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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恼地“咣咣”踢噔马车,道:“什么九五之尊,画的枣儿最甜,我不稀罕。”
我啧啧道:“你不稀罕?要让别人夺了皇位,只怕你余生拘在十六宅,别想逃出生天!”
听我提到“十六宅”,李淳静默下来。自玄宗以来,亲王均不再就藩,受封后聚居于占据永福、兴宁两坊的十六宅,非奉诏不得出京,形同幽禁。对于心存宿志抑或喜爱天地自然的亲王来讲,日子殊不好过,足可以郁郁终年。
过一会儿,他悻悻地说:“你就会拿些大道理堵我。老实说,是不是因为董良媛的事,驸马都尉着急把你嫁出去?你成了裴家的人,再惹事就不干郭家的事了?!”见我只笑未答,又咬牙道:“这陷害你的人,分明针对郭家,不知驸马都尉犯的什么糊涂!那董良媛既坏又蠢,成日探头探脑,在宫中不得得罪了多少人还不自知,死了活该,却拖累了你我!还好那晚你没犯糊涂呆在宫中,不然我可得到内侍省的监牢替你送饭了。”
我见他絮叨个没完,雨却渐地绵密,拉着他道:“回去。”
他不情不愿站起,喃喃道:“姑姑,你说,这背后陷害你的究竟是谁?”
我替他拍去鬓上的雨水,道:“我既痴又傻,猜不到。”
他支额作冥思状,抬头似笑非笑地说:“我猜,是舒王。”
我一惊,那风度翩翩的舒王?
“舒王?为什么说是他!”
李淳眨巴着眼睛,“我听说,舒王近些年在军中着力培植党羽,然而军中要职多属郭家旧部,并不买他的帐。这招借刀杀人,正好可以打击郭家气焰威望,让圣上进一步冷落郭家。”
我诧道:“听说,你听谁说的?”
“王师傅啊。”李淳道:“做我的老师,自然要给我讲一些经国治世之策,还有时势人情逸事。”
我说:“王叔文?真是好老师,教的好学生。只不知你挨鞭子那日,他去了哪里,怎么不来救你?”
李淳撅嘴,“那天他被委派淮西公干,不然我怎会落得那样惨!”
我嗤笑道:“你成日胡思乱想,原来拜他所赐。说什么打击郭家气焰,如今的郭家韬光养晦,哪有什么气焰。再说,那些军中旧属,先是朝廷官员,再可称郭家旧部,只要舒王以皇命号令,哪能不从。你这种说法,我郭家倒似军权独揽的权臣!可笑不可笑?”
李淳指着我连连摇头,“阿瑶、阿瑶,我原说我少经世事,你竟然比我还要天真!”
我不理会他,捡起马鞭,拖他上马车。
我们回走不过百步,与率领一队金吾卫赶来的裴云极迎面相遇。他身后的马车里走下一贯皮笑肉不笑的宦官梁守澄。
此时雨越下越大,成串扑打到我脸上,看不清对面裴云极的面容,他端坐马上,声音铿锵顿挫,“董良媛命案又有新证,还请郭女郎往内侍省候审。”
李淳连忙挡在我身前:“不许抓我姑姑!”
我轻轻推开他,笑道:“阿鲤,你若再阻挡,他们真要当我畏罪潜逃了。”
我已预料到此命案不会轻易了解,果然再起波折。
梁守澄笑道:“郭女郎勿怕,咱们依然只是例行过审罢了。你是裴将军的未婚妻子,裴将军竟然亲自出马,大公无私,不枉圣上恩宠啊。”
裴云极淡然一晒,“我亲自来一趟南郊,只因我信她清白无辜,不忍我的未婚妻子受到折辱。”
梁守澄顿时被噎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