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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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照彩云归(下)
“为什么要杀我!你答应过我要放我走!”
尖锐悲恸的指控,出自一个华服女子之口。
她身穿红裳,借着火光足见美貌。观其容,似乎和我有些相似,想必就是艾琳口中的月姬夫人了。不过她已无力再说下一句话了,因为世子在她话音未落时,一剑封喉断了她的气。
过河拆桥、上房抽板的把戏本就是成大事中的小节,是她愚蠢。就像当年用雁归的解药来威胁我的萧宛然。
世子下手快!狠!准!这几点倒是很有几分成事的胆魄。只是言而无信的行径,失了江湖的规矩。
呃……不是江湖人。
若世子在此,我不便久留,省得再入虎口——听说他手下有许多苗疆蛊师。如今我寒玉丹毒尽祛寒玉丹辟百毒的药效自然也无,否则我也不会让区区麻骨汤制住。
趁着他们没发现我,还是先去别处避避。
再一纵身,向另一处灯火通明之处去。
相较那个过于华美的庭院,此处才应该是世子费心之处。
如此宏伟气派的宫殿,毋庸置疑就是——国主殿。
但令我费解的是,为何此处只是灯火通明而也一人也无?
正在沉思间,忽的听到有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我一惊。当机立断上了殿上横梁。
不一会儿,果不其然,是两名女子。
却是先前的一个拉着身后的那一个进殿。说拉还不太贴切,说拖才是一点不夸张。
后者华服凌乱、云鬓松散,发间珠钗歪斜还被一条长绸捆地严实。长绸的另一端则自然握在前者手中。
反观前者的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她应是穿了条白缎的百褶裙,外罩红袍,手中一把长剑。拖着身后人犯一般的女子,威风无比。像极了江湖上惩完奸除完恶,还要带着贪官污吏游一通街来泄民愤的女侠义士。
可是……怎么觉得她这身衣裳这么眼熟?不是,这两个人,都看着眼熟。
正在我不解间,前面的女子已经立定开口:“林、林采薇对吧?你最好别想着逃跑,不然我手上的寒霜可不是吃素的!”
林采薇!
我大惊,这邋遢狼狈的女子竟是当年刁蛮任性的、不可一世的林大小姐?!
寒霜……继而大喜——是若儿!
正在我惊诧莫名又欣喜若狂时,林采薇冷言说道:“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是大理国后,我儿子是大理世子——你敢这么对我,莫不是嫌命长了!”
“哼!”若儿轻哼一声,索性坐到阶上,甩着手中的长绸玩,对于林采薇的威胁根本不屑一顾:“我段若儿怕过什么!你又算什么?摆国后的架子,等国主来救你还是等你的世子殿下来救你?别痴心妄想了!国主正在收拾你那个犯上作乱的宝贝儿子呢。而且,你一个守了十多年活寡、有名无实的国后连一个宫女都不如——你还有什么国后架子可摆?”
“怎么会……会……采薇慌乱地喃喃几句,继而怒视若儿:“你骗我……南儿不会骗我的!”
“他倒没骗你,不过就他——简直就是猪脑子!找人下毒都不会找,那个什么夫人自己都怕得什么似的,能害死谁?”
“你!”林采薇仍是未变,三言两语便能跳动她大动肝火,却又心怒而词穷。况现在身处险境,她竟忍了下来。
若儿也不再挑撩她,于是一座空旷的大殿霎时间安静下来。
若儿在等待。
林采薇被迫等待。
而我,也在等待着。
但究竟在等什么?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有一种不明所以的迫切,冲击着我动荡不安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都快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听到大批人马踏着铿锵有力地步伐迈向大殿的声音。
回过神来,已有一人边走边大声道:“我已经平定叛乱了,你是不是也该实现你的承诺!”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听在耳中却是分外的熟悉。
若儿闻言,嘻嘻一笑:“你真慢!我都快睡着了。好,你等着,我这就要她来见你!”
说着向上一喊:“躲那么半天了,快下来吧!”
我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下,坠到雁归的面前,惊诧了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都快昏昏沉沉的时候,突然听到大批人马踏着铿锵有力地步伐迈向大殿的声音。
回过神来,已有一人边走边大声道:“我已经平定叛乱了,你是不是也该实现你的承诺!”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听在耳中却是分外的熟悉。
若儿闻言,嘻嘻一笑:“你真慢!我都快睡着了。好,你等着,我这就要她来见你!”
说着向上一喊:“躲那么半天了,快下来吧!”
我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下,坠到雁归的面前,惊诧了当场。
雁归似乎变了许多,不是那俊逸的模样变了,而是他浑身散发的气势变强,他的双眸,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也不再只单单透露出清澈,还有沧桑。
我设想过无数个与他重逢的场面,无数个开场白——但没有用……真正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刻,什么话语都失去作用……
一眼相思,一眼情长……有千千结,更如何启齿?
我唯有这么激动又隐忍地望着他,犹如当年他望着我,思绪千种,理不出个头绪。
雁归亦是凝视着我,眸中神色百种,我眼前一片朦胧,不能深究。
最后,十八年后,我依然怯懦。仍是他先上前,温热的手掌轻托我的腮,轻而害怕地开口:“潇儿?是你吗?”
我的泪在这一瞬决堤,从眼眶如洪潮泄下,点点滴滴,打在雁归的手上。
我不住的点头,口中却哽咽道:“胡言乱语!段雁归,你敢直呼你师父我的名讳!”
唯有这样的话、唯有这样我才能让他记起,记起当年的萧潇。
——那个一骑绝尘的萧潇…
——那个傲然视物的萧潇…
——那个被他敬仰疼爱的萧潇…
“潇儿………”
雁归的轻不可闻,带着喜极而泣的喜悦,他带着薄茧的手掌不断地摩挲着我我的脸颊。他仍不敢置信:“潇儿……活着?你真的……着?”
我笑骂:“当然!怎么?我活着你不高兴吗?”
“不!不!”雁归连忙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像个梦,我是害怕……梦醒了,你就不在了……上,又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是梦——潇儿,你就不要让我醒来!”
听闻他的黯然,我笑着也将手抚上他的脸颊,额头贴上去,我道:“不会,不会是梦。我就站在你面前,不信——我咬你一下试试。”
“好啊!”那么大的人了,竟如小孩一般,很认真地问我:“你要咬哪里?”
我微微一笑,倾身,吻上他的唇瓣——“咬这里!”
此举引起轩然大波不再话下,然而满屋的人竟无人敢言。半响林采薇才声泪俱下地冲我大喊道:“月姬!你这卑鄙无耻的贱人!你害得我一生孤苦,十八年前你就不知廉耻地勾引雁归……当年怎么没死!阴魂不散地等到十八年还要纠缠他!”
我没说话,因为我多少有些愧对她,面对她的指责,我竟有些哑口无言。
但若儿却忍不住,她被谢依依一手带大,相交往来之人皆无是景仰昆仑女神的地仙。谢依依宠她至极,哪位神仙没吃过她的亏,谢依依却纵容不管,养成了她肆无忌惮的脾气。
此刻林采薇都指名道姓、正大光明地骂了,若儿又岂能饶她。
果不其然,若儿一抬剑,剑鞘重重拍向林采薇脸颊,只听到几声沉闷的断裂声,想必是牙齿碎了。若儿冷笑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一个守活寡的国后,自己抓不住丈夫的心来怪别人?哼!我娘段若儿的娘也是你能骂的?”
林采薇已经说不出话了,疼得滚地呻吟,而这大殿上也只有世子敢为她出头:“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娘这个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和我娘比!她这一个月来天天被我关在世子殿,我不清楚她是什么货色!”
“你!”
“若儿!”
眼见越吵越不着边,我忙出言制止。这里除了殿上之臣还有很多兵将,若他日这些话传出去,那可就是积毁销骨、众口铄金了。
然而雁归却拉住我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出声。他先问若儿:“你叫段若儿?”
若儿点头:“是啊!”
雁归又问:“你今年多大?你娘是谁?”
若儿“你明知故问”的模样道:“我今年十八啊,我娘?你还敢问!你怀里那个啊!”
“若儿!”我斥道:“对你爹怎么说话的!你谢姨怎么教你的?”
若儿嘻嘻一笑:“我谢姨说了,天地万物都为天定,万物初成之时皆是平等。我不因他是我爹便词穷怯懦,据理力争无关任何人。”
我真正哑口无言,我沉眠十八年,虽年年都可醒来一两次,但时间不长。我对若儿,是真正的生而不养,我对不起她,今天又怎么有资格指责她?
“段若儿……归看着我,迟疑道:“她是我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