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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伦盖蒂大草原自坦噶尼喀的尼亚萨湖开始,向北延伸至肯尼亚殖民地的低洼边界。它是马塞人最广袤的庇护所,在这里寻找避风港的野生动物多过其他所有东非地区。在旱季,它就像干燥的淡黄色狮子皮;在雨季,它为所有孩子图画书中出现过的动物带来嫩草的恩赐。
塞伦盖蒂广阔无垠,但它就像温暖的热带海洋般蕴含着生命。草原上,角斑羚、角马、汤普森瞪羚的足迹纵横交错,上千匹斑马踩过草原的洼地与河谷。我曾看见一群水牛在偶尔出现的棘树下吃草,突然,模样怪异的犀牛蹒跚着走过地平线,仿佛一块灰色的巨石拥有了生命,来到野外。草原上没有路。没有村庄,没有城镇,没有电报机。目力所及之处,走路或骑马所到之地,除了野草、石头、几棵树以及在那里生活的动物,一无所有。
几年前,一位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成员在乔治·伍德上校的带领下——如今上校已经是温莎公爵殿下的副官,来塞伦盖蒂打猎,他把营地扎在一个巨大的岩石群旁边,那里可以挡风,也有水源。
自此以后,那里举行过不计其数的狩猎派对,即使现在,罗斯柴尔德的营地依旧是一处地标,对千里迢迢跋涉而来的猎人来说,营地仿佛是天堂,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身后那个世界的舒适。
罗斯柴尔德的营地上没有飞机起降场,但如果风势适宜、驾驶员谨慎,有块足够平坦的空地也可以停飞机。
我经常在那里降落,当我向地面滑行的时候一般都能在那块空地上看见狮子。有时它们像狗一样踱着步,漠然而懒散,也有时它们会停下来坐着,悠闲地坐成一群:雄狮、母狮和幼崽瞪着飞机,那神情简直就是镶在金色画框内的“紫红色十年”作家群像。
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塞伦盖蒂的狮子已经对摩登探险家的摄像机熟视无睹,所以它们养成了好莱坞式的爱摆造型的习惯。但它们中的太多狮子已经被新宰杀的斑马或是珍馐美味贿赂了,如果坐在车内,有时你可以带着拍摄设备到达距它们三十或是四十码以内的地方。
对斗胆步行靠近它们的人来说,他们会在须臾之间惊恐地发现,狮子和猫咪的相似之处,仅仅局限于胡须。但既然人类争强好斗,还是可以乐观地希冀,狮子因为看不懂我们眼中对不道德的流血事件的厌恶,最终只落得带着受伤利爪撤退的下场。
从南格威回来的路上,我朝罗斯柴尔德营地飞去,因为这个地方也在伍迪从坦噶尼喀西面的希尼安加到内罗毕的航线上。而且我也知道,不管生死,他都不会偏离自己的航线太远。
他驾驶一架德国产的克莱姆式单翼飞机,配备九十五马力的英国博乔引擎。如果说这样的组装在如此广大而无可预计的国度有什么优势,那就是它超长的翼展可以让它长距离滑行和减缓着陆速度。
迅捷、长途飞行以及应对恶劣天气条件,这些都不属于克莱姆的特长。无论机身还是装载的引擎,都是为航线图精确的国家上空那些消遣式的飞行而设计的。它被东非航空公司用来载客和拉货,对我们这些在肯尼亚以飞行为生的人来说,就是对探险传统的鲁莽坚持。
那时候,能找到的非洲飞行地图都标着“1/2,000,000”的比例尺——一比两百万。地图上的一英寸距离,在空中大约等于三十二英里,相比之下,欧洲的飞行地图上一英寸约等于四英里飞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