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番外三:我将余生来爱你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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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都不理,只要娘亲。
管家很为难,这多年不见,侯爷必定和夫人温存呢,怎么顾得上小世子。
真是伤脑筋。
管家想了想,叫仆人赶紧去西园把四夫人养的那条京巴狗儿抱来。这毛茸茸,一团雪白的小东西,总算是能哄得世子不再哭了。
这边好不容易哄好了,那边侯爷却让把小世子抱过去。
管家亲自把小世子送了过去,笑呵呵地跟陆嘉学说:“……小世子一直吵着要夫人,小的废了好大劲才哄住呢!”
陆嘉学听了稍微一怔,什么小世子?他说过这崽子是谁的种吗!
枫哥儿看刚才捉自己又捉娘亲的坏蛋只穿着单衣,披着直裰坐在罗汉床上,立刻扑上去咬他:“坏蛋,我的娘亲呢!你把我的娘亲藏到哪儿去了!”
陆嘉学单手就把他扯开。
看这小东西如愤怒的小狗一样,根本不怕了,还汪汪地要咬他。
“啧,你还挺有精神的。”陆嘉学抓住孩子的小脸,仔细端详,“管家,你说他长得像我吗?”
管家自然笑呵呵地说:“和侯爷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陆嘉学心里涌起一个猜测,难道……
他把枫哥儿放开,告诉他:“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好好回答我,我就让你见你娘亲。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叫你一辈子见不到你娘。”
枫哥儿气得小脸通红。
陆嘉学不管他,他已经开始说了:“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生辰是什么时候?”
枫哥儿一开始不答话。
陆嘉学就点头:“管家,把他扔出去。”
管家一愣,啊?这是什么情况?
枫哥儿才哼了一声说:“我四岁了,生辰是九月十八。”
这么一算,宜宁有孕分明就是在她在侯府的时候,那时候她的生活完全被他监控,他了如指掌,哪里来的奸夫!
陆嘉学很快意识到,他刚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娘有没有说过你爹叫什么?”
“不知道。”孩子气鼓鼓的,“娘说他死了!”
陆嘉学竟然听得笑出来,到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不仅找回了妻,还附带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罗宜宁竟然给他生了个孩子!
虽然这小子有点不听话,但却是他的种。
“来来来,我告诉你,你爹我就在这儿。从今后你就要叫我爹,过几天我上个折子,给你请封世子之位。快叫声爹来听听!”
枫哥儿怎么可能理他:“坏蛋!你才不是我爹!”
陆嘉学完全不在意,捏了孩子的脸一把,吩咐管家:“……去那个卖药的陈家,把他们家主事的给我带过来。”他可要好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侯爷在宋将军婚宴上抢走新娘的事,就算是遮掩着,也迅速在一天之内传遍了京城。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这新娘本来就是侯夫人,不过是偷汉子偷到了丈夫下属头上。另一种说法是侯爷看中了新娘的美貌,所以当场强抢,不顾她即将成为自己下属的妻子。
第二个故事更刺激,而且比较符合逻辑。谁会放着都督大人不喜欢,去偷他的下属,听起来就不切实际。
对这件事,多数男子是嗤之以鼻,但更多的女子则是羡慕。那女子不过是个商户收养的义女,竟然几年之内成为了侯夫人!就是皇后见到她恐怕也要客客气气的,何况都督大人英俊健壮,多少女子想嫁他无门。
但对于收养了宜宁的陈家来说,他们分明地知道,其实第一个说法才是真的。
在侯爷把人带回侯府的第一天,就有人到了陈家来,把陈家老太太和大老爷接走了,问他们当年怎么救到了侯夫人的。
陈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都督大人喝着茶。这侯府万分气派,把守的护卫五步一岗,她一个没见过大场面的老妇人,吓得喉头发紧。
“两位不用急,既然说是救了我夫人的,自然有好处等着你们。不过你们得把我夫人这几年的经历,完完整整地告诉我。”陆嘉学放下茶说。
老太太是最熟悉宜宁的人,她却不知道这个平日伺候她的,竟然就是宁远侯夫人!倘若她知道,又怎么敢让罗宜宁给她端茶送水做衣裳。
陈家大老爷一个举子,见过最大的官不过是知府罢了,而且还是他讨好万分。在都督大人面前,知府算个屁啊!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用眼神催促老娘说话。老太太好歹是镇定了下来,把怎么捡到宜宁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嘉学听完之后,沉思了许久。
原来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摔下悬崖双腿折断,生养枫哥儿,一个人孤苦无依。
他的心渐渐地软了,柔和了下来。他应该好生地对她,不应该对她发脾气的。
但是她说她被至亲之人所害,丈夫也背叛了她。但他什么时候背叛过她了?
宜宁在去踏青前,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摔下山崖后会变化这么大?难道是踏青的时候,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误以为自己对她不利。否则怎么会连儿子是他的都不说。
很快陆嘉学就猜出了原因,他一看陈老太太,就道:“本来你们救了我夫人,怎么说也敢给你儿子一官半职作为答谢。只是你家又想把她嫁给旁人,这实在是触犯我的忍耐。功过相抵,送你们一些东西作为答谢吧。”
他招手叫管家来,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托盘,揭开红绸子一看,那是两万两银子的谢礼!
陈家一年的收入,不过是三四千两银子!
大老爷看得怔住了神。
“至于什么义女的,纯属胡扯,我儿子肯定也不会入你陈家的族谱。自此她母子二人就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了。”陆嘉学慢慢站了起来,“管家,送客。”
陈老太太捧着这二万两银票,跟儿子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儿子低声道:“娘,您说得对,果然行好事有好报。”
陈老太太叹气:“要不是我们逼宜宁出嫁,这时候……恐怕你身上都可能有个四品五品的官衔了。”
大老爷大惊:“那陆嘉学当真会这么大方?”
“他对宜宁用情至深,区区一个四五品的官,对你我来说比登天还难,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实在是可惜了。”老太太又道,“希望他好生对宜宁吧……罢了,宜宁以后也不是我能愁的了!”
人家是正经的侯夫人。承欢她膝下的枫哥儿是嫡长子,自然会成为宁远侯府小世子了。
马车渐渐在黑夜中走远。
宜宁这次醒来,发现自己没有被绑着了。
外面有人在说话:“……你耍赖!”是枫哥儿的声音,“你明明说我喝了这碗肉粥,就可以见到娘亲的!”
“老子就是耍赖,你怎么办?”
“我要咬你!”
“就你那牙?来把这个鸽蛋也吃了,我让人带你去跟狗玩。”
“我不喜欢吃蛋,我要见娘亲!”
“都说了你娘亲在睡觉,小声点,不要吵着她。”这人压低了声音,“你爹我小时候都不挑食,谁惯的你这个毛病。”
宜宁站在门口,恍惚地看着一大一小,相似的脸。
橘色的晨光透过高丽纸洒在屋内,陆嘉学在喂孩子吃饭。都督大人穿着常服,仿佛……仿佛还是当年,他还是侯府庶子的时候。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叫你娘再给你生个弟弟,以后你娘就不爱你了。”
说完这个话,陆嘉学转过头,看到宜宁起来了。
枫哥儿眼前一亮,立刻朝她扑过来。宜宁倒是想抱他,但她还不太舒服,就摸了摸孩子的头。枫哥儿已经迫不及待地说:“娘,你去哪里了?枫哥儿找不到你!”
“娘,那个坏蛋说他是枫哥儿的爹!他是不是说谎!”
宜宁慢慢地道:“他的确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一天的时间,足够陆嘉学把什么都弄清楚了,枫哥儿是他亲生的,长得又像极了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根本就是瞒不住的。
昨天是那货自己被嫉妒冲昏了,才说出奸夫的种这种话来。
陆嘉学看她再不反驳,露出一丝笑容。
“你不绑着我了吗?”宜宁目光冷凝。
陆嘉学道:“你不是怪我一直瞒着你吗?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你听。但我说之前必须要告诉你,我从不曾算计你,也从不曾害你。”他拍了拍身侧,“过来宜宁。”
可能是他刚才对孩子的神态打动了她。
如果陆嘉学真的会对她不利,早杀了她,也不会喂孩子吃饭了。
其实她知道他还爱着她,如果不是的话,她嫁了别人,他不会这么生气。
但是她还是无法原谅她在簪子里看到的事情。不过宜宁愿意给他机会让他说清楚。
陆嘉学把这些年自己怎么谋划,怎么算计全部讲清楚了,包括为什么要瞒着她。
宜宁听后沉默,她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宜宁,如果我不爱你,我有千万种方法算计你。何必装作对你情深。再说,如果不是我真的想娶你,你以为凭你原来的身份,想嫁个侯府庶子有这么容易?”陆嘉学笑着,用手理了理她的发丝,“既然辛苦娶回来,又怎么会不珍惜呢。”
宜宁睁着眼看着他,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是如此的脆弱,几乎是摇摇欲坠。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相信他,相信他!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难道这就是她受苦的意义吗?她始终会回来,会原谅他的。
“我还是不信你。”她吸了下鼻子,努力忍住泛起的酸意,她在簪子中二十年所见,他从来不曾祭奠她的牌位,府中好像没有过她这个人一样!“既然你说你没害我,你喜欢我。那为什么你从来不理我的牌位?”
她怎么知道牌位的事的?
陆嘉学微微错愕,然后他苦笑:“我失去你之后……连你的名字都听不得。别说你的牌位了。你这小脑瓜究竟在想什么,能不能聪明一点?”
他捏了捏她的耳朵。
宜宁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其实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塌,她想扑在这个人的怀里,好好诉说委屈和辛苦,另一方面,有个声音告诉她要理智,她不能轻易相信他。
“反正自今天起,这宁远侯府你就是侯夫人,枫哥儿是世子,府里你说了算。四弟妹还活着,你无聊可以去找四弟妹玩。”陆嘉学说这些话若无其事的。
他看到宜宁红了眼眶,就知道她必定仍然爱着自己。
她毕竟那么爱他,不会不爱的。
他把她抱进自己宽阔的怀里:“好了,不要伤心。你不信也没有关系,反正我的余生都会用来爱你,你慢慢去信,好不好?”
宜宁终于,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肩。
眼泪流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明明应该怀疑他啊!
但是她就是心疼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心疼她,好像不知道为什么,错乱的时空交叠在一起。她看到他孤独地立在窗前,看到他摩挲自己的字迹,看到他踉跄地走在山路上,大喊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如杜宇啼血。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伤害他,不应该再让他等下去,不应该再让他痛。
“对不起,我不该想嫁给别人。”她低声说,“我以为你想杀我。”
“说起这个我倒是还很生气,以后你不准再见宋阳。”
“好。”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将他抱紧了一些,“陆嘉学,我都以为我不喜欢你了,你竟然那么对我……”
“喂,我怎么对你了?”
“但其实我还是忘不了你,”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陆嘉学……”
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我对你做过什么事,但是对不起。
我的余生,也将用来爱你。
番外的番外:
冬至大雪,宁远侯府小世子的册封礼,请了许多人上门,除了宋将军一家。
陈家作为侯夫人的宾客,也在邀请之列。
芷娘扶着老太太的手,慢慢地走进了宁远侯府。那个她曾看不起的罗宜宁,正端坐在亭子里,被一群夫人簇拥着,她穿着通袖青织金袄,十二幅月华裙,头上戴着嵌紫宝石的凤穿牡丹簪子,真是华贵异常,流光溢彩。
侯爷真是舍得给她花银子,光那根金簪子,恐怕就是几千两的东西。
大家都簇拥着她,世家贵族的夫人们对她也是小心翼翼,极尽讨好。
宜宁一眼看到陈老太太过来了,她就走过来,笑着给陈老太太屈身:“这一礼是我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陈老太太摆手道不必,宜宁让婢女请她入上座。芷娘正想说什么,陆嘉学派人来喊她了。
芷娘突然意识到,这个罗宜宁,早不是她所知道的罗宜宁了。
她静静地闭上了嘴。
宜宁随着管事走到花厅,看陆嘉学正和一位年轻男子喝酒,那人也长得英俊,笑语晏晏,眉眼又带着一丝温柔。宜宁知道这位是英国公魏凌,陆嘉学出生入死的兄弟。
“嫂夫人果然貌若天仙。”魏凌一看到她,就笑着夸她。
“国公爷也是一表人才。”宜宁也回礼。
陆嘉学在旁边有点不高兴了,把宜宁拉到身边来,“你看过他就够了。这里风大,你还是去正堂坐着吧。”
宜宁心道你简直就是个醋坛子,她对英国公笑了笑:“我去找找枫哥儿,你们慢聊。”
等她走后,魏凌握着茶杯感慨:“总算是见到你活过来了,这几年,你都跟死了一样。”
陆嘉学把着酒杯笑而不语。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看到嫂夫人,总觉得吧,跟她很熟悉。”魏凌继续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陆嘉学的脸色已经不好看,淡淡道:“你从没见过她。”
“按理说是啊,但就是觉得很熟悉,挺亲切的。”魏凌还有话没说完,就是有种想疼爱她,捡回去养着的感觉。但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有点像……面对女儿的心情。
当然了,这话要是说出来,陆嘉学肯定会杀了他的。
还是闭嘴吧。
但是晚上,宜宁还是因为这句话被压了一整夜。
“你什么时候见过魏凌了?”
“他一表人才,有我一表人才吗?”
宜宁累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迎合,她心想,狗屁余生用来爱你,她现在就想离家出走!这混蛋谁的醋他都吃!混蛋!