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陈上卿巧签和约?公孙鞅代魏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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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人呢?”
“那女人除外。对了,将她身边的人全部换掉!”
“遵命!”
半个时辰之后,紫云寝宫里冲进一群家丁,为首的是内宰,朗声宣布:“凡是秦人,站到左侧,非秦人,站到右侧!”
众人面面相觑,十来个陪嫁宫女、两个去势内臣及几个杂事仆役站到左侧,右侧只剩下两个宫女,其中一个是公子华。
内宰扫向左侧一排:“将这一排全部押走!”
众家丁拥上,将一排秦人绑缚起来,押往门外。
紫云显然猜到了这一结局,冷冷地看着他们。
内宰走到公子华二人跟前,打量一番,看着另一奴婢:“哪儿来的?”
那奴婢应道:“奴婢是赵国来的。”
“何时来的?”
“有十多日了。”
内宰审她几眼,转向公子华。
公子华模仿女声:“奴婢是韩国人,前日来的。”
“前日?”内宰盯住他,“说,你是怎么来的?”
公子华语带哭腔:“家父欠下赌债,拿奴婢抵押,倒来卖去,奴婢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就到这儿了!”
内宰指向二人:“先去杂役坊安歇,赶明儿起,就到浣洗坊去!”
听到内宰让公子华走开,紫云情不自禁地“啊”出一声,又旋即止住。内宰看过来,躬身道:“禀夫人,上将军有令,夫人宫中所有侍从全部替换!”说完朝外击掌。
七八个侍女及两个内臣闻声走进来。
内宰吩咐道:“好生侍奉夫人!”
众仆役应道:“喏!”
紫云掩面悲哭。
公子卬刚刚洗漱完毕,安排好家事,陈轸就过来约他入宫。
魏惠王没看陈轸,对公子卬感叹道:“卬儿,你回来得好哇!”
“父王,河西??”公子卬号啕大哭。
“卬儿呀,”魏惠王安慰道,“眼泪不顶用,起来吧。”
公子卬擦把泪水,起身,在席位上坐下。
魏惠王的目光落在陈轸身上,语气远没有过去亲密:“陈轸,你是怎么让他们退兵的,讲给寡人听听!”
“回禀我王,”陈轸拱手道,“臣用了三箱金子,一箱送给奉阳君,一箱送给申不害,仅此而已!”
魏惠王怔了下:“不是三箱吗?”
“另外一箱抚恤卫人了!”
“哦?”魏惠王倾身,“齐人呢?”
陈轸苦笑一声:“臣见田忌时,他正在帐中调兵遣将,将臣并金子扫出帐门不说,还让臣捎给上将军一封战书,约定三日之后开战!”
魏惠王一拳震在几上:“可恶!”
公子卬摸出战书,双手呈上:“父王,战书在此!”
毗人拿过,递给魏惠王。
惠王接过战书,看都不看便掷于地上,“呸”地吐上一口,看向陈轸:“后来呢?”
“臣走到辕门,就要离开时意外遇到田婴,反身进他帐中。”
惠王急切道:“他怎么说?”
“田婴狮子大开口,索要宋国!”
“你可给他?”
“给了!”
惠王手指着他,气愤至极:“糊涂,糊涂,你好糊涂啊,宋国怎能轻易给他呢?”
陈轸嘴角浮出一笑:“臣给了,并不等于王上给了!”
“你可签契约?”
“签了!”
惠王气结:“那还不是一样吗?”
“契约上是臣的签押,并未加盖王玺。再说,即使盖了王玺,他能拿得走宋国吗?别的不说,楚王能让他独吞吗?齐、楚若是为宋开战,王上岂不是??”陈轸刻意顿住。
惠王稍稍气缓,语气缓和下来,指向席位:“平身吧!”
陈轸拱手:“谢王上赐席!”起身坐下。
“父王呀,”公子卬不失时机地插上一句,“为解三国之兵,陈上卿是四处举债啊!”
“举债?”惠王愕然,“举什么债?”
“三箱金子共是百镒,上卿却未从国库支取一两,若不举债,钱从何来?”
“这??”惠王惊诧不已,看向陈轸,“为何不去支取?”
“王上,”陈轸泪水出来,“臣有罪呀!罪臣误信奸人公孙鞅,致使秦人袭我河西,酿成大过,四处筹措三箱黄物,权作是补过了!再说,我与秦人决战在即,正是用金之时,罪臣又怎能再从国库支领呢?”
“爱卿啊,你??”惠王大为感动,长叹一声,“唉,公孙鞅之事不能全怪你,也是寡人之过!”
陈轸起身,跪叩,悲声:“王—上—”
“不早了,”惠王摆手,“你们回去好好歇息两日,寡人还有大事等候二位呢!”
公子卬、陈轸起身,叩拜:“(儿)臣告退!”
走向宫门外时,陈轸不无激动地向公子卬致谢道:“轸谢上将军美言!”
“什么美言?”公子卬颇为惊讶。
“‘四处举债’这几个字呀!”
“嗨,”公子卬笑了,“本将也只能这么说呀!百镒足金,在安邑城里,除去父王,有哪个臣子能拿得出来?”
“还是上将军想得周全。不瞒上将军,在下虽未举债,却也是把元亨楼的家当悉数砸进来了,今得上将军的美言,能让它们发出个响,轸愿足矣。”
“待过去眼前这道坎,上卿再想个法儿补回来就是!”
“唉,”陈轸轻叹一声,“还补什么呀?能够用在国事上,也是它们的福分!再说,它们也花得值啊!自秦人变卦,在下头顶就悬了块石头,王上方才那几句话,算是让这块石头落地了!”
“哦,对了,”公子卬突然想到什么,“父王说有大事等着我们,你忖摸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拜上将军为伐秦主将!”
“果真如此,诚吾愿哉!”公子卬握紧拳头。
公子卬兴致勃勃地回到府中,内宰迎上,轻声道:“主公,夫人那儿整治过了,陪嫁秦人全被关押,其他人也都换走了,这辰光夫人身边清一色是咱府中的人!”
“她在干什么?”公子卬问道。
“方才一直在哭,这辰光没听到声音,想是哭累了!”
公子卬微微闭目。
“主公,夜已深了,今宵欲歇何室?韩姬、罗姬、燕姬听闻主公回来,也都在候着呢!”
公子卬起身,牙一咬:“就她吧!”
内宰略一迟疑:“夫人吗?”
公子卬白他一眼。
府宰领悟,迅速转身,朗声道:“来人!”
侍从走进。
“禀报夫人,恭迎主公!”
紫云寝院里灯火通明。
府宰在前引路,公子卬大步走进。所有仆役尽皆跪迎,独独不见紫云。
府宰扫视众人:“夫人呢?”
侍从朝主卧室努下嘴。
府宰正要说话,公子卬摆手道:“你们全都出去吧!”说毕大步走进寝室,顺手掩上房门。
寝室里,紫云一身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缩在墙角。公子卬走过来,在榻边坐下。紫云两眼圆睁,盯住他。
公子卬冲她阴阴一笑:“夫人,还记得你我之约吗?”
紫云手指门口:“你??出去!”
“出去?”公子卬慢慢地脱下衣服,“本将凯旋了!”
“你??”紫云怒斥,“你这畜生,出去,你给我出去!”
“哈哈哈哈,”公子卬长笑数声,“畜生?你说本将是畜生,好吧,本将就是畜生,本将这就要看看你是什么?”将衣服脱光,“啪”地扔在地上,面孔狰狞,一步一步地逼向她。
紫云声嘶力竭:“出去??”摸出早已备好的短刀,手却紧张得发抖。
公子卬拍着长满黑毛的胸脯,迎上刀尖:“来呀,刺过来呀!”
眼见他逼到跟前,紫云拼出全身力气刺出。公子卬闪电般伸出手指,牢牢夹住刀刃。紫云拼命抽扭,那刀却如生了根一般。紫云正自惊惧,公子卬另一手伸出,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稍稍一拉,就将她扯到身前,反手按在榻上,夺下刀,“噌噌”几下挑开她的紧身衣,将她压在身下。
紫云“啊”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隔壁的奴婢寝房里,一长排地铺上卧着二十多个女仆,全被紫云凄厉的惨叫声惊醒。赵国奴婢忽地坐起,就要冲出,躺在她身边的公子华将她扯倒,按下。
紫云惨叫声声,刺破夜空,公子华两眼怒睁,面孔扭曲??
次日凌晨,公子卬全身赤裸,身上搭个被角,一声接一声地打着呼噜。紫云拥被而坐,就着透进窗棂的晨曦死死地盯住他。
榻上一片血污,是她的处子之血。
紫云眼中冒火。
紫云的目光移开去,射到地上,射在她的短刀上。
紫云溜下榻,拾起短刀,回到榻前,双手擎刀,缓缓对准公子卬的心脏。
公子卬仍旧均匀地打着呼噜,显然仍在睡梦中。
紫云闭上眼,将刀高高擎起,喘气声越来越重。
刀尖眼见就要扎下,紫云的耳边陡然响起一个声音:“??不但不能宰他,我们还要扶他当魏军主将??只有他当上主将,我们才能战胜魏人??”
紫云的手僵在空中。
紫云的眼中流出泪水。
紫云退后几步,扔下刀,目光痴呆地坐在地上。
曙色里,公子卬眯缝着眼,瞥她一下,嘴角撇出一丝冷笑,背对着她,呼噜声打得更响了。
翌日晨起,七八个黑衣秦人聚在安邑一家杂货铺的后院,坐在中间的是公子疾。
一人脱下鞋子,拆开鞋底,取出一物,双手呈给公子疾:“五大夫,此函为大良造亲笔所写,务必由您亲启!”
公子疾读毕,要来火绳,点着,烧掉。
那人手指摆在地上的两只箱子:“这两箱东西也是大良造筹备的!”
公子疾打开箱子,满满一箱秦国金饼。
“上装,”公子疾转对一个黑衣人吩咐道,“宜阳新贵,贩乌金的!”
那人拿出行头忙活起来。不消一刻,待公子疾步出房间时,没有人能认出他了。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宜阳新贵,手腕上戴着大金镯,手指上戴着镶有珍珠的大金戒,脖子上挂着又笨又重的金项链,络腮胡子遮掉半个脸面,一身华服,却又总觉得搭配不对,一看就是个没有品味的粗汉子。
早有一辆豪华驷车候在门外。公子疾命人将箱子装上车,一路驰向元亨楼。
驷车停在元享楼门口,公子疾跳下车,朝门楣上望一眼,拿起羽扇,哼着个曲儿,大大咧咧地走到门口。
一看他这身打扮,门人躬身至地,朝远处唱喏:“贵宾驾到!”
公子疾不拿正眼瞧他,随口应道:“驾到,驾到!”扭头朝车上,“小子们,元亨楼到了,抬物事下来!”
车中一阵忙活,几个仆从抬下沉甸甸的两只箱子,随公子疾走进大门。
门人叫来迎宾杂役,安排公子疾于贵宾厅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