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只许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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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意与楚悠然这一日在白云观盘桓了太久,当两人想起抬头看天色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人明知黑暗迫近,却都懒洋洋的不想回家。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翡翠湖边,双双坐在碧波荡漾的翡翠湖畔,陈雪意历经了这一日的事,也觉得身心俱疲,便躺在楚悠然的膝头,颇有些昏昏欲睡之感。
楚悠然凝神望着斜阳下波光潋滟的湖水,回想起四年前自己被人追杀,陈雪意不由分说,强制性救自己的过程,不觉心间暖暖的,眼神也变得恍惚而朦胧。他眼望脚下,翡翠湖是荡起的一圈圈波纹,悠悠地道:“雪儿,你相信缘份吗?那一日我被人追杀到翡翠湖畔,险些丧命,我强撑着一口气拼力逃入白云观。本以为我命休矣,谁知道,一进门,就有个那样勇敢的小人儿站在我的眼前,居然要把我往外赶……”
陈雪意想起那日楚悠然负伤之后凶神恶煞般,一副要杀自己的样子,不觉好笑:“悠然,你那日重伤之后一副阴狠毒辣的样子,怎地被我救了之后却羞答答扯衣服。比个小绵羊还乖巧听话?”
楚悠然见陈雪意拿着旧事调侃自己,不觉又是羞赦又甜蜜。他目光流转,垂下头,以手指仰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调戏地看着自己的陈雪意,幽怨地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惹的!”
“我惹的?”陈雪意一脸希奇,倏地坐起身来,白他一眼道:“楚悠然,我不过是在那日救了你的命,我可没叫你小小年纪便洁身自好,连更衣洗漱都自已来。到了这把年纪连个通房都没有……”
楚悠然见陈雪意的言语中对自己有笑侃之意,脸红之余不觉有些恼意,凝神望望她复又惆怅地道:“我却是忘了,你自翡翠湖中被涤尘姑姑救上来时已是前事俱忘,我可是忘不了,忘不了……”说罢,本已赦然的俊脸越发的火红,整张脸烧成了天边晚霞,红彤彤的,甚是好看,简直可以入画。
向来只有女孩儿家羞答答的才能这般旖旎动人,今日一个男子居然能羞成这样。陈雪意不觉好笑又觉好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很想探究楚悠然与原来的那伴陈三小姐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尽管那一切与自己无关。
可她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直来直去的问下去,楚悠然必不会告诉自己。想到这里,她不免蹙起眉毛,做出一副哀伤忧怨的模样:“楚郎,我只听闻母亲说起,昔年你还是孩啼时代,曾执意要聘我为妻,却是爹爹有些嫌弃公公当时官职低微,是以未曾应允。我却不知,当时你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我也不过是三四岁的女娃儿。你却怎么就笃定非我不娶?”
楚悠然的脸越发的红了,呼吸不稳,心跳急促。
陈雪意越发的郁闷:“楚郎,只可惜,我被二姐姐推下湖后,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若是硬去想,这头便疼得厉害。哎呀,我的头现在就痛起来了”说罢,捂住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楚悠然一见,心疼地道:“哎呀,娘子,你莫要想了。我现下告诉你就是……你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那一年我八岁,你亦是四岁的小女娃。你父与我父是同年,同为我祖父的门生。那一日我祖父六十大寿宴上,因为岳母尚在家乡未曾入京。岳父便携了在京的二姨娘抱着你来我府上祝寿。
只因姨娘与人闲话忘了你的所在。你一人却跑到我家后园的小河边。
当时正值盛夏,我与小仆热得口干舌燥。母亲却嫌我淘气,不准我与大哥二哥一起去前厅待客。一怒之下,我便脱了亵衣,去后园里游泳纳凉……”
陈雪意怎么也料不到,原来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与楚悠然之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趣闻,想想那个画面之余,不觉越发好笑。可是看着楚悠然叙事时的尴尬模样,又不好笑出声来。同时,心头也有些遗憾,当年,那个与他共同经历这段故事之人,为何不是现在的自己?
楚悠然复又说道:“我正玩得欢畅,谁知你却闯到后院来。那时我正想上岸来,不防被你看见我赤身裸体……”
陈雪意白了楚悠然一眼:“难道你是女子吗?被人看了身子就要非君不嫁,如若那人是奸恶之徒,你这一生岂不是毁了?”
楚悠然狠狠掐了下他的手臂,斜睨了她一眼,那幽怨动人的眼底风情无限:“本来,被你见着了也没甚至。谁知你却,你却在被人引回前厅去后,逢人就说,你看到一人身上长着一串葡萄……”
座中的人先前都未曾在意,后来母亲差人唤我来去前厅用饭。谁知你天真浪漫,不知遮掩,一见到我,便指着我那里对着众人讲:‘就是他,就是他,那里长了一串葡萄’,看情形,如若当时坐中无人,你定上来扒我衣衫,告诉众人,那葡萄在哪里”
陈雪意强自捂脸抖肩,楚悠然见她如此,以为她得知前事后羞愧得无地自容,忙上来将她揽入怀中,低柔地道:“娘子,你莫要自责,其实,我并未怪你……反倒是,反倒是……”
说到这里时,他已成功地将陈雪意的手拿开,下面的话却是无法再说下去,已然咬牙切齿,恨得厉害。原来,陈雪意是已笑得花枝乱颤,是怕被他看出来,才埋头俯身的。
陈雪意拉住楚悠然的手:“楚郎,反倒是如何,反倒是如何啊?”
楚悠然转回身去,打定主意不再说出下面的故事,可是,眼望夜幕下的翡翠湖,想起那日宾客中闻听了陈雪意的话,却都笑得宛尔,都不时地窜掇父亲与陈士倌。既然这两小无猜,惹出这样的趣事,将来定是一对欢喜冤家,何不喜上加喜,成就这段姻缘。
可是,父亲虽有意,陈士倌却以雪意所纪尚幼为由打过去了。而他,自此对那小妮子又恼又恨,印象颇深。
又因有了那日被瞧的葡萄的阴影,从此衣食自理,再不许侍女近身。更矛盾的是,虽是恼着那个小人儿,却在心中,无意给那小人儿留下了个位置。他身上那串葡萄,日后别人瞧不得,瞧也只能是她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