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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也无风雨也无晴
之后连着几日大晴,冬日的暖阳晒得人一身温暖,忘却夜晚依旧的寒冷,伊昔出不了府,却听得每日府外街上日渐喧闹之声,已近年底了吧?
大靖瑶越郡主却在某一日忽然来到芦雪苑,伊昔记得那天她正躺在后院的太阳底下,手里捧着本《大靖纪》无聊万分地阅读,那灿如繁星的眸子忽然出现在书页上空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郡主啊。”
“哈哈,没吓到你吧?”她一脸得意。
每次出场都是如此…突兀。伊昔摇了摇头,正想起身去备茶,却见湘月已经端着茶水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放下茶杯后望了伊昔一眼,又退了下去。
那个眼神伊昔闲暇时琢磨了几日,依旧不甚明白。
那天容止瑶没有聊到别的,却是给了伊昔一对耳坠,说是裴稚小朋友托她给带的。伊昔愣了半天,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
孩子的心,的确细腻啊。
容止瑶笑着说那对玉坠叫做“绿雪含芳”,只见那白色的象牙边囊内镶着九颗精致圆润的小翡翠,其外又包了一圈镂空雕花金箔,色泽鲜亮,典雅华贵。伊昔心知这即使是在宫里也是很珍贵的东西,推脱不成便只好暂时收下,回房后将它放入了妆奁盒中的最里层,也不再理睬。
静安王每天都会在下了朝之后来芦雪苑烘烘火,喝杯热茶,有时甚至连晚膳也一并在这儿解决。这本是他的宅子,伊昔只能任着他在屋子里故我,自己则远远地处于一角看书,看湘月绣手绢,或是独自发呆。
“湘月,第六册你看见了没?”某日伊昔在屋子的书堆里,寻不到那本自己想要的书后,只好沮丧地问着湘月。
当时裴斯卿正在软榻上批改着什么,听了这一声询问缓缓抬了头:“《大靖纪》的第六册?”
伊昔埋头在书堆里,没注意是他在问,闷声回了一句:“是啊…怎么找不着了…”
湘月已经从屋里出来,帮着她一起找,忽然想起什么后很是尴尬地对伊昔低声道:“是不是没了书皮的那本?”
伊昔看着她心内不由得一哀,点了点头:“然后呢?”
湘月干笑:“前日芳启过来,寻了些不要的书过去说是要…要垫桌子脚。也许可能…那本书太过破旧,就夹在那些纸堆里一并给了她去了…”
总之,那本书现在是在芳启家某张桌子脚下躺着了。
那日伊昔郁闷的紧,一整天没和湘月说话,连着吃饭也不甚香。
第二日吃过晚饭,冷风刮得凶猛,伊昔精神缺缺,便想拉着湘月早点关门睡了,却忽然听到一阵沉沉的敲门声响起。
打开之后,门外站着的竟是裴斯卿。
衣衫之上似乎还带着屋外的冷冽之气,一张精致的脸上却洋溢着熠熠神采,与她的无精打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伊昔懒懒地问了他一句:“王爷这么晚了…”又是来喝茶的吗?
没有说完是因为伊昔看到了他手里扬起的书——《大靖纪》,第六册?
裴斯卿将书放到她手里,笑道:“你那是散本,这个看着应该舒适些。”
伊昔的睡意顿时飞走,双手将书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
裴斯卿扬了扬眉:“不让我进去坐坐?”
伊昔让出了一条道:“请进请进。”
那晚,伊昔成了有幸被国家领导人接见的布衣平民,毕恭毕敬地听领导人如何描摹这片大好江山,民俗风情,所言之处,总之皆是一片美好。
最后,领导人要走的时候,伊昔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几天前和湘月亲手扎的那个防风效果上佳的灯笼点上蜡烛送给了他,也算是礼尚往来,总之不能让领导人一个人回去的时候摸着黑摔着了吧。
过后证明此举做得很对,领导人很欣喜很满意。
有了书,伊昔随后的生活又有了重心。所以连着几日领导人没来,她也没怎么察觉。
小寒这天,天未亮,窗外已映出雪亮雪亮的白光,伊昔起了个早推开窗,果然,下雪了。?
这雪下的极其大方洒脱,不是她记忆中家乡里冬雪的样子,落地就化。它甚至还能看清楚六角形的形状,伊昔不禁伸出手,接住那一片一片的雪花,回头看地上已积起了白白的一层又一层,世界也变得白茫茫一片。
湘月衣服还没有穿好就从隔壁的房里跑了出来,边走边惊喜的大喊:“下雪了下雪了!”
屋前的梧桐树上,那些冬鸟在筑得严严实实的窝里叫的欢快,某只调皮的鸟扑的飞出,在枝头一颤,便将一大团雪抖落下来,而此刻正笑得一脸灿烂的湘月恰巧走到了树下,便适时承接了那一团雪,瞬时便被洒成了一白白的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