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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天霸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真正的凶手是谁？是谁在酒里下的毒？是谁买通了那天杀的刺客？他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绝大师却偏偏还要问：“你真的不知道？”
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一定是个极阴沉毒狠的人，这计划之周密，实在是无懈可击。他是不是能揭穿这阴谋，找出真凶？现在他是连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在他根本还不知道应该往哪里下手。他只知道，在真凶还没有找出来的时候，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凶手。
彭天霸道：“不知道。”他回答得真干脆，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五虎断门刀”的当代掌门，是个最干脆的人。
如果冯超凡、彭天霸和少林绝大师都说一个人是凶手，江湖中绝没有人还会怀疑，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一定有人要将他置之死地。他更不能把这麻烦带回去。一个千夫所指的凶手，本来就是无处可去，无路可走的。
绝大师道：“他那一刀是哪一门、哪一派的？”
如果是别人，在他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会被活活气死、急死，可是他不在乎。他相信天地之大，总有他可以去的地方，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他能把真凶找出来的。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对自己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充满信心，他的手比别人更有力，他的思想比别人更灵活，他的耳和他的眼也比别人更灵敏。
彭天霸道：“我说过。”
就在这时候，他已听见了一点别人很可能听不见的声音。仿佛是在呼喊，却又微弱得像是呻吟。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束头发。天色虽然已暗了，可是漆黑的头发在银白的雪地上，看来还是很显眼。
绝大师道：“你好像说过，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精粹，你没有不知道的？”
如果别人经过这里，很可能也会看见这束头发的，却一定看不见这个人。这个人全身都已被埋在冰雪里，只露出了半边苍白的脸。这半边脸在他眼前一闪，快马就已飞驰而过。他没有停下来。他在亡命。
彭天霸道：“在那种情况下，他当然要把他全身本领都使出来。”
情绝人更绝的绝大师，绝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很可能已追了上来。这次他们如果追上他，是绝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逃走的，他绝不能为一个已经快冻死的陌生人停下来。
绝大师既不动怒，也不反讥，脸上还是冷冷淡淡地全无表情，道：“刚才那黑衣人一刀就想要你的命，他用的那一刀，想必是他刀法中的精粹。”
——但是那个人一定还没有死，还在呻吟。马行如飞，已奔出了很远，他忽然勒转马头，兜了回去。
彭天霸道：“我虽然也会吹牛，却只在女人面前吹，不在和尚面前吹。”他笑笑又道：“在和尚面前吹牛，就像是对牛弹琴，一点用处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