已经被革职的人回京了,只充入了四路军之中,分裂各队各部,打散在军中,汇入几十万的四路军之中。
后续之事,不再赘言,楚睿的回归,让西凉刚刚放下的心,再次回升了起来,这一升一落之间的落差,的确是让人不堪忍受,西凉那边更是蓄势待发,以防楚睿带兵猛攻,然而,却是在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却见四路军依旧没有动静,而因为西凉朝中的事情,贵妃天疾引发去世引,西凉王在殷含之多次暗中用药的动作之下,身体病重之像渐渐显示出来,西凉对外的心思,也没有了当初的熊烈,至少,对于拓跋烈而言,西凉内部稳定,才是至关重要的。
于是,这一年的时间,四路军与西凉之间,彼此依旧虎视眈眈,四路军扎根鼓山大营,与西凉之间,一直在进行不大不小的战役,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反倒是南边的张弛,已经渐渐接近了西北,而四路军对于大晟北部的区域,也渐渐形成了围合之势,相互串联。
楚睿带领的四路军,依旧盘踞在北方,用楚睿的话来说,就是遵循了一年前陛下的旨意,一个字,守!
而如此并无大战的情况之下,楚睿并不经常呆在军营之中,似乎经历了雪山的事故,他越发拿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程锦的身上。
城中已经临时居住了一年的元帅府邸之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木槿担忧的声音,“夫人,你小心一些!”
“哎呀!小心,不要太快。”
程锦有些无奈,当初或许是因为楚睿回来,导致她紧紧绷住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次,随着这一阵松懈,最后,也导致了她体内的蛊毒进行反噬,竟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卷来,让她出现了四肢瘫痪之症状,自那日以后,蛊毒也在彻底蚕食她的身子,这也是为什么楚睿将林瀚放回去,也是四路军为什么守在鼓山大营,不进不退的维持僵持状态一年的原因,因为那最根本的原因,是程锦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进行救治。
在旁子瑜的帮助下,经过了一年的拔毒,也经过了无数痛不欲生的治疗之后,在半个月前,程锦体内的蛊毒已经全部拔出,而此时此刻的她,却是需要同孩儿一般蹒跚学步。
这也是木槿一声声惊呼发出的来源……
蛊毒引发的后果,就是首先让人体四肢出现如同颤证一般的症状,而后,慢慢瘫痪……当日,她就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楚睿的回归,带来了兴奋,也带来了放松,可随之而来的,还有意外之外的程锦身体的变化。
“我不是第一次走路了!”程锦有些无语,便是扶桑虽是担心,却也不曾像木槿这般大呼小叫,让程锦觉得心中郁气难出。
楚睿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脚步不稳的女子,正在小心翼翼踏步在青石地板上一步一步,适应双腿走路的模样,比起半个月前,程锦尚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样子,此时此刻,已经是好多了。
这一年,她从不哭不闹,便是身体进入了最差的状态,连他自己都害怕了,程锦却是从来不曾与他说过一个怕字,可是楚睿明白,她有多么不少受,可两人都一样那么默契,相互支撑,可偏偏是这样的程锦,让楚睿觉得有股漫过浑身的骨骼一般的疼痛。
索性……一切都已经过来了,否则,他觉得自己当会害怕,若是再继续熬下去,最后崩溃的,定是自己。
听了木槿担忧的声音,程锦也只是咕哝了那么一句之后,便又低头,认真练习,可眉头却是深深皱起,概是因为并不喜欢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楚睿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消息,看着春阳之下,终于重新站起来的女子,再回忆起这一年来程锦几番痛不欲生让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带她受过的治疗的时候,楚睿依旧心有余悸,可也正式因为如此,也让他对于秦氏江山,再也没有任何情分可言。
旁子瑜曾告诉过楚睿,倘若没有那一场事故,程锦的情况,不至于恶化至此,乃至就算有了渡厄草,依旧让她经受了不少的痛苦。
见到程锦不高兴的模样,就算木槿不放心,也只好乖乖闭口不言了,不过两个眼尖的丫头早已看到了楚睿的身影,便也在悄悄离开了,程锦正认真走路,突然觉得周边安静了下来,只抬头往前看,竟不知楚睿何时已经站在了她十步之外,正神色柔柔看着她。
她唇角升起一抹笑意,顿觉心中的郁气消失了不少,“你站着不许动,我这次一定可以走过去。”
“好。”楚睿笑应,如同前几次很多时候一般,两人默契得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程锦深吸一口气,抬步缓缓往楚睿而去,走了五步以后,心中升起一抹喜悦,再抬步,顿觉双腿的无力之感再次升起,一时竟有即将歪倒的感觉,可还不待她下意识惊呼出声,便已经感觉到自己自己的双臂已经被抓住,全身的重量,依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楚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过来,“阿锦已经到了。”
程锦任由自己被他撑着,“大元帅,你又作弊了!”
楚睿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已经将程锦抱起,“今日练习已够,春寒未尽,阿锦先回房!”
说着不等程锦的抗议,楚睿早已将人带往房中,程锦双腿虽是不能完全使力,浑身却是精神气十足,“喂,大元帅,再这样下去,我下个月还不能走好路呢!”
“如此我便抱你一辈子!”
“可我想要走路啊”
“阿锦不急,不能累着了……”
“……”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唯有尚未踏进此处的旁子瑜,听着已经算是日常化就的对话,唇边升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自打一年前来到鼓山大营之后,赵秋词还没有回南方,而是因为程锦身体的原因一直留在北方,自然也亲眼见证了这一年,程锦是如何经历过来的,虽然赵秋词不如程锦那样拥有一统药王谷的能力,也不如孙宛白那样,拥有一身相才,可是,这一年的平静,一年的相处下来,加之程锦也并没有刻意的隐瞒,自然也是知道楚睿与程锦之间,这般安宁的平静之下,其实已经是静水深流,暗潮涌动……
不知何时,赵秋词已经站到了旁子瑜的身边,“子瑜公子。”
这一年同院的相处下来,若是说旁子瑜看不出赵秋词对自己的心意,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尚在两年前,赵秋词还没有去南方的时候,旁子瑜就已经明白了一些。
只是……或许是在这些年孑然一身惯了,又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旁子瑜只能当做不知……
“赵四小姐。”旁子瑜转过身,微微点了点头,赵秋词自然也看到了先前院子里楚睿与程锦相处的那一幕,因而,此时此刻,看向旁子瑜的眼神之中,除了如同寻常一般带着一股柔意与情意之外,还多了一些放不开的挣扎。
可赵秋词的眼神,依旧是坦然的,过了良久之后,她忽而扬唇一笑,语气里多了一些轻松,“子瑜公子,锦儿如今的身体如何了?”
旁子瑜一愣,但还是道,“已经在渐渐恢复之中,赵四小姐不必担心,最迟三月,锦儿便可恢复正常活动。”
赵秋词点了点头,看着旁子瑜眼底浅淡的乌青,往另一处的亭子指了指,“子瑜公子,可以与我坐一坐么?”
说着,也没有等待旁子瑜说什么,赵秋词却是已经走进了亭子之后,首先坐了下来,旁子瑜见此,自然是不好再拒绝她,待到旁子瑜坐下来之后,赵秋词方才开口,“那,子瑜公子的身子又如何了?”
“赵四小姐?”旁子瑜沉了沉眼眸。
赵秋词却是微微低头,声音犹如无意识一般,“太傅府的赵四已经不在了,如今,只有赵姑娘。”而后,赵秋词抬眸看向旁子瑜,“并非是我有意探听,只是……当初子瑜公子与双双的对话,我不小心听到了,既然是为了锦儿解毒,必定不会那么轻易,试药……会对子瑜公子内里形成巨大的消耗……”
可是,当初的赵秋词,根本没有立场站出来,来阻止,因为,就算她出来了之后,又能如何呢,旁子瑜断然不可能为了她而不去做这件事情。
身体强壮,同样是在药王谷出来的人,身体自小便被诸多药水养大的人当中,只有旁子瑜符合这个条件,而程锦的情况已经是迫在眉睫,根本已经来不及多做考虑,所以……
这急切的抬头,赵秋词只看到了旁子瑜鸦发之中,闪烁而出的那几根银丝,当即便觉得如同被刺痛了双眸一般,以至于,再也说不下去……
旁子瑜心中了然,不过却也没有要责怪赵秋词的意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被赵姑娘知道,不过,也多谢赵姑娘没有与锦儿说这件事情,否则,锦儿脾气若是上来了,却是未必肯应允这件事情。”
赵秋词心中一哽,无法说出别的什么话,只道,“子瑜公子,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了么?”
旁子瑜抿唇,定定看着赵秋词,赵秋词抬眸,坦然看过去,可语气却是有些不确定,“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诚意可以么?”
旁子瑜听此,突然笑了一声,“多谢赵姑娘,我目前……并无要碍。”
赵秋词眼眸低垂,听此,却是沉默不语了……
正当此时,外边却是有人匆匆进来,见到旁子瑜子安赵秋词坐在这一处凉亭之中,也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更无避讳的意思,“子瑜公子,药王谷快马来信!”
说着,已经将一封密封的信件递交到了旁子瑜的手上,旁子瑜见着这个形势,面上也是升起一抹严肃之色,接过了信,直接拆开信封,只是,看到信封上所言的事情,面上的温润不再,却是升起了一抹暗沉。
赵秋词自然是觉察到旁子瑜情绪的变化,只是……不待她相问,另一边,这一年临时居住在这个府邸的管事,却也匆匆往此处而来,“赵姑娘,你在此处。”
府邸的管事,极少有寻找赵秋词的时候,这时候突然出现,反倒是让赵秋词觉得有些意外了,不过还是应道,“林伯如此匆忙,可是有事?”
“这是刚刚送到府中给赵姑娘的信件。”
旁子瑜来了信件,赵秋词此处也来了信件,赵秋词不疑有他,接过了林伯手上的信件之后,见到上边宁氏熟悉的字迹,眼底闪过一层疑惑,不过还是道,“多谢林伯。”
林伯将信送到了之后,却是无声退下了,旁子瑜拿着手中的信件,只匆匆与赵秋词道,“赵姑娘,失陪了,在下有要事等待处理。”
赵秋词见他如此匆忙的样子,自知必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因而,也点了点头,“子瑜公子,请便……”
旁子瑜也来不及再说什么,拿着手中的信封,与原本送信给他的人一起离开了这一处院子,待到这一处只剩下赵秋词的时候,赵秋词方才拆开了来自宁氏的信件,新封很薄,但她尚未拆开地时候却是摸到了一片硬物,轻易拆开之后,一块刻着宁字地玉佩连同信纸一起滑落她手中,赵秋词眉头微微皱起,只是,待到看完宁氏信里所写的东西之后,赵秋词手中的信封,却是在她一瞬间的僵硬与无措之中,滑落在地,可她很快有反应了过来,又迅速拿起了掉落在地的信封,想了想,还是往程锦的院子而去。
抱着程锦回到了屋中,将人往榻上一放,楚睿很是自然地替程锦**着她正在恢复之中的双腿,程锦自是笑眯眯接受了,只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你说师兄与秋词有没有可能?”
楚睿显然比她更加明晓旁子瑜的心理活动一般,抬眼看了一眼程锦眼中的兴致勃勃,又低头继续为她按摩双腿,“阿锦想要做红娘么?不过,按照旁子瑜的性子,就算他们两人可以,兴许也还需要一段更长的时间。”
“说得也是,我观察了好久,觉得师兄似乎没有方面的心思。”程锦顺着话道,与其有些小小的惋惜。
“阿锦,我可从未听闻,还有师妹来担忧师兄地婚姻大事这等事情。”楚睿的语气有些郑重。
程锦瘪瘪嘴,“那大元帅可曾听说过,妹妹挂心兄长的人生大事,已经是满大街的事情了?”
楚睿抬头看她,定定一眼,“不曾。”
程锦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其实说来,与我算是朋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宛白如今还与南弦在西凉,倒是真的控制住了西凉的局面,这一年,拓跋烈也好不到哪里去,念薇在京城之中,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不过以她的性子,加上梁大人在朝中的品级并不高,因此,倒是不会有何大事发生在她身上,双双与展蔺之间……也是磨合不断,就只有秋词,自从前一年来了之后,连我都能看出来她对师兄……师兄肯定是知道的,可是,我不知明示暗示过师兄多少次了,好像还是八字还没有一撇……”
楚睿觉得有些好笑,“那是别人家的事情,这等感情的事情,要么成功,要么不成,还是要两人都有所回应,旁子瑜与赵秋词是不一样的,南弦与孙大小姐能一直在外不回京,除了是因为梁老国公有意让孙大小姐避讳宫中的事情,其实是已经默许了孙大小姐与南弦之间的事情。”
“我也知道啊,不过只是觉得秋词一片心意,总也忍不住想要帮她与师兄一把,不过你放心吧,这种事情若是单方面的,我也不能强扭瓜不是?”
楚睿浅笑不语,不过……说到如今的局势,程锦也不得不问一句楚睿了,“已经一年了,大晟和西凉那边,也没有太大的冲突,四路军已经在盘踞在北方那么久,大元帅没有占地封王的意思,接下来,你要如何打算呢。”
楚睿换了一副姿势,继续给程锦按摩,可神色却是不紧不慢,“不着急,这一年,四路军并无战事,就这样停在北方,四路军不急,就看秦晖如何治理他的江山了,何况……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等你好了,再做下一步的事情。”
程锦想了想,眨眨眼,“那么,大元帅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她记得,半年前,无缘无故来了鼓山大营的慧觉大师,已经回了他的开国寺,不过,那时候的程锦因为身体的原因并没有太多的心力去关注慧觉,更因为每次见到慧觉都被他一口一个天命的话弄得心烦意乱,因此,并不去深究慧觉来军营的真正目的,何况,有楚睿在,还有什么需要她来担心的呢?
“等待。”楚睿看着程锦眼中的好奇,只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程锦顿觉无趣,只撇了撇嘴巴,只听得楚睿继续道,“阿锦,秦氏的江山,到头了。”
程锦一愣,看着楚睿面上气定神闲地模样,只会心一笑,“嗯!”
正说着,外边已经传来了赵秋词与扶桑说话的声音,程锦有些诧异,“秋词怎么过来了?”
正说着,扶桑已经将赵秋词带进了院子之中,程锦与楚睿收拾了一番,也起身出去,见到赵秋词面上有些着急的模样,程锦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秋词,怎么了?”
赵秋词却是急声道,“锦儿,我要离开鼓山大营,即刻回宁家。”
“怎么回事?”赵秋词极少有这等着急的时候,而她着急的,却是武林世家,宁家。
只听得赵秋词继续道,“两个月之前,东海西门一族前往宁家,不知是奉了谁人的命令,对我外祖父以及诸位舅舅进行利害威胁,欲要收服宁家为其所用,宁家与暴戾的东海西门已经形成水火不容之势,外祖父更是因此中伤,如今……”
说到此处,赵秋词的声音中忍者一抹哽咽,“锦儿,如今我要回去!”
程锦听此,也顾不上什么,只立刻下了决定,“秋词,你先不要着急,双双如今就在兴宁山,兴宁山到宁家快马加鞭,十日之内便能到达,我即刻飞书,让双双马上去宁家,你……其实,来信是让你不回宁家是不是?”
赵秋词虽是心急,握着手中的信纸,还是点头了,复而又道,“可是我怎么能不会去,如今宁家逢此事件,我怎能独自一人在外?”
程锦与楚睿对视了一眼,只听得楚睿继续道,“收服武林为其所用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宁家家主的意思,其实,是想让赵四小姐留存宁家最后的生命力。”
“所以,秋词,你不能回去,你回到宁家,此时此刻,反倒是违背了你母亲与外祖那边的意思。”程锦看着赵秋词道。
赵秋词也说不上什么了,她自然是明白这一定地,也只能抿唇不语,可这边,赵秋词才刚刚说了宁家的事情,外边,扶桑的声音又再次起来了,旁子瑜也是神色匆匆到来。
原先旁子瑜接过了那封信件之后,便神色匆匆离开了,此时出现在程锦的院子之中,见到赵秋词也在,已经顾不上其余了,却是看向楚睿,将手中的信纸交给楚睿,“出事了。”
楚睿见此,皱了皱眉头,却是接过信纸,也不再阻挡程锦的视线,两人快速看完了之后,楚睿尚且内敛,只眼眸之中有一抹暗色,而程锦却是直接啪的一声拍响了身旁的桌子,“好一个收服武林的计划,他竟会如此心大么?”
信纸之中,不是什么,而是大晟中部,一向以剑法着称的武家,家主更是被成为武林剑圣,在中部一带的名声,极为旺盛,大晟中部更是在武家的帮扶之下,百姓也安居乐业,山林之中,更是没有强盗生存,只是,竟然在半个月之前,在一夜之间,武家竟然在一批武士的带领之下,进行了一番厮杀之后,落得溃逃的下场。
这与赵秋词所言的,宁氏宁家之间的事情,有何差别?
那不知名的武士,除了东海曾经名噪一时的西门一族,还能有谁?
看来,西门一族,如今已经完全收归了秦氏,或者说是秦晖的手下,成为了秦晖收服武林的一道兵器与利刃。
见此,楚睿看着赵秋词道,“赵小姐,恐怕还不能立刻回宁家。”
楚睿虽是程锦的夫君,可赵秋词看楚睿,毕竟不能与看程锦一样,心中虽是着急,此时此刻,听到楚睿再次如此说,心中也多了一些不安。
楚睿看了看旁子瑜,也不打算对赵秋词隐瞒当前的局势,“有人想要收服武林,东海西门一族已经成为杀人的工具,宁家的事情,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宁家不服,但是却是没有与武家一般刚烈闹得如今溃散逃亡在外,说明,对方还没有放弃宁家,还在缓缓图之,必定还有别的理由,接下来,武林之中名望之族,都会是他们的对象,但是,宁家与武家的事情已经发生,武林之中便不可能会安静等待西门一族,必定会群起讨之。”
赵秋词想了想楚睿的这番话,骨子里敏感的因子已经在片刻地慌乱之中清醒了过来,有些震惊地按着楚睿,“楚帅的意思……?”
程锦勾了勾唇角,看向赵秋词,“秋词,你愿意么?”赵秋词不是宁家的人,但是,宁家对她,却并不差,甚至,宁老夫人更是因为宁氏的关系,对于这个外孙女,看得更重,宁家已经被西门一族盯上了,再此情形之下,必定会行动受到各方面的限制,但是,如今在外的赵秋词却是不一样,武林名望之族若是想要讨伐如今的西门一族,必定是名望之家之间相互形成联盟,赵秋词,就可以用宁家的名义出来。
经此一说,赵秋词俨然已经明白许多,楚睿口中的有人,赵秋词并非是什么也不明白,更加之赵弘掩藏多年的秘密就是被她拿出来地,还有什么难以猜测的呢,因此,赵秋词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抹坚定,“我明白了,锦儿,当年,我父亲的事情,我必定不会让宁家重蹈覆辙!”
说着,她更是握紧了手中的一块暖玉,那是随着信件前来的宁家的族徽,代表宁家的身份……
旁子瑜本来是过来与程锦说这件事地,但是,见着程锦与楚睿在听到事情发生的时候,神色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并且已经隐隐猜到了如今武林之中的形势应当是如何的,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程锦只道,“师兄,我如今还不便行动,外边的事情,就多多劳烦你一些了,再过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
程锦还没有说完,旁子瑜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锦儿,安心休养,外边,有师兄与药王谷在。”
程锦只点点头,赵秋词见此,咬了咬唇,终于道,“既然如此,子瑜公子也要离开鼓山大营,秋词可否与子瑜公子一路?”
旁子瑜下意识想要皱眉,但是,又瞬间想到了赵秋词先前的决定,正不知如何拒绝的时候,赵秋词却是已经到,“我必定不会成为子瑜公子的负担!”
旁子瑜听此,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针对接下来的事情,楚睿和程锦以及旁子瑜进行了一番商定,待到旁子瑜离开之后,程锦突然觉得背后升起了一抹寒意,楚睿见此,紧了紧她的肩膀,“阿锦……”
程锦抿了抿唇,“楚睿,时机已经快要成熟了。网”
“是啊,时机快要成熟了。”楚睿眯了眯眼眸,声音幽幽道。
大晟末帝景宣帝三年春,武林动乱发生,原本一直被压制在东海的西门一族,开始向中原武林世家,进行围攻,西门一族,名声历来都是不好的,但是,西门一族,全部都是武士出身,武士的刀剑兵法,与中原大相径庭,竟然让人觉得神秘不可捉摸,乃至原本不愿意归降朝廷,为朝廷所用的武林世家,纷纷在西门一族的挑战之下,让众多子弟手上致残。
而西门一族,效忠皇室的迹象,也在大力杀伐之后,显示了出来,而如今西门一族族长,更是直接成为了当今景宣帝新立并且重用的总务司司长,而这总务司,可不看他表面的名字看起来,如此温和,而是一个特务机构,空有一个正气凛然的名字,总务司所做的事情,除了监视文官武将的大多数行为行动,直接代替了御史之权,授命于皇帝,御史几乎成为了一个空职,如此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总务司是在发生了林瀚的事情,秦晖这个皇帝被逼急了之后设立的一个机构,一开始美其名曰是为了减少官员之间的过错,实则时间久了,就是直接受命与皇帝帮皇帝做一切事情,与那秦氏秘人,更是如出一辙,甚至,秦氏秘人是在暗处,见不得光,可是总务司,却是光明正大的。
如今的西门空,就是总务司的司长。
听着关元将如今江湖之中以及总务司在秦晖的命令之下对武林所进行地行动,程锦幽幽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总务司,不就是如同明朝的时候,明太祖朱元璋设立地锦衣卫么?
历史上地锦衣卫,的确是一个特务机构,然则,电影之中的锦衣卫,已经发展成为了武林侠士厌恶走狗,过于严苛的监察机制,几乎已经到了丧失人性的地步,时日越久,锦衣卫之权就会越大,乃至于最后借助这个身份,危害武林,行不义之事。
而如今的总务司虽然是刚刚成立,但是,程锦相信,他绝对不是刚刚成立之初还能一身正气的锦衣卫,在暴戾为主的西门的掌权之下,总务司只会成为秦晖收服武林,搅动武林风雨的工具而已。
“光是这个月,南方那边,便已经再次有武林世家遭到了重击,你说,秦晖像是自掘坟墓的人么?“程锦转头看向楚睿。
楚睿唇角勾起一抹冷夏,“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他本身还是皇帝,这一年能这样忍下来,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四路军实际上已经是不听从皇令,朝中的大臣,也反而是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尤其是今年文清书院出来的新贵,虽然在朝中的根基还不是特别稳,但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何况还是文清书院呢?
程锦听此,幽幽叹了一口气,“唉,人到了高处,就会缺乏安全感,秦氏不过是百年而已,就已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各朝各代,其实也都逃不出这个规律。”
“阿锦,子孙的事情,子孙来操心,或迟或早,秦晖不可能永远屹立不倒。”
程锦笑了一声,“我倒是想让秦氏真的屹立不倒,只是,觉得人心便是如此,多了一些感叹而已,历史上,极少有皇帝公然与整个武林对抗的,秦晖,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楚睿也点了点头,“是因为当年秦氏开朝的时候,或者说秦氏在打天下地时候,武林的发展就如同秦氏的发展到达了一个高峰期一般,可是,秦氏是一个国家机制,这个机制内部,与武林天差地别,经过几代的发展会形成惰性,可武林的高峰期却能维持更长的时间,秦晖的经历,与秦曜完全不同的成长,也让他意识到武林对朝局的影响,自然是不可能不居安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